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离城的,也会另派了有份量的人赴邀。
无他,百乐城可不是仅仅是娱乐产业,甚至贩卖消息,也只是他们生意中的一部分而已。
他们最大的财富来源是黑市!
定期举行的黑市交易,可以说,在场的人没有不光顾的。
另外,哪家都有急需某物的时候,届时去发布任务根本不现实,何况也未必有人接。但只要能联络到百乐城专门负责黑市交易的工作人员,出得起对方所开的价钱,那么,除了发生极特殊的情况,可以说,你基本上不需要担忧了。东西在一定期限内,必定会到达你的手里!
这,就是百乐城的实力!
这样的一方势力,谁想得罪?
没有人。
所以,当站在宴会厅内,漫不经心端起一杯酒的原盛涛,听到旁边“来了,来了,那就是黑S吗?”“旁边的年轻男人应该就是他的继承人吧!”这样的低语声时,也不由的回过身来,看向门口。
而当看到那张并不陌生的脸时,他的瞳孔遽然缩小!
象他如此反应的人不算多,但也绝不是没有。
毕竟,孟霍已经在中央城逗留了一段时间,再低调,也与一些人碰过面。
尽管他们觉得出这个年轻人不凡,但还是没有想到,他会是大名鼎鼎的百乐城的下任继承人。
不是不惊讶的。
反倒是孟霍,完全没有受任何影响似的,跟在黑S身后,沉稳又淡定的向台上走去。
但若有人以为他什么都没看到,那就错了。
不露痕迹的,只是一瞥,他已经将需要注意的人的反应都收入眼底。
尤其是原盛涛。
他之所以要求黑S将这个宴会提前到今天,就是要以这种方式告诉原盛涛,不要以为他身为异能军军长,就可以对苏唐他们为所欲为!他要顾忌的,也绝不仅仅是墨家!
黑S和孟霍一站到台上,宴会厅内立刻安静下来。人们怀着不一的心思,用着各色眼光看向他们。
可相较于他们,黑S觉得看戏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
多么有趣,那些人的嘴脸!
人前的高高在上全部都不见了,此时的他们都端出和蔼的态度。
他们想要交好百乐城,想要从来的人中找出自己的同盟。他们想要的,或是在这个城中排除异己,掌握大权,或是兴旺自己的家族,拥有更多的资源!
为名也好,为利也好,都一样的可笑。
如同他自己,明明已近油尽灯枯,却仍是放不下百乐城。
这,就是属于他的枷锁!
他对着众人缓缓露出笑容,“今天这个宴会有两个目地,一是满足你们的好奇心。听说很多人想知道我的长相,虽然作为我个人完全不知道这有什么用处,但我是个善良的人,很愿意达成大家的愿望!”
他语气诙谐幽默,台下的人有默契的轻笑起来。
他悠悠的继续道,“其二么,我想你们大概猜到了,我要向你们介绍一个人。”他拍上孟霍的肩,“欢呼一下吧!为了百乐城的红S!未来的继承人!”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掌声。
孟霍点头示意。
等掌声停下,才简短而有力的道,“百乐城将一如既往,竭诚为您服务!”
只这一句,致辞宣布结束。
台下很多人颇觉不够。
本想从此人的说话中,更多的探查到他的个性,以后也便于更好的打交道。可显然,对方不知是严谨还是圆滑,台词竟是意外的简单。
重要的致辞结束后,接下来就是酒会时间了。
黑S不耐烦应付那么些人,在稍作停留后就退场,只留了孟霍。
那些头头脑脑们见黑S不在了,也不约而同的相继托辞离开。
孟霍于他们而言,终究是晚辈,不好过多表现亲热,与其不上不下的呆着,不如自己离开,留下那些晚辈们。
所以,没多久,场中已经大半都是年轻人了。
孟霍是今天的主角,自然要转一圈的。
耳边顿时都是诸如此类的介绍。
“这位是首席执行官的长子,俞海成先生。”
“这位是姚执行官的独子,姚洛明先生。”
“这位是墨家族长的长子,墨子正先生。”
“……”
孟霍虽然一惯严肃,但如果他想,亦可以表现的很诚恳,譬如,此时。
他着意同这些人打好关系,自然不会令人感觉难以接近。
是以,所有被介绍到的人,大都对他印象不错。觉得相较于黑S的让人高深莫测,他这位红S,还是颇为亲切的,应该不是很难交往。
这对众人自然是个好消息,所以一时间气氛还是颇和谐的。
惟独到了原盛涛那里,有了些变化。
面对他,孟霍自然而然的少了那份诚恳,多了一份冷意。
原盛涛更是摆不出笑脸。
他到底是军人出身,而非政客,况且一直以来,他从不屑演戏。
他虽然因为与黑S有些交往而知道孟霍受到他看重,但怎么也没想到,会重视到这种地步。甚至连百乐城都愿意交付于他!
