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离儿离开,初心心中一阵难过。
大伙见到初心,西弇迎上前,问道:“小心,没事吧?”
初心道:“没事,你们放心吧。”
初心四处瞧瞧,问道:“离儿呢?”
刈匝道:“出去了。”
初心说道:“这么晚,你们怎么让他出去?”
独孤道:“没事的,让他出去走走散散心,对他有好处。”
初心道:“我说过,一切是我的错,你们不要怪离儿,这么晚,我很担心他,刈匝,你出去找找他,如果他真不想回来,你陪着他吧。”
刈匝点头:“好,我这去找他,你放心。”
刈匝出去寻找离儿。
西弇对初心道:“你有什么打算?”
初心看看独孤,独孤知道她在询问自己的意见。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意见算什么呢,小心真的会在乎吗?不会,他独孤从来不在她的心中。在初心心中,除了步辰殇,临泣父子还能激起她一丝涟漪的恐怕便只有萧乙了。如今,离儿也对她生出情意。不行,不能让离儿永远生活在无休无止的痛苦之中,他这个做爹爹的应该为儿子学会放手,不能再将并不爱他们的小心困在身边,该放她离开,她该回到她自己的生活轨道上去。
独孤开口道:“你跟他们回去吧,灵化那毕竟是你的家,步辰殇毕竟是你的师父和夫君,你们夫妻二人不可能永远不见面。回去吧,好好跟你的师父过日子,这样你才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在场的人全部愣住,包括初心在内。大家没有想过独孤会劝初心回到步辰殇身边,更没有想到他会平静和缓的将这番话说出。
冥昊不相信的问道:“你说的是真心话?”
独孤道:“当然,既然说出便是真心诚意的。”
西弇道:“太好了,先前我们还担心你不会答应小心离开,现在大家都放心,小心也不用担心。”
初心看着独孤,她想要看出独孤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却在他脸上什么情绪没瞧见,不知道,根本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冥昊道:“小心,跟我们回去吧,你师父一定会很高兴的。”
初心盯着独孤,缓缓开口:“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再想想。”
西弇道:“别想了,你师父日日夜夜盼着你回去,你真的这么忍心不去见他?看着他独自痛苦独自伤心?”
冥昊附和西弇的话:“对哟,你不知道他有多么想你,他爱你太深,已经爱到骨髓中,跟着他的脉搏一起跳动。你怎么能忍心不见他?”
想起师父,初心心中一阵难过。
初心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会想想的,你们不要逼我。”
西弇点头:“好吧,你想想,我们先回去。”
初心道:“先不要告诉师父。”
“好。”
西弇和冥昊、鬼魃、鬼魅离开湖底。
鬼魅说道:“小心会回去吗?”
冥昊道:“既然独孤已经开口,小心便不会有什么顾虑,应该会回去的。”
西弇道:“希望吧,真希望她能够回到她师父身边。”
————
湖底
独孤走出石室,向湖水方向走去,初心紧追其后,问道:“你去哪里?”
独孤道:“我去练功,你先休息一会,待会天就亮了。”
看着独孤毫无犹豫的离开,初心心中生出一丝疼痛,他们父子不约而同转身离开,似乎是在向他预示,他们从此跟她便是陌路之人。
接近中午,独孤离才跟刈匝回来,在湖上,独孤跟离儿说道:“孩子,爹爹已经决定放开你娘亲,让她回灵化,回到她丈夫身边,你不会怪爹爹吧?”
独孤离看着他,说道:“不会,离儿不会怪爹爹,娘亲是应该走了,她原本便不属于我们。”
独孤跟离儿说:“孩子,愿意跟着爹爹浪迹天涯吗?对不起,原本想让你过上安定的日子,却还是不能如愿。”
独孤离摇摇头:“跟爹爹在一起,去哪里离儿都愿意。”
刈匝看着父子俩,问道:“决定了?”
独孤道:“迟早的事情,只是时间提前而已。”
午饭,大家只顾闷头吃饭,没有往日吃饭时有说有笑欢快的情形。初心抬头望着独孤和离儿,他们眼睛不抬,急急的划着自己碗中的饭菜,好似有急事等着去做一般。没几分钟时间,独孤和离儿已经将碗中的饭菜吃完,他们放下碗筷,说道:“你们慢慢吃,我们去练功。”
然后一溜烟闪出石室。
初心泪水滴在碗中,“我是瘟疫吗?他们这样子躲着我。”
刈匝道:“别难过,他们不是这个意思。他们只是想放你走,放你回家,回到你师父身边。”
“回家?”初心抬起一双泪眼望着刈匝。
刈匝点头:“对,回家,你该回家了。”
“回去吧。独孤已经决定带离儿浪迹天涯,四处走走看看,我也该回西海。你也该回家了,你的师父还等着你回去呢。”
初心问道:“你刚刚说什么?独孤他们要离开?”
