“来厨房这里,汤热热也就能吃了。”老奶奶的声音从最西边的厢房里传出来。
我们交换了眼神,薄泽辰的意思是任何食物都得等他尝过后我们才能吃。
进入厨房,入眼的就是一个巨大的鱼缸,但里面却只养着一条青色的不知名的小鱼,还没有我的巴掌大。
我心里想,用这么巨型的鱼缸养这么一条小鱼,还真是浪费,这么想着时,忍不住又多看了这青鱼几眼。
可让我觉得诡异的是,这鱼就像知道我在看它似的,双目怒睁着盯着我,那刺嶙嶙的嘴边,似乎还挂着一抹轻视的冷笑。
我被这青鱼吓到了,寻思着这鱼怎么像成精了似的,要是没有鱼缸装着,估计会飞过来咬我几口。
身后的谭晓曦也注意到了,她悄声说这鱼还真是有些玄乎,怎么凶神恶煞的像要吃人似的。
我有些忐忑,这鱼都这么厉害,那这老太太不是该牛逼的上天了?何况之前她还轻松的接住薄泽辰的鱼针。
“过来,坐。”老奶奶把三碗疙瘩汤盛到碗里端上一张八仙桌,招呼着我们坐过去。
我趁她端汤时扯了扯薄泽辰的衣袖,指指鱼缸,告诉他这鱼有古怪。
薄泽辰却只是笑笑,拉着我就坐到他身边了。
他的笑容又恢复了之前的自信,我知道他已经摸清这老奶奶的底了,至少胜算在握。
这老奶奶的手艺看起来倒是不错,那疙瘩汤香甜得很,只是闻着就令人想流口水。
“吃吧,我煮了一大锅,管你们饱。”老奶奶说着取下围裙,取下来后又用围裙擦了几下手。
就是她擦的这么几下,让我觉出异常来了。她的脸和身形都是50多岁的样子,可她那双手,却白嫩光滑得像20岁的小姑娘,甚至要比我的手还年轻丰盈。
老奶奶见我看着她,有些不高兴的说,“看着我干嘛!看着我能看饱吗?我为了做这锅汤,可是费了很大的劲儿的。”
我被她这么一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而谭晓曦似乎也看不惯她,尖着声音说,“我们又不是不付钱,而且这汤不合我胃口,我们付钱走人总行了吧。”
谭晓曦说着就拉着我的手要走,薄泽辰却淡笑着拉住我们。“我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东西,先喝点吧,她也不容易。”
薄泽辰说着,还帮我们放上了盐。我们一时之间猜不到他是耍的哪一出,只能跟着他的动作,机械的喝着汤。
这疙瘩汤说来也奇怪,明明闻着香得很,可吃进嘴里却又寡淡无味,比水还难喝。可薄泽辰却吃得津津有味,吃完后竟然还又要了一碗。余役余扛。
我真是被薄泽辰的口味打败了!
更让我惊异的是,薄泽辰竟然打开那袖珍型葫芦,从里面把陷入沉睡中的蜈蚣小千倒了出来,丢进汤里。
看到他的这一行为,我诧异得合不上嘴,想拉住却已经晚了。小千在临死前还誓死要救我,我不仅无法回报这救命之恩,还要看薄泽辰把她丢进汤里洗澡?
“你这是做什么?”我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斥着深深的埋怨。
“给她洗洗澡。”薄泽辰反而笑了起来,“她呆在葫芦里估计也闷了,趁机透透气。”
谭晓曦偷偷的在桌下勾着我的脚,轻声说,“这薄泽辰自从走进这屋子后就全身透着古怪,就像中了邪一样,我们还是快点闪吧,再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她说的也正是我担忧的,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几百块钱走到她跟前双手递上,“老奶奶,谢谢你的款待,但我们还得赶路,今天就先走了,以后有空我们再来吧。”
这老奶奶不接钱,也不看我,视我如空气般的看着薄泽辰说,“薄家少爷,你也要走么?”
“自然是在这歇息一晚,天亮再赶路。”
薄泽辰人前人后,第一次这么不给我面子。在自尊心受挫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一股深深的绝望,这老奶奶到底给薄泽辰下了什么药了,竟然让他瞬间转性?
谭晓曦也很生气,拉着我就要走,但我知道一旦和薄泽辰走丢,后果只会更糟,便也同意住下来。
谭晓曦虽然极其不高兴,但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勉强住下来了。
老奶奶走在前面,把我们引到睡的房间。“你们两个女娃子一间,薄家少爷一间,明早我会早起给你们弄吃的。”
“等等。”薄泽辰说着勾住我的腰,“我们是夫妻,有理由睡在一起吧。”
老奶奶苍老的脸显出一丝娇羞的笑,她伸手捂住嘴巴时,更使她显得怪异至极。“是老太婆考虑不周了,那就按你说的睡吧。”
老奶奶走后,我和薄泽辰进入卧房,门一关我就问他是不是中邪了,怎么净往古怪事儿上撞。
薄泽辰的俊目,在晕黄的灯光下显得特别闪烁亮眼,他的薄唇微微上扬,颇有深意的问我,“你没发现这老太婆有许多古怪的地方吗?”
