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天河山上确实很没意思,日日除了习武,喝药,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实在是修身养性得紧。
于是,陆承暄在住了一段日子后,觉得需要发展一项个人爱好来打发时间,画画,是个不错的选择。他们陆家子弟,个个都会画画,只是,画得都不如陆承昀那么好而已。
只是,这天寒地冻,银装素裹的,画什么好呢?画什么,都是一片白茫茫啊。
陆承暄看了看天,看了看地,最后,终于将视线落在了脚边的池子里。清透见底的池水中,好几尾颜色鲜亮,身形修长的锦鲤,在池水游得欢快。
一瞬间,陆承暄福至心灵。
画锦鲤,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所以……你就画了我?”
听陆承暄说到这里,池小鲤忍不住开了口。
陆承暄抬眸看她,缓缓点了点头,“是的。在所有锦鲤中,你的模样最好看,游得也比别的锦鲤欢快,我看着挺有趣,就着重画了你。可是,有一日,我住的房子着了火。虽然山顶上冰雪覆盖,但基本都是冰,而且是很不容易融化的冰。那火势极大,还未将地面上的冰雪融化,我已经被困在了火海中了,之后……”
“之后……是我……救了你……”
这一段,就是池小鲤记忆册中未曾被烧毁的那部分。她每次找回记忆,都会先看到这段,这次也不例外。
如果,之前她还怀疑陆承暄并不是她的恩人的话,那么,说到这里,她便深信不疑了。
因为,她曾幻化人身去救过画师恩人的这件事,只有她自己知道。
见池小鲤直直地看着自己,眸中深深漾着水,陆承暄微微敛眸,轻轻颔首。
池小鲤心头一颤,眸底淡淡的涟漪带来。她忍不住问道:“我是失去了记忆,不记得你的样子了,你……为何也不记得我?”
陆承暄勾了勾嘴角,笑容显得有些无奈,“那日火太大,我在屋中困了很久,临近窒息边缘,看见门外冲进来一个红衣女子。那种情况下……我着实只看得出是个女子,根本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又更不会想到,我娶的妻子,就是她。”
池小鲤闻言笑了。
是啊,包括连她在内,也没有想到,自己想尽办法混进侯府,为了成功进入,随便嫁了一位克妻的少爷,居然就是自己的恩人。
她更没有想到,自己还会爱上这位恩人。
只是……
“我认不出你,你在知道我的身份后,应该早就认出我了啊。”池小鲤眨了眨眼,语带疑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陆承暄怔了一刻,随即浅笑起来,眼尾轻挑,眸间全是浓得化不开的柔情,“告诉你又如何,不告诉你又如何?我爱的是你,和你到底是谁又没有什么关系。再说,我希望你喜欢我,只是单纯的因为我这个人,而不是恩人的身份。”顿了顿,陆承暄又笑着说,“再者,起火那日,你也救了我,其实,你也是我的恩人。不是吗?”
☆、第三十一章 备受折磨,生无可恋
这么说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呢。
池小鲤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笑了出来。她忽然觉得自己大概是和人类待久了,开始矫情起来。
陆承暄是她的恩人也好,不是她的恩人也罢,她反正也没打算现在报恩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嘛。
再说,她也是他的恩人,其实,也算是相抵消了?
陆承暄见池小鲤面上表情变幻莫测,朝她招了招手。池小鲤挪了过去,刚走到他面前,就被陆承暄一把拉到了腿上坐了下来。
似乎,陆承暄最近很爱这种举动。
“还在想报恩的事?”陆承暄搂着她,将头搁在她的肩膀上,笑着问道。
池小鲤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陆承暄笑了,“不想报恩了?”
这么奇怪的没头脑的动作,陆承暄居然懂了。池小鲤对他深表佩服。
“其实,你已经报过恩了。”陆承暄嗓音低低的,像是羽毛在池小鲤的耳边、心上挠过。
“嗯?什么时候?”池小鲤侧过脸来,隔着极近的距离看着陆承暄毫无瑕疵的脸,满腹疑问。
陆承暄露出一个十分暧昧的笑容,“你不是,以身相许了吗?”
池小鲤愣了愣,瞬间红了脸。
看着她白里透红的脸,陆承暄笑着捏了捏,道:“成语学得挺快的嘛。”
池小鲤打开他的手,撇了撇嘴,从他怀里跳了下来,转了一圈后,说:“虽然如此,我还是想看看那副画。”
对于池小鲤的要求,陆承暄倒也不觉得意外。他倒也不是不想给池小鲤看,毕竟,那也算是池小鲤的“家”嘛。他么,就是单纯的不想给余萱看。
还好余萱不知道他的想法。
“好,你等等,我去拿画。”说着,陆承暄就起了身。
“画在哪儿?”池小鲤追着问。
“书房。”
“我跟你一起去!”
