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鹰却并未停歇,一路朝着太阳飞去。
因为天空中还有更加辽远而壮阔的世界!
乐声慢慢停歇下来,换成一名女子的吟唱:
......
我挺立在的悬崖高处,
我俯瞰一片辽阔的海,
我看到一只鹰在盘旋。
鼓起对天空的向往,
它一直冲向金色的太阳,
飞向永不停歇的希望中。
.......
吟唱一直在重复,钟珍仿佛恢复了一丝知觉,她的手被人牢牢握住,这是一双属于男子的大手,布满厚茧,坚定而充满温度。
在女子的坚定而轻柔的歌声中,却有一名男子在她耳边不断轻语,“对不起,善良的妖修姑娘,醒来吧!”
钟珍很想说,我一点都不善良,都是装的,我笑的时候在骗人,哭的时候也是在骗人。我从小就骗街坊的孩子,长大了偏大人。我从小偷东西,长大了也在偷。
我还杀了很多人……
她突然想起来,这一生并未杀任何一个无辜之人。想到这里,即使在昏迷之中钟珍的面上泛起笑容。倘若见到阿婆,肯定不会对她太失望吧!
在不断的吟唱与乐声中,还有那名男子不停的耳语,钟珍不知道想对她们说,你们可以停下来了,我简直都快被你们烦死了。
可是这种烦恼似乎却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她似乎许久没有被人如此关注,仿佛自己是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不管是这女子还是男子,他们的关切是如此的迫切。
并且锲而不舍,撞了南墙都不会罢休,除非她会醒来。
歌声带走了钟珍心中的阴霾,男子的低语给了她久违的温暖。
终于在某一天,她喃喃说道:“我似乎醒了。”
睁开双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
“钟姑娘,你……终于醒了。”钟珍这次听明白了,在她耳边唠叨不休的男子是袁志。
吟唱的歌声也停住了,“啊,我真是太高兴了,你终于醒了。”
说话的人钟珍并不认识,这是一把很陌生的女子声音。
为何什么都瞧不见,难道还没有醒吗?钟珍抬手揉了揉眼睛,许久之后,她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她醒了,但是眼睛却没醒。
“我好似瞎了。”
大抵是刚刚苏醒,钟珍仍旧觉得不大真实,即使面对如此噩耗,显得茫然而平静。她想起来了,做好人没好报,将袁志推开结果自己被毒得昏迷不醒。
此时醒倒是醒了,却变成了个瞎子。
不知为何,她忽然想起火头军营的瘸子,并且想起小时候听过一个笑话。瞎子背瘸子过河,瘸子忽然说河里有个人戏水,瞎子说,我也看到了,还是个漂亮的女子。
那是个假瞎子,那时钟珍听到笑话顿时笑不可抑。
但是眼下她却是真瞎了,所以一点都不好笑。
她沉默了许久,脸上当然没什么笑意。(未完待续。)
第四六三章 平淡而伟大
钟珍猛然发觉自己的手被袁志握得极紧,仿佛要将她的手捏断成肉饼似的。她赶紧用另外一只手拍了拍对方的手背,示意他松开。
“对不住,对不住,刚才太吃惊了。”袁志连声道歉。
他一直以秘法在为钟珍疗伤,这么多年都握着她的手,发现她醒了竟然太过高兴,一时间用力过大。然而,紧接着忽闻她的眼睛瞎了,不知道是震惊还是沮丧,猛地用力将钟珍的手握得更紧。
好在钟姑娘骨骼结实,没伤到她。
将自己的手的抽出,钟珍有些不大习惯,好歹大家男女有别啊。不过这个时候好似不应该想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
眼睛瞎了,此事更加重要。非常的重要!
