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是花眼。”
初心觉奇怪,过去岁月,自己常常来这,连半个人影不曾有,今日,竟如此早,一个男人会出现,居然站在高高悬崖之上。
他——
他——他——
难道——难道——难不成——
初心的小脑袋瓜开始飞速运转,胡思乱想开。
难道——他,他,他想跳崖?
跳崖,多可怕字眼,初心心中没来由发紧起来。她年纪小,不明白人为什么会跳崖寻死,直觉告诉她,悬崖又高又深,深不见底部,人一旦掉下去定活不成。
初心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身体‘腾’一下子从石头上弹跳起,冲到悬崖边,向那道山峰,大声叫喊:“喂,别跳,别跳,喂,别跳。”使出吃奶劲,扯开嗓子,上蹦下跳。
☆、第九章 不期而遇2
那人哪听得见,大山空旷悠远,连绵山峰,蒙蒙雾气,初心的声音早已消散在大山之中。
她心急如焚,不停挥舞双手,指望那人能够朝她这边看一看,瞧一瞧,哪怕一眼也好,可惜,那人一眼也没向她这边瞧,只是远远望向前面,似乎呆住一般,动也不动。
疯了,疯了,疯了。
初心揉揉发酸手臂,焦急万分,眼睛时刻盯住相邻山峰那道身影,生怕不小心一个眨眼,那人便摔将下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不行,一定不能跳,一定不能让他跳下去。”
初心一边弯腰捡起镰刀,一边背上竹筐,拼命往山下走,“等等,等等,马上到,千万别跳,等等,等等。”
山路难走,上山难,下山更难,初心心中急切,脚下步伐不免杂乱,一个没留意,整个人摔倒,“咕噜噜”急速向山下滚去。初心没办法控制住自己身子,只能任其不停翻滚,不知过去多长时间,身子被一棵大树挡住,总算停下,她艰难爬起,身上好几处擦伤,伤口不断往外冒血,人被撞得七晕八昏,顾不上许多,用衣袖在伤口处一抹,也算完事,抬头往上看看,忍不住“呵呵呵”憨笑起来:“滚下来的速度比走要快多了。”
不敢有任何时间耽误,初心急急向山下跑去。
穿过茂密林子,越过一条小溪沟,绕过许多大石头小石头,初心终于跑到那座山山脚下。仰头向上望去,这座山远比前面的山要陡峭许多,山体几乎呈现90度直角,笔直笔直,没有坡度。
初心没爬过这座山,平日里,远远观察,知它难爬,遂不敢轻易尝试。今日,此刻,躲已不可躲,无论多困难,她必须爬上去,她必须阻止那人跳崖。
初心双手双脚紧紧抓住泥土,身体紧紧贴住山体,后一脚前一手向上爬去,速度缓慢,一边爬一边寻找更好路径,遇到草呀,树呀,花呀,初心会抓住它们,借助它们的微弱力量,继续向上攀爬。碰到盘根错节老树,还要费劲一番周折绕过去,有时,顺着蔓延绵长老树枝围着爬上好几圈,仍然出不去它那圈,她需要更有耐心的,冷静的,不气馁的应对。
初心心急如焚,心中千万次默默念叨:“别跳,别跳,千万别跳,千万别跳,等等初心,等等初心。”
一座山,足足用去几个时辰,终于在她不放弃的勇气和毅力坚持下抵达峰顶。
站在峰顶,她大口喘气,手脚变得麻木,上面布满大大小小伤口,脸上,身上全是泥土,衣裳也被树枝划成一条一条,顾不上许多,眼睛向四周张望,寻找那人,却什么也没发现。
“不会,没看错,就在这座山上呀?”
初心坚信自己没看错,坚信自己没花眼,她迈开脚,一边小步移动一边仔细查看。
“喂,有人吗?有人吗?”
初心一边走一边叫,不相信没人,自己明明白白看见一个人好端端在峰顶站着,怎么说没便没了?难道下山了?不会,不会,不会,如此陡峭山崖不是那么容易上下的。
☆、第十章 不期而遇3
“有人吗?人呢,有人吗?出来,出来,我看到你了,快出来。”
叫喊半天,始终没人搭理,太累,爬了半天,叫了半天,喊了半天,担心受怕半天,身心极度疲劳,初心身子瘫坐地上,眼神呆滞,毫无焦距,愣愣傻傻望向远处。
突然,“哇哇哇,哇哇哇”一阵惊天动地哭声响彻山峰,打破大山之平静。
哭声是从初心嘴里发出,她非常伤心,心里难受紧:那人一定是跳下去了,一定是,要不为何自己找寻半天怎么也找不到?跳下去了,一定是跳下去了,为什么自己不能快一点上来,为什么慢慢腾腾,害得他跳下去,白痴,白痴,自己就是一个傻子白痴。
“对不起……”
“哇——哇——”
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那人,又开始大哭起来。
初心坐在地上,身体一点点往悬崖边移动,抵达崖口,小心翼翼探身向悬崖底下看去“好深”,不觉倒吸一口凉气,那人掉下去必死无疑,不会活了。
初心一边哭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突然,一个陌生的,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上方飘进初心耳朵里:“想死?”
