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陵并未看着钟珍,仰望着夜空中低低的黑色云层,缓缓讲道:“修行者原本就是要经历一些磨难。才能锻炼自身。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忧。前几日已将你调入我所属于的皇城军麾下,以后无须上战场。还有一事,白云统领与宁国人交锋。已经殉职身亡,以后也不消担心她还会来找你麻烦。”
死了,白云就这么奇奇怪怪地死了?
钟珍有些摸不清头脑,白云一个修为强大的炼魂中期修者。从前或许经常进战场与人拼杀,可她在左前锋营的那段时间。就没见她去阵前杀敌,都是在后方指挥。
死了就死了,正如独孤破城每次提起,都是口称“白云那个恶婆娘”。活该被人阴死。
钟珍看了看一脸坦然的朱子陵,是不是您暗地里下的手呢?
仿佛是看透钟珍心中所思,朱子陵继续说道:“她的死与我无关。只是此人已经疯魔,主见太多。行事偏激。以她这般性情,最多能做个冲锋陷阵的人,完全不合适做一军统领。被摆上那个位置,想必是看在她姓白,又是一名女修者的原因。”
钟珍点点头,顺口说道:“应该是看她不顺眼的人,不欲此人继续活下去,下手阴死了她,果断地推到宁国人的头上。”
白云应该是被祖爷爷下令杀了吧!朱子陵心想,此人实在不堪为将为帅,她早已误入歧途,只求自己能够成为流传千古成为一代名将,却忘了战场不是她白云的。
便是此刻不死,她如此偏执,以这种疯魔的状态,不进阶炼魂后期就罢了,一旦试图进阶,非走火入魔不可。那时修为散尽或者爆亡,其结果并无半点不同,只是早晚罢了。
两人站在一棵大树的顶峰,不知什么时候,天空飘下点点雪花,在暗夜里如一只只有着灰色翅膀的蝴蝶,翩翩飞舞。
雪能吸去声音,四周顿时一片寂静,远处偶尔传来将士们的口令声,却显得极其遥远,仿佛一点都不真实。
似乎一切有如泡影,浮生若梦。
树极其之高,两人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并无太大忌讳。只是高处不胜寒,钟珍觉得浑身都快冻僵了,外加雪花飘下,落到头顶便化成冰寒入骨的水,顿时牙齿不停打架。
朱子陵从珍宝袋中取出一件毛茸茸的披风,伸手披在钟珍的肩上,顺便将披风上帽子给她盖好。一双修长的手指,极其灵活地系好披风的带子。
“这下就不冷了吧,你伤势尚且未愈合,受不得这冬日严寒。这件披风送与你,往后要是冷了,也好有一件衣裳避寒。”
一股醇厚的男子气息萦绕身畔,钟珍一颗心差不多都跳停了,握着拳头的手不断发抖。
她神游物外呆若木鸡,随朱子陵摆弄披风,内心暗道,朱老爷,小的实在不堪您如此热情相待,会想到别处去的。
披风一看就是好东西,并非是一件法衣,却是上好的皮毛,就着月光,看出颜色极其亮丽,火红火红的。
“这是什么皮子,瞧着十分亮眼,很贵吧!”
“血狐皮做的,原本是要送与独孤破城的小妹子,只是眼下既然你用得上,便先给你好了。将来再寻一件别的送与她便是了。”
什么血狐狸皮,闻所未闻,但是朱老爷出手,绝对是好东西。钟珍喜滋滋的摸了几把舍不得放手。触手极其滑顺柔软,简直暖到心底了,裹在身上一点都不冷了。
她笑嘻嘻说道:“我只有小时候过年的时候,才穿过红衣裳。这大毛衣裳看着就贵重,如果穿着放炮仗,真怕给溅上火星烧出个洞来,那就可惜了,都没地方寻个裁缝帮忙补上。”
“便是烧出个洞来也不碍事,往后我再送你一件别的。”朱子陵暗笑,云芝县那个偏远的地方,平常的裁缝连狐狸皮都未必见过,哪里见过血狐。
要不是因为三百里外的金刚石矿,他也不会去做个县令。不过能体验凡俗人的日子,却是能增加阅历心境,也算是大有进益。
钟珍将身上的血狐披风又裹紧了些,略微弯了弯身子行礼,“那我先谢过了。如果不是身上有伤,我原是不怕这等微不足道的寒冷,从前被拐骗到荒原的暗墓门,住地下倒是比上面暖和,地底的水源从不结冰。大冬天穷快活,喝点烧开的热水烤白息虫吃,倒是不错。只是门中师姐师兄们都是尸修,瞧着十分难看,让人吃饭都没胃口。”
她心想多哭一下穷,说不定朱老爷手头一松,又送两件好东西也不一定。(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不用拐弯抹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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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钟珍哭穷的想法注定要落空,朱子陵笑道:“如今你也算是小有身家,那日寻解毒之物要找长生果,略略看了看你身上十几个珍宝袋,其中灵晶不少,有如此丰厚的身家,你往后想吃什么便能吃什么,可不用再吃地下的虫子。”
想到还欠朱老爷打造兵器和重新炼制靴子的钱,钟珍不由得心声警惕,他提起自己手里的灵晶,难不成是打算要讨账?