陆承暄带着池小鲤到了书房,径直到了最里面。说起来,池小鲤在三房住了这么久,很少来到书房。实在是她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之前跟着陆承昀学画的时候,这些笔墨纸砚什么的,已经看了不少的,回家自然懒得看。
而这次进来虽然是来找画的,池小鲤却忍不住四处看了看。屋中摆放的都是上好的花梨木家具,进门的堂屋中陈设了一对黄花梨方杆四出头椅,中间是一张黄花梨面五足圆花几,花几背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写意山水画。
堂屋的左侧有一张黄花梨木罗汉床,上面摆放着束腰小炕桌,大约是给陆承暄小憩用的。而堂屋的右侧就是正经的书房了。池小鲤第一眼看见的不是书桌,而是书桌后面的黄花梨雕花书格,上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书卷。她凑过去一看,那些书卷的页面都有些卷曲,明显是翻阅多次的结果。可见,这里的书,陆承暄都看过不下一遍了。
真是……好厉害啊!
“找到了。”就在池小鲤四处打量的时候,陆承暄已经从插满了画卷的青花瓷画筒里,找到了那张画。池小鲤扭头看过去,只见陆承暄将画拿到了书桌旁,解开绳子,小心翼翼地展开,像是在对待什么珍贵的宝贝一样。
只见,缓缓展开的画面上,几尾锦鲤跃然纸上。碧波池水,鲜艳锦鲤,最清澈的白,最艳丽的红,却是别样的相得益彰。
只是——
“我是在这里吗?”池小鲤伸出手,用指尖点了点画面中间明显空出来的一块,侧头问向陆承暄,陆承暄含笑点了点头。
“我画完这幅画后,就将它收了起来,一直未曾注意。那日木屋起了大火,不少画都被烧掉,只留下这一幅还完好无损。我觉得很神奇,就打开看了一眼,却发现中间空了一块,仔细想想,竟然是我画得最用心的一条锦鲤,从画面上消失了。”
陆承暄说着,也点上了那片空白,语气有些唏嘘,“我当时还觉得奇怪,但是毕竟我也曾跟着师傅习过道术,觉得大约是有什么玄妙之处,并没有太在意。却从来没想到,我这无心的一幅画,竟然给了一条锦鲤精魂。而这条锦鲤,最后竟然成了我的妻子。”
说完这些,陆承暄点在纸上的手往旁边移了移,转而握住了池小鲤的手。池小鲤转过身,刚刚对上陆承暄宛若潭水悠悠的眼眸,只觉得,自己大概再也逃不开他的视线了。
“阴错阳差,天定姻缘。所以说,这冥冥中,还真的自有定数呢。”池小鲤挑了挑眉,笑盈盈道。
陆承暄也勾唇浅笑,“我喜欢这个词。”
“哪一个?”
“天定姻缘。”
窗外阳光明媚,天清气朗,正是静好时光。
******
陆承旸离开房间后很久,寻梅才慢慢地从床上爬了起来,只觉得浑身都被打散了,双腿软的,像是被抽掉了骨头似的。
就是被抽掉了骨头,这种痛,这种苦,和被扒皮抽骨有什么区别?
自从她被陆承旸抢要到五房后,这种折磨,断断续续地就没有断过。一开始他为了从这里要到府中曾被陆承明用过,或者陆承明培养的人,还对她虚与委蛇。当他拿到所有的人后,就开始对她施行报复。
床榻之上,从不温柔,怎样能让她痛哭出声,就会怎样对待她。好像,从她的身上,能得到报复徐莹的快感。
可不是?谁叫她曾是徐莹身边的贴身丫鬟呢?徐莹死后,母债子还,陆承明被陆承旸成功地逼走,他却似乎还没有停下报复。于是,作为徐莹曾经的大丫鬟的寻梅,自然成了他的报复对象。
都说陆承旸对女人都是极为温柔的,但在寻梅的眼里,她看不出半点温柔。甚至让她觉得,如果陆承旸不在府中,不找她,那就是最温柔的时候了。
而这种时候,她曾经享受过。就是在陆承旸娶回红袖之后,他未曾找过自己半点儿麻烦,甚至难得地在院中遇上,还破天荒地温柔地替她拂去了头上的落叶。
只是,这种好时候,在红袖被关到集芳阁后就终止了,而在陆承旸离开的前一刻,彻底终止了。
因为,红袖提出了和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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