“有,她的手甚至要比我的还年轻。”
薄泽辰摇摇头,“不止这一点,从进屋到她离开近一个小时,你看到她眨过眼睛吗?”
这句话让我浑身打了个冷战,这老奶奶到底是什么稀奇玩意儿,怎么全身透着古怪?
☆、第六十一章 孟婆汤
我坐不住了,起身边收东西边说,“这老奶奶和这房子都透着一股古怪,就连厨房里的那条鱼,也像要吃人般凶残得很。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这老太不易对付!”
我急不可耐。而薄泽辰却一副慵懒模样躺在床上,甚至还用风力把被子铺开了。
“薄泽辰,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纵使我很想温柔,可他这不温不火的态度着实令我生气,我双手叉腰看着他。
“过来。”他却仿佛看不到我在生气一样,幽深的眼睛竟然还对我一阵放电。
“你起来!”我是真生气了,一想到今晚的某刻瞬间,我们将会成为老奶奶的食物,心里就发出阵阵恶寒。我绷住情绪,不悦的说。“如果你再这么奇怪,那我真的不管你了。”
他眼里的笑意没有减少半分,甚至还更浓了。他换了一个睡姿,单手撑着下巴侧眼看我。
他这不是挑战我的忍耐性么?他真觉得我许可离了他就寸步难行了?
不论是爱情还是婚姻,处于弱势的一方总会很被动很苦闷,甚至会患得患失,成为情感世界里的神经病。我虽然普通至极。但自认没有奴性,更没有受虐体质,所以如果他把我吃得死死的,那他就真想错了。
我迅速往门走去,抓住门把手的瞬间还叫了谭晓曦,让她准备准备离开这。
可这轻薄的木门,突然像有千斤重似的,我拉扯半天都纹丝不动。
在我和门斗争得满头大汗时,薄泽辰声音带笑的说,“老婆,你能别和门较劲嘛?我说了。你过来,我不走自然是有原因的。”
我回头瞪他,“还能有什么原因,你就是中了那老太太的邪。”
“错了,我们三个人中确实有人中邪了,但却不是我。”他清润的嗓音徐徐袅袅窜入我的耳中,惊起了我内心深处最深的恐惧。
我的眼皮突地跳了好几下,“你被吓唬我。”
“我就是不想吓到你,才没多言。但看你对我误会之深。我还是和你简单说说吧。”薄泽辰说着往床里挪了挪,“不过我们换个姿势说话吧,你俯视我说话和生气的时候,你的双下巴和鼻毛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哦!”
等我一把捂住脸时,他得意洋洋的说,“骗你的,何况我爱你的一切,就连脸上的粉刺都爱到不行。”
“肉麻!”我娇嗔的骂了他一句,脱了鞋躺到他怀里,枕在他胳膊上听他解释。
“老婆,你知道什么人不会眨眼睛吗?”
我认真的想了想,“人总会眨眼吧,不会眨眼的应该就不是人了。”
薄泽辰摇着头,“这老太婆确实是人。一个人能一个多小时还不眨下眼,那她不是有病,就是没有眼皮。”
我被薄泽辰的话绕糊涂了,“别说人了,就连鬼都有眼皮呢,所以没有眼皮只能归类到有病这一行列吧。”
“你又错了!”他用食指轻点着我的鼻尖,“还记得厨房里的那条鱼吗?”
“记得,我一进去就看到那条青鱼了,它似乎很仇视我们。”
“老太太的眼皮,在那条鱼的眼睛上。”
我以为薄泽辰知道我见识短浅故意吓唬我呢,可他表情认真,似乎真没有撒谎。
我寻思了半天,不仅没有头绪,还弄得自己浑身不自在。我缠着他继续说,解开我一切疑惑。
他的鼻子动了动,撑高脑袋戳着他的脸高冷的说,“我薄泽辰惜字如金,你若诚恳些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我也学着他,冷言冷语的说,“我的耳朵很金贵,若你以后还想说话给我听,那就好好表现。”
没想到,他突然转过身去,捂着被子说,“睡觉,这天已经不能好好的聊下去了。”
原本只是想逗他玩,没想到却被他反将了一军。处在劣势的我立马像八爪鱼似的缠上去,抱着他的俊脸满屏舔满,以为这下他该继续说了吧,没想到他却脸红生喘的说,“老婆,继续,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