这可不行,得赶紧换个话题,她嘿嘿一笑,“朱老爷,如今我算是皇城军了,不知以后是个什么职称,到哪里去报道,又得做些什么事情。外面还挂着五万灵晶的悬赏,做什么都不太方便。”
朱子陵道:“我寻你出来,便是要说这件事情。木家自从一百多年前炼身老祖死后,虽然式微,除了木离愁是炼魂中期,还有两个炼魂期的修者。况且又有不少子弟与仆从,加起来总归有上千人。虽然她定然不敢公然来皇城军找你的麻烦,暗地里下手也不好防备。”
钟珍一听木家那么大势力,不由得心慌,“可不就是这个理,我一个人对付她家上千人,肯定是输定了。往后还是躲着点,真要躲不过,再想法子也不迟。”
“我倒是有个法子,定然叫你安然无恙。”
“还请朱老爷赐教!”
“我手里有个面具,戴上之后全然看不出不是本来面目。这法宝乃是用苍茫海中的深海*母皮,用幻形丝交错编制而成,还添加了一些其他极其不同寻常的材料。不但能改换面孔,还能将修为瞒下三层。我也只有这么一件。用来保命极为妥当,从前遇到危机的时候,也用过几次。”
幻形丝钟珍是听说过的,不少丝带法宝里都有添加,只是此物贵重得很,一般就添那么几丝。用来编制一整张面具,那该得用多少啊!
竟然有这么好的东西。钟珍不由得垂涎欲滴。只是拿人手软,这可不好办。
一件皮毛披风倒也罢了,虽然稀罕却是凡俗之物。便是没有这样的好衣裳穿,也不见得会光着身子,最多去买两件大棉袍子裹在身上,照样不会冻着。
贵重之极的法宝。还真不敢随便讨要。
朱子陵见钟珍意动,又道:“原本我想戴上面具去宁国办些小事情。此时既然看你急用,不如先借给你。”
“什么小事情需要去宁国办?”钟珍不由得好奇。
“去偷一样东西,不能让人瞧出本来面目。”
听到这里钟珍恍然大悟,朱老爷您要人办事。就直说啊,绕来绕去的一点都不爽快。而且都被他救了两次性命了,只是去偷东西。这种事情她在行。
她呵呵一笑,拍拍胸脯说道:“朱老爷你也不用拐弯抹角哄骗我去给你干活。面具借我戴些日子。你需要偷些什么,别说只是一样,便是十样八样都不在话下。”
被拆穿了心思,朱子陵一点也不尴尬,他原本就没有刻意隐瞒意图。“既然是你自己要去的,可别说我用面具收买你。”
“这是哪里话,我本来就是朱老爷您的属下,皇城军的一员。再则承蒙您三番五次搭救,做人不能太忘本。说吧,要我去偷什么?”
朱子陵微微一笑,心想这姑娘虽有些粗鲁,却不是个蠢笨的,又有点急智。最重要的是,她画得一手好画,在宁国那种地方,可是大有用处。旁人去了未必能成,说不定她真有这个造化也未必可知。
尤其是看着年岁小,将修为瞒到炼魄五层,定然没那么打眼。
早先他与钟珍突然异地相逢,见她有修为在身,就有这个念头,这才将她丢到军营,试试此人的本事。当然也存在让军队洗洗她的脑子的想法,让此女明白懂得服从命令的士兵才是好下属。
不过看样子军队能将白云的脑子洗成白痴,却对钟珍毫无用处。
“我们回头再说这事,此地不够隐秘,再则独孤破城伤势还未痊愈,放他一人在营帐之中,我怕再出什么事情。先回去吧!”
“回去后能叫人再送些吃食么?”钟珍忙说道,她吹了半天的冷风,还被雪水给冻了一阵,先前喝的一碗汤早被吹没了。
朱子陵不由得莞尔,“这就回去吧,你有伤在身,又挨了些冻,我带你下树。
他伸手将钟珍揽住,足尖轻轻一点,便飘落到树下。
只是一瞬间而已,过了良久,钟珍却觉得那双强壮的胳膊仿佛一直都环在腰间。一张脸红得有如身上的那件血狐披风,半天都不褪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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