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弇赞同她们的观点,他说道:“如果小心能够回来,你放弃她吧。只有放弃,心儿才能够放下心中压力;只有放弃,心儿才能过的幸福;只有放弃,心儿才能毫无顾虑一直往前走。”
步辰殇沉默不语。
————
湖底
一个红衣男子穿过石室,来到通往湖底的一扇门,在这扇门旁边,有一个突出的石柱,男子的手轻轻一转,旁边的侧门“吱吱吱”缓缓打开,男子穿过石门走上台阶。突然,眼前一片灿烂,雪白的梅花树一大片,白白如雪,漂亮至极。男子轻步走在花丛之中,大大的眼睛,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红色丝带挽起,配以红色发簪,一拢大红色衣袍在白色梅花丛中显得格外艳丽好看。他的脚步轻盈,静悄悄,轻飘飘,生怕吵醒了什么似。
一颗巨大的梅花树下,一个身着白色衣纱的女子静静靠在上面睡着了。她的嘴角带着一丝丝微笑,手轻轻搭在自己的身上,一张美丽完美的脸倾国倾城,长长的睫毛挡在紧闭的大大眼睛之上,乌黑的长发用一条红色丝带挽起。
男子走近熟睡中的女子,伸手轻轻掸去掉落她身上的花瓣,在他耳畔轻语道:“娘亲,醒醒,别睡了,吃饭啦。”
女子没有动静,男子坐在女子身边,陪着她说上一会子话,然后起身弯腰将她抱起,向石门方向走去。
路上,女子的眼睛微微动动,却没有醒来,男子望着她的脸笑道:“还装呢?醒醒吧。”
女子再也忍不住,“咯咯咯”笑个不停。
男子宠爱的眼神望着女子,道:“娘亲,下来吧,离儿抱不动。”
女子笑道:“不行,走不动,离儿抱着。”
男子脸上笑着,“好好,抱着,抱着。”
女子问道:“你爹爹呢?”
男子道:“他和刈匝叔叔出去了,说是买些东西回来。”
原来,眼前的美丽女子便是失踪五年之久的姞初心,那个抱着她的男子叫独孤离,是独孤楚封的儿子。
*
当初,初心满身伤痕慢慢从屋里爬出,爬进密林之中,在她筋疲力尽的时候,祸不单行,也许是闻见血腥味道,一只巨大凶猛的老鹰从空中俯冲而下,尖锐的爪子抓住初心的衣服,便将她带到空中。一阵头昏目眩,初心失去知觉。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奇迹般,身边没有老鹰,却换成一个英俊男子。更加奇怪的是那个男子居然口口声声叫她娘亲,弄得初心一脸愕然。
忍着全身疼痛,初心问道:“你是谁?为什么叫我娘亲?”
男子道:“娘亲,孩儿是离儿,离儿呀。”
听见离儿两个字,初心懵掉,她的眼睛紧紧盯住眼前英俊的男子一直不敢相信。
“你,真的,真的是离儿?独孤离?”
男子点点头。
“你爹爹?”
独孤离道:“爹爹独孤楚封。”
当她听见独孤楚封名字的时候,再也控制不住,泪水涌出来。独孤离小心翼翼抱起初心受伤的身子放在自己怀中:“娘亲,疼吗?”
初心摇摇头:“不疼。娘亲看见离儿便不疼了。”
独孤离在初心昏迷时候已经检查过她身上的伤口,全身血痕,上面有明显的牙印子。可想而知,这么多的伤痕全部是一个人用牙齿一口一口啃噬出来的。而且,不止啃一遍,而是无数遍,无数遍的啃噬无数遍的伤害无数遍的流血无数遍的痛苦。
二日之后,独孤楚封回来,他阴沉着脸走到初心的身边,问道:“谁干的?步辰殇吗?”
初心摇头。
独孤楚封突然叫嚷道:“除了他还会有谁这样碰你?”
初心沉默不语。
“别以为不说话我便不知道?是临泣,步辰殇的儿子干的好事,对不对?”
初心一惊,她小心翼翼看着一脸愤怒的独孤:“你怎么知道?”
独孤道:“我去找过刈匝,他回了趟燧人氏。什么都知道了,你别想瞒我。”
初心低下头,像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
独孤道:“你真是可以,让父子俩这么欺负你。我告诉你,你给我好好在这待着,哪都不准去,好好休养。”
独孤离道:“娘亲,以后有离儿保护,谁也别想欺负你。”
初心拍拍他:“知道,离儿最乖。”
独孤道:“刈匝明日便过来,你好好休息。”
初心问道:“这里——?”