刈匝道:“是,他们已经决定离开。你慢慢吃,我今日要回趟西海看看。”
刈匝站起身离开石室,他浮出水面,向正在练功的父子说道:“今日我得回西海一趟。”
独孤问:“怎么?”
刈匝道:“又一个小鲛人应该出世了,我回去看看。”
独孤道:“好,快回去瞧瞧吧。”
初心呆呆坐在那好久,好久,独孤父子依然没有回来。这两日,如果不是吃饭,他们父子很少回石室。他们不是在湖面练功便是在梅林睡觉休息。这样压抑死气沉沉的气氛令初心窒息。
梅林
独孤和离儿走在林间,离儿问独孤:“爹爹,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您?”
“什么?”
离儿道:“我娘是什么样子?离儿的亲娘。”
独孤的脸色大变。
离儿当然发现爹爹脸色的转变,可是,他真的想要知道自己亲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爹爹,离儿不知道你和娘究竟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离儿不是从石头缝隙中蹦出,离儿想知道,离儿的娘亲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独孤看着眼前的离儿,孩子已经长大,大的足够抵挡一切风雨波澜。孩子说的对,他有权利知道自己的亲娘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应该知道生他的母亲的存在。
独孤眼睛望着梅花,轻声叹一口气,声音幽幽,回忆起过去……
自此,离儿才算真正明白自己是怎样来到这个世间的。原来,他竟然是爹爹在受到娘亲的逼迫,不得已才会有了他。出生之后,娘亲离开,将他丢给爹爹。而爹爹由于伤心难过,将自己放在结界中整整一百年,他自己在这些梅花树下睡上上整整一百年。
离儿声音哽咽,“爹爹,你恨离儿吗?原本离儿不该来到这个世间。如果没有离儿,爹爹如今还是一个逍遥自在浪荡不羁洒脱自由的独孤上仙?”
独孤拍拍离儿肩膀,说道:“傻孩子,有你陪着,爹爹才不会寂寞孤单呀。”
“爹爹。”离儿扑进独孤怀中,紧紧抱着爹爹。
“傻孩子,爹爹怎么会恨自己的儿子,爹爹疼爱你还来不及呢。”
初心穿过石室,走进梅林,见到父子二人相拥着痛哭,心中一紧,急忙走到他们身边,问道:“你们怎么了?”
见初心,离儿从独孤怀中抽出,说道:“没什么,我去练功了。”
独孤也说:“我也要去练功。”
父子二人向石室走去,初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见到他们对待自己冷冷的态度,心中生疼生疼。
“站住。”
父子二人显然被她高八度的叫声给镇住。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我是瘟疫吗?需要躲成这样?”
独孤转过身,温和说道:“你别多想,我们真的该去练功,你好好休息。”
初心叫道:“离儿,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独孤,你先去练功,我待会再来找你。”
见实在躲不过去,独孤拍拍离儿:“好好跟她说。“
独孤离开。
独孤离转身回到初心身边,说道:“娘亲,有什么话说?”
初心看着眼前突然将自己当成陌生人的离儿,心一下子揪起一团搅得难受。
“离儿,别这样行吗?你和你爹爹突然这样,娘亲心里不好受。”
独孤离的眼睛没有直接看她,而是掠过她的头顶看向远处的枝头:“我们在学着慢慢放手。”
“咯噔”一下,揪着的心沉到底。
“你们,你们真的不打算要我了?”
离儿淡淡说道:“要不起,也不配要。”
“别这样,别这样跟娘亲说话。”
离儿道:“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要去练功了,是不是要爹爹过来?我去叫他。”
他转身准备离开,初心却从背后抱住他,他的身子一个僵硬,脚怎么也抬不起来。
“离儿,为何我们不能像以前一样?”
理智告诉自己现在这样相当危险,他必须将初心拽离自己。他用手使劲掰着她的手,怎奈,她抱得太紧,离儿怕弄伤她的手,不敢再继续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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