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担心他会跑到苍羽派来?”
“我是有这个担心,但那魔妖却不一定会来苍羽派。”
她又不了解魔妖,这怎能说得准呢?可她还是担心那逃出的魔妖会对苍羽派不利,毕竟大家都知若是魔界重返,第一个想要消灭的便是苍羽派。
她捏着信封走下地,将站在院子里与顾无言赏月的沐曦然叫了来。
两人的浪漫气氛被人打破,顾无言本想发火的,但见到打破他们的人是楼溪月,便忍下心底的不高兴,愣是看着沐曦然丢下他跑了上去。
“主子,您说吧,什么事儿?”
“今日交界口跑出了一名魔妖,如今这名魔妖下落不明,苍羽派众人要提高警惕,免得被魔妖趁机混入,影响苍羽安危。”
沐曦然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立即拱起手,抬步走出了小院。
顾无言看了眼站在楼梯上的楼溪月,面具下的嘴角轻扬,随后转身去追沐曦然了。
凉月遍洒一片银色清辉,楼溪月依旧站在栏杆前,面色凝重的望着远方。
身后,一抹轻缓优雅的身影浅步走来,他为她披上一件外衫,揽住她的肩,让她可以靠在自己身上。
楼溪月伸出双手抱住了他的腰,蹭了蹭那坚实的胸膛,她笑道:“不用担心,我更不会那么脆弱了。早该想过这一日的,我心中有所准备。”
“不管是否有准备,你身边始终有我相陪。溪儿,今晚的月色很美,你是想赏会儿月亮,还是想现在回屋去睡觉?”
她抬眼看了看静悬在天际上的银色月亮,含笑开口:“睡觉。”
“好。”
楚笑风轻轻一笑,揽着她走回房间,放下帷幔,重新躺在床上。
她挪了挪身子,双手揽住他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静静地沉入梦乡。
楚笑风目光温柔地看了她一眼,随之抱住她,他的头抵在她颈间,两人如同并蒂之莲般一同睡了过去。
殊不知,此时飞钰的房间里有一道火红的身影正在潜入。
那人从窗口翻身而入,一个箭步冲到床前,捂住想要出口大喊的飞钰。
“别叫!”
火瞳压低了声音,手紧紧扣住他的嘴巴,头一低,一撮红色的头发落在飞钰的脸上。
飞钰瞥了眼脸上的那撮红发,眼睛一眨,示意火瞳放开他。
火瞳向后坐在床榻上,嫌恶似得甩了甩手掌,看着飞钰说:“你怎么还流口水?真恶心!”
“你不恶心?”飞钰气冲冲的踹了他一脚,但火瞳文风未动,就像是长在了床板上一样。
“你一个上邪殿的护法大半夜闯入我房里,还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动,你是不是有病啊?”
“嗤!要不是尊主有命,你以为我会来你们这个破地方?”
“不愿来现在就走啊!你当我求着你来啊!”飞钰斜着瞟了他一眼,气不过地又踹了他一脚,“这是我的床,你给我滚下去!”
“我就不走!”
火瞳冷哼,反而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正好我从上邪殿赶过来还挺累的,有你这床休息休息正好。”
谁乐意给他休息?
飞钰怒视地盯着他,猛地扑到他身上,双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床上提溜起来,恶狠狠地开口:“你滚不滚?”
“滚可以,只不过你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你还需要问什么问题?有问题你们上邪殿不会自己查啊!凤栖的消息不是挺灵通的么?怎么还需要你来问我?”
“我呸!”火瞳打开他的手,又重新躺回床上,“你还把自己当回事儿了?你以为我非找你不可么?要不是我没找到沐曦然,我会来找你?”
飞钰总觉得他这话有损人的意思,他皱了皱眉,语气恢复了几分正常,“你想问什么?”
双手枕在头下,火瞳跷起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晃了晃脚,他笑悠悠地说:“苍羽派现在是什么情况?楼溪月有没有针对魔界解除封印做出什么对策?”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呀!”飞钰甩着小脸怒哼,“你是哪边的人?谁知道你会不会跑到魔界去与那边的魔妖通风报信。”
火瞳拧着眉从床上坐起来,瞪着他道:“飞钰,我看是你真有病!我们妖界向来不与魔界为伍,我问你那是因为我们尊主关心楼溪月!要不是尊主逼着我来,楼溪月是死是活又与我有什么关系?”
“哼!我们掌门都要嫁给楚哥哥了,你们尊主这是操的哪份心?”
“你管操的哪份心?你赶紧告诉我得了,我还想早点回去复命呢!”
“切!苍羽派还很安全,这你放心。不过……”火瞳慢悠悠地躺下,慢悠悠地开口:“掌门想用小爱的血解开九天玄冰的封印,只有让楼叔叔与心姨苏醒过来,人界才有击退魔妖的把握。只是……就算掌门拿到了小爱的血,她又要怎样去往仙界,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小爱是御向晚身边的那只九尾灵狐?”