袁志与另外那一名女子也同时沉默下来,显得有些茫然失措,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噩耗打击得有些懵了。
人醒了,眼睛没醒。他们足足努力了七年,除了使用了最好的接毒丹,还千辛万苦从万里冰原的深渊里,找来了千毒寒雪蛛拔毒。其中的艰难,只有慕青松与袁志明白,但是这一切都是他们欠下的,应该做的。
“钟姑娘,我会去找更好的解毒物,一定要让你恢复。倘若万一不能,我会负责到底。”
说话的是袁志,语调坚定带着不容置疑,那口气好似他刚将心爱的女子娶回家当媳妇,信誓旦旦保证以后不纳小妾一样。
钟珍很想说,负个屁的责,又不关你半个铜豆子的事,是她不小心又当了一回好人。她很是纳闷不解,为何这年头做好事,就好像一个绝色的大美人光着身子在大街上走,肯定会倒霉。
“我虽然瞎了,但是还有耳朵还有神识。”钟珍非常违心地讲道,口气很平淡而伟大,简直连她自己都给感动得要哭了。
她的第一个念头是从袁志手里弄一大笔灵石。这是习惯使然。手里的钱总是右手进来左手出去,从来就没存下,因此长期都在捞钱。
此时钟珍却觉得灵石没什么用,手里还有很多。还不如让对方心生无限内疚。往后有什么不好解决的事情,并且需要大队人马帮手的时候,找找袁志倒是个绝佳的好主意。
既然醒了,即使瞎了,总得走下去。
苦闷得想找个人狠狠揍一顿。她握紧了拳头,却仍旧强行忍住了。
不过事情并非是全无转机,钟珍脑中泛起许多念头,眼睛虽然瞎了,但是只要修炼到七阶便能断肢重生,任何旧日伤口都能愈合。七阶的妖兽相当于元婴期的修士,是个全新的开始,以最强大最完整的身体,迎接未来可能到达的变形期。
即使找不到更好的良药,并不是没希望复原。
袁志果然更加内疚了。
他这一生从未经历过如此荒唐的事。简直无从说起。
不知为何因为钟珍在身边的缘故而分心,竟然没有注意到那名圣徒的异样。原本那人是冲着他这个领头人而来,却叫这位女妖修给救了,而她却因此中毒。
邪派有一种很常见的修炼法门,从小就服使少量毒药,以致全身的血液骨肉无不含毒。在打斗的时候,无论是溅出的血,还是灵气都有剧毒,对付同级的筑基者,几乎是所向披靡。
除非是一些身怀血海深仇的人。其实很少修炼,实在是因为此法极其损寿元。即使到了筑基期,能活到两百岁已经到极限了。
腾冲之见识比较少不认得倒罢了,袁志简直自责得恨不得自挖双目。曾经多次剿灭那些邪恶之极的门派。一般虽然有带队的元婴修士,可他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小队的指挥之人。
以他数百年的经验,应当早就看出此人身具邪派功法,指甲泛黑,身上有一股腥臭。
可是他疏忽了,这样的疏忽导致别人为他受伤。真是谈何说起!
这样的毒没有名称。没有相生相克的解毒物。
再毒的毒蛇吐出的毒液,身边总有解毒的灵草。再毒的灵草,旁边或许有一同居住的妖兽,身体的血液能够解除灵草之毒。
这是一种几乎是天道规则的规则。
可是,从小不断服用少量毒药的毒人,他们身上的毒恐怕有成千上万种,并且还有许多的变异。
此毒无解。
袁志沉浸在无限痛苦的内疚之中,钟珍却开始与另外那名吹奏了多年乐曲的女子聊天。
她纯粹是为了分心。
有的事已经发生了,就不能一直去想,想得越多越苦闷,还不如找点其他的事做做。
再则这位女修听声音就是觉得温柔之极,感觉很贴心。人家花了几年的功夫来唤醒她,要不是她的吟唱,钟珍觉得自己恐怕还不知道要睡多久,说不定醒不来都不一定。
毒侵蚀了元神,她恍惚记得自己在沉睡之中竟然萌生死意,这会儿人清醒了,真觉得不寒而栗。在黑暗中沉溺,疲倦而痛苦,不愿意醒来,这样的心境却是从未经历过。
女修叫做林芷绮,来自遥远的东海岛屿妙音岛,被囚禁在圣女城。
说起来都是无奈,被圣徒劫走,的的确确是一场无妄之灾。
妙音岛出来一趟简直千辛万苦,一般到了金丹期的修士们都会出来历练一次。这次有三位同门一起,被门中老祖送出雷雨区域后,大家穿过大片的海域,终于到达中天州。
她因生得貌美,一路都是停留在大修仙城,从不随意外出。
在一座叫做流萤城的地方,两位同门与新结识的苍穹剑宗的腾冲之组队出城,而林芷绮却是不善打斗,怕拖人家的后腿,并未跟随。
在城中闲走观望与妙音岛不同的风光,林芷绮忽然听到美妙之极的的笛音。这笛音与妙音岛的手法却是不同,她顿时兴致大起,顺着声音缓缓而去,因此结识了正在一间豪阔之极的大酒楼卖艺的步青萝。
同为女修,因此少了许多顾忌,两人顿时有相见恨晚的势头,连日一起不眠不休畅谈声乐之道。
林芷绮本不欲在人前显露,尤其是在酒楼这种各种修士混杂的地方,可禁不住步青萝一再邀约,便以随身带着的陶埙随意吹奏了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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