“这里是湖底。”
“原来,原来你们已经回来。”
独孤道:“你不在,我带着离儿游历了几年,最后还是回到这里。我不想回灵化,那里没有你,回去也没有意义。”
初心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想过你还会回到这里,我以为这里是你的伤心地,不会回来。”
独孤摸摸她的头发,道:“可这里也是我认识小心的地方。”
初心不说话。
独孤道:“明日刈匝过来陪我们,当然,他是来陪你的。”
初心笑笑,道:“好像回到了以前。”
第二日,刈匝过来。
看着初心一脸憔悴,刈匝气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傻丫头,有你这样忍气吞声的吗?”
初心只能苦笑。
独孤离在旁边说道:“等以后见到那个叫临泣的,离儿一定揍扁他,替娘亲出气。”
刈匝道:“你打不过他。”
“什么?我不相信?”
初心道:“他自己本身的灵识便好,又拜天神做师父,恐怕连他爹爹都不一定能够打赢他。”
刈匝道:“一直听说他有本事,我们没有真正见识过。听你刚才说的,如果他们父子真打起来,不一定是谁赢呢?”
“嗯。”初心点头。
独孤离走到他爹爹身边,问道:“娘亲不是离儿的亲娘亲,对吗?”
三人一惊。
初心喊道:“离儿。”
独孤离笑笑,道:“离儿已经长大,懂得许多事情。如果娘亲是离儿的亲娘亲,她便不会丢下我们父子俩不管;如果娘亲是离儿的亲娘亲,她便不会丢下爹爹去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独孤拍拍离儿肩膀,道:“儿子,你已经长大,要学会坚强。小心的确不是你的亲娘亲。虽然你没有娘亲,可是你有爹爹呀?”
独孤离坚定的眼神看着独孤,道:“爹爹,您放心,离儿长大啦。”
初心非常抱歉的口吻说道:“离儿,对不起,娘亲不应该离开你。”
独孤离摇摇头:“离儿没有怪娘亲,您不用道歉。”
初心在湖底和独孤、离儿还有刈匝又度过五年时光。
日子好像过得很快,平日里,大家会抽出固定时间修炼,特别是离儿,独孤在修炼方面对他比较严苛。每日五个钟头修炼的时间是雷打不动。
而每当离儿修炼的时候,初心便会跑到梅林,在梅树下睡觉,然后等到离儿修炼结束,再将她从梅林抱回前面的石室。
*
独孤离抱着初心来到石室,二人在桌旁坐下,对着一桌的菜,道:“尝尝,看味道如何?”
初心拿起筷子,夹了一根青菜放进嘴里,咀嚼着,细细品尝,然后说道:“不错,味道很好。”
独孤离夹了一块豆腐给她,道:“这个我是跟你学的,尝尝味道像不像?”
初心将豆腐送进嘴里,慢慢一抿嘴,豆腐在嘴里立刻化掉,那味道,当真是唇齿留香。初心伸出大拇指,夸奖道:“真好吃!离儿最棒。”
独孤离跟初心道:“娘亲,咱们偷偷出去玩一日怎样?”
初心看看他,然后摇头:“不行,你爹爹和刈匝叔叔不让。”
“离儿说了,是偷偷的,不让他们知道,等他们回来,我们早已经回来。”
初心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不行,不行,让你爹爹发现,我们会倒大霉的。”
“哎哟,娘亲怎么这么怕爹爹,爹爹又不是老虎。”
初心笑笑,说实话,如今在自己心中,独孤比狮子老虎还可怕。自从五年前自己被他们带回这里,独孤对待她的管教非常严厉。其中最严厉的一项内容便是不让初心出去。独孤心中清楚,初心放心不下步辰殇和临泣父子俩。独孤曾经跟她说过,要他放弃他们父子,如果她始终将父子俩捏在手中不放,她初心还会受到更大的伤害。
初心想过这个问题,认认真真的想过。她自己也明白,临泣的想法她根本没有办法扭转。如果临泣他始终无法扭转对她的想法,那她跟师父便不会有一个正常的夫妻关系。最终还会破坏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只有彻底与师父分开,只有彻底跟师父划清界限,临泣他才有可能断掉对她的想法。这也是这五年,她为什么会乖乖待在湖底不出去的原因。这次,她是真正的想通,想跟他们彻底不接触,只要远远望着他们便好。
刈匝他们定期会出去,然后会顺便去趟燧人氏打探一下消息,借着打听初心有没有回来的借口,详细询问一下步辰殇和绝煞二人之间争斗的情况,回去之后再讲给初心听。所以,这么几年,对于步辰殇的一些情况,初心还是了解的,至少他们还没有正面交锋,这点是初心感到庆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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