“哟!”飞钰奚落一笑,“看不出你们上邪殿还挺关心御向晚的事情嘛!”
火瞳瞥了他一眼,轻哼了声,“尊主一直在帮楼溪月寻找解开九天玄冰的方法,那只灵狐的血十分珍贵,我们上邪殿自然要关心关心。我可听说要想登上仙界只能先修成仙骨,楼溪月她没有仙骨,怎么去往仙界?”
“你问我?”
飞钰反手指了下自己,“我刚才不是说了不得而知吗?我不知道你还问我做什么?”
“你不知道你可以猜啊!”火瞳以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他,“你那么了解楼溪月,你就不能猜猜?”
猜啊……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很了解掌门,她的心思那么复杂,自己这要上哪儿猜去?
火瞳看穿了他的为难,不怀好意地用肩膀碰了碰他,挤着眼睛道:“你不是她的尊使吗?连她的想法你都猜不到,你这尊使当得也不称职嘛!”
飞钰又瞪了他一眼,烦躁地挠了挠头,懒得再搭理他。
“你管我猜不猜得到?火瞳,该知道的你都知道了,你可以滚了吧?”
火瞳长叹了一口气,躺在飞钰旁边,眸底浮起一丝戏谑之色。
“可惜我现在不想滚了,你这床躺起来让人感觉舒服的很,我还是先睡一觉再回去见尊主也不迟。”
“想睡觉滚回去睡,我们苍羽派一点也不欢迎你!”
“呵呵,不欢迎我我就要走?这是哪门子的道理!当初我那么不欢迎楼溪月,她还死皮赖脸的在上邪殿住下呢。”
总之,今夜他是不打算走了。要不他明儿个再与楼溪月打个照面,顺便认识认识苍羽派的那几位长老,捞点有用的东西走也够本啊。
他仔细想了想,最后觉得就这么定了!
反正楼溪月拿走他们上邪殿那么多东西,他不拿点,反倒显得他们吃亏了。
飞钰并不知道火瞳在想什么,他有些气闷的抱着被子转身,用后背对着他,不再说话。
今晚他没那么多精力赶身后这人离开,可若是明日火瞳还不走,他就得抄家伙直接把人赶出去了。
夜晚的暖风吹动着床前薄纱,躺在床上的两个人先后睡着了。
月光透过花窗流泻一地剪影,小楼安静地沐浴于夜色之中。
随着时辰的流逝,太阳悄悄替换了月亮悬于天际,晨曦刚起,雄鸡一啼,天下明。
房间里,火瞳翻了个身,揉着眼睛咕哝,“你们苍羽派怎么还养鸡啊?真是吵死了!”
声音方落,那扰人清梦的鸡鸣又一次在他耳旁响起。
这……不太对!
火瞳瞬间浑身打了个激灵,眼睛还没睁开,一个鲤鱼打挺直接坐起。
他眸色迷茫困惑地看着四周,随即陡然响起自己身在苍羽派,他呀的惊叫一声,对飞钰道:“你你你……把这个畜生给我拿远点!”
太过分了!怪不得他觉得鸡叫声这么明显,敢情是飞钰拿着鸡在他耳边打鸣!要不是他体质好,现在耳膜都能被那恼人的鸡鸣声给震碎了!
该死的,他不就是累了占了飞钰的床歇息一晚吗?
他们苍羽派的人怎么都这么小气?
一定是楼溪月教的!一定都是楼溪月教的!气得他都想在这苍羽派里大开杀戒了!
“你要在什么地方大开杀戒?”
一道悠悠的银铃嗓音从不远处传来,火瞳当即一愣,他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转过头,他看见楼溪月笑吟吟地坐在椅子上,眸底浮起的玩味令他狠狠一颤。
“那个……我不是在床上吗?谁把我踢到地上来了?”
他眸光忽闪,急忙转移话题。
“踢?”
飞钰丢开手里的那只鸡,那鸡跳到火瞳身上,惹得火瞳险些一掌掐死它泄愤。
“你是被我拖下来的,这你都没反应?我说火瞳,你睡觉也太沉了吧?要不是念在凤栖曾救了掌门一命的份上,我就是在你梦中砍下你的头你都不知道!”
火瞳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知道飞钰不能真的砍下他的脑袋,只是突然觉得挺庆幸的。幸好昨夜没把飞钰惹急眼,否则他现在哪能安然无恙的坐在地上?
“火瞳,飞钰把你为何会来苍羽的事情都和我说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别的事情?”
火瞳拍着衣服从地上站起身,干笑了两声,“苍羽派暂时还没有外患来袭,你就算不知道也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