初心身体忍不住打一个寒战,几个哆嗦,突如其来声音吓坏她,而那个声音又如此冷冰冰,凉飕飕,她身体好似一下子跌入万年冰窟,立刻冻结起来,失去所有知觉反应。
冰凉言语:“要死快跳下去,不死便离开,鬼哭狼嚎,打扰我睡觉。”
过去好一会儿,初心才稍稍转好。
她一咕噜从地上爬起,寻找声音来源。
四处张望,什么也没瞧见,甚是懊恼,明明听见声音,人却找不到。
“喂,你在哪?在哪?”
没人回答。
“喂,是人是鬼,别吓人。”
没人回答。
初心扭劲上来,不见人自己绝不离开,她再次大声喊叫起来。
“喂,出来,出来,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出来。”
“出来,出来,出来。”
……
足足叫上一个多时辰,嗓子喊哑。
初心扯着嘶哑声音坚持不懈,继续叫喊:“出来,出来,出来——”一阵猛烈咳嗽,令原本已经疼痛的嗓子雪上加霜。
“出来——出来——出来——”
终于,冰冷言语:“你这个丫头有病吧,没完没了,要跳赶紧跳,没人拦着,没事胡乱叫个什么劲。”
“知道你没走。”
沙哑着声音,初心脸上憨憨笑开:“快出来吧,我嗓子好疼,叫不动了。”
冰冷言语:“没人请你叫,咎由自取。”
初心歪斜小脑袋瓜,嘟着嘴:“怎么和你没关系?因为你,我才上来的。”
冰冷言语:“小小丫头,胡说什么?我们又不认识。”
初心手向旁边山峰一指,解释道:“今日清晨,初心上山采药,在那边,看见一人站在这峰上,悬崖边,以为他要跳崖,我大声朝这边大喊,可不管我怎么叫,怎么喊,那人始终听不见,我怕那人真跳崖,于是便爬上来,结果没看见人,只好叫了。”
冰凉言语:“你是害怕那人跳崖才爬上来?”
初心肯定点点头。
☆、第十一章 不期而遇4
冰凉言语:“那你哭个什么劲?”
“我以为,以为他跳下去了。”
冰凉言语:“因此事而哭?”
初心点点头。
冰凉言语:“他跳下去干你何事?”
初心道:“是我不好,如果能够及时爬上来,他也不会跳下去。”
冰凉言语:“傻子。”
初心一点不生气,反而高高兴兴:“我知道,你就是他,快出来,快出来。”
冰冷言语:“为何如此肯定?”
“平日,山里几乎没人,今日能看到一人,便算很好了,再说,我也没看见另一个人爬上来呀。”
冰冷言语:“偌大山体且是你小小女娃子能够看全的,傻孩子。”
“出来吧,好吗?快出来。”
初心几乎央求语气,她急切想要看见那个站在悬崖边上的人。
好一会儿,
便听见树枝‘嗖嗖’声响,瞬间,一个人站在她面前。
初心定睛一瞧:“一名男子,黑色长袍,身形修长高大,脸上长满胡子,许许多多全是胡子,披散的长发几乎盖住全部脸庞,根本无法看清这人长相。
她赶紧上前紧紧拽住那人黑色衣袍袖子不撒手。
冰冷言语:“干嘛?”
“抓住你,你就跳不下去了。”
初心得意洋洋,觉自己简直太聪明,怎么会想到这么好办法。
明显,男子有些无奈,他摇摇头。
“松开,别拽着,没人要跳。”
初心头摇得跟拨浪鼓似:“不要,手一松,你往下一跳,那怎么办?”
男子拿她没办法,“拽,拽着吧,懒得管。”
男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望着对面山峰发起呆,初心也在他身边坐下。
俩人谁也不言语,初心时不时偷偷瞟一眼男子,随后赶紧收回眼睛,生怕男子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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