这对他来说,不得不说是个冲击。
孟霍身份的突然间改变,对他的计划大不顺利。
在他看来,别说笑了,没有当即甩头就走,已经是看在黑S的面子上了。
面对他高傲的态度,孟霍转念间首先出言招呼,“原军长名震中央城,哪里还需要介绍!”
原盛涛冷冷道,“不敢。”
孟霍微皱了下眉,随即舒展的礼貌道,“希望原军长今晚过的愉快!”
这话听在原盛涛耳朵里,不无讽意。
他轻哼了一声,率先转头走开。
这时,孟霍附近的一个年轻男人冷哼道,“拽什么拽?不就是个军长么!还不是靠他老子的余荫,还真以为自己是中央城的城主了么!”
这话充满火药气,显见是对原盛涛不满已久。
他身边的另一名男子立刻碰了下他的手肘,暗示他不要再说了。
孟霍将两人的言语和动作尽收眼底,他记得那名说话的男人正是刚刚才介绍过的姚正明,而他身边的,则是何家的子弟何与深。
他眼中流露出微妙的意味,对着他们颌首道,“有话但说无妨,今天来这里的人,我们百乐城自然是当上宾,也当作朋友。朋友之间,何必顾虑太多?”
闻言,姚正明若有所思的眼神中带了一抹亮色,立刻拉着何与深走近,与他攀谈起来。
此举正中孟霍下怀。
缺口就此打开……
他相信,以原盛涛唯我独尊的架势,反对他的人必定不在少数。而这些人的态度代表的无疑正是他们父辈的态度,真正在行动上站在原盛涛的对立面,他们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引子,一个契机。
而他,非常愿意充当这一角色。
这样的宴会总是需要不短的时间,而苏唐那边已经结束了。
她匆匆离开饭店,回到孟霍的住处,带着从陆宛心那里打听到的房杨可能的落脚地。
虽然孟霍不在,但手下人已得令,苏唐的命令如同他所下达的。
所以很快,有人出发离开了中央城,前往离这里不是太远的一个非常小非常不起眼的通山基地。
比起他们的顺利行动,原盛涛这边可谓是极其不爽了!
他早早就离开宴会,回了军部。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人在办公,军部里一片寂静。
他坐在办公室里,他越想越窝火,手臂猛的向桌子扫去。
文件呼啦啦的落了一地。
外面随即有副官询问,“军长?”
原盛涛缓缓靠回椅背,觉得单是这样根本无法发泄郁气,于是扬声道,“备车准备去别墅。”
继而他给陆暖打通电话,命令她到宿舍区外等。
去别墅的路上,陆暖轻易就感受到气压的低迷。
她一声不吭,只是安静的坐着。
若是换个男人,她或许不介意柔声安抚,但,原盛涛的脾气,她至今琢磨不透,并不敢妄动。
何况,想到即将去的地方,她心里也是十分的复杂。
在那间别墅了,原盛涛曾经给予她无数身体和言语上的羞辱。
她是怕的。
但除了怕,她心底最深处,又有些隐蔽的喜悦。
那种完全被征服被驾驭,难以反抗的顺从感在某种时候,会带给她极大的兴奋感!
甚至达到了无法拒绝的程度。
就像她对原盛涛这个人的态度。
很矛盾。
她一方面恨他,另一方面又从依赖着他。
因为这种矛盾,所以她会做出一些自己都不能完全掌控的事。
譬如,诱惑房明心。
当房明心为她神魂颠倒到不止在床上事事依从时,她生出一种微妙的快意。
仿佛是亲自毁了原盛涛的某些东西。
有种脱离了他,重新找回独立自己的满足。
可真正听说房明心背叛了原盛涛,险些将他害死时,她又很快在心里感到了懊恼。
如果原盛涛真的死了,那她所付出的这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他答应过帮助她重回北部城的承诺,岂不是全部失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