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道声音从旁边传来,坐在地上的余萱扭头看去,忙大叫了一声,“师兄!”
乍然看见余萱倒在地上,陆承暄几步走过来,刚想问她怎么了,却听见池小鲤那边痛苦的呻吟。他抬头一看,只见池小鲤脖子上一片火光,她咬着唇,表情十分痛苦。
陆承暄想也没想,连扶一下余萱都没有,就大步走到池小鲤身边。他低头一看,只见池小鲤脖子上的火光是一道符纸发出来的,而池小鲤想撕扯下那道符纸,但也触碰不得。
陆承暄猛一皱眉,当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抬手拨开池小鲤想要去撕扯符纸的手,代替她一把扯了下来。
“嘶——”
随着符纸的扯下,池小鲤终于感觉到脖子上的灼烫感好了很多。只是,玉白肌肤上,那一大块被烧红烧伤的肌肤,触目惊心。
陆承暄心头一痛,将手里的符纸团成一团,扔在地上,然后用另外一只手的指腹,轻轻地碰了一下。
“很疼?”
他轻柔地问道,这大约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和池小鲤说的第一句话。
因为被陆承暄碰到伤口,池小鲤瑟缩了一下,又听见他这么轻声地问话,一时想说什么,但是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她只是抬头看了看他。那一双清澈见底的眼眸此时已然被泪水完全覆盖,像是淹没了她的眼睛,也淹没了陆承暄的心。
陆承暄深吸一口气,抬手揽过池小鲤的肩膀,将她抱在怀里。池小鲤也没有避开,大约是没了力气。
“师兄?!”身后传来余萱的惊呼,“你这是做什么!她是妖!”
“我知道。”陆承暄十分淡定地回答了她。
余萱显得很是惊讶不解:“你知道你还——”
“把药膏拿来。”陆承暄打断了她的话,朝她伸出手去,“道符灼伤的地方,普通的药都没有用,只有特定的药膏才有用。我知道你带了的,师妹,给我。”
余萱张着嘴看了看脸已经泛白的池小鲤,又看向陆承暄沉着的面色,一时咬住嘴唇,露出一副坚决不从的样子。
陆承暄深吸了一口气,说,“我知道你很多问题,待会我会和你细说。现在,把药给我。”
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陆承暄加重了口气,里面隐隐有些怒气。余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体会出来的,总之,在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乖乖地把药膏交了出去。
陆承暄拿着药,扶着池小鲤进了里屋,余萱下意识要跟上,但陆承暄把她关在了门外。她气得在原地跺了跺脚,就干脆找了个台阶坐下了。
也幸好,刚刚那些家丁、丫鬟在池小鲤出房间后都被“吓”走了,才没有别人听见她是妖的言论。
池小鲤被陆承暄扶进了房间,摁在了椅子上。她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什么力气都没有,任陆承暄折腾。
陆承暄将她脖子上的头发撩到一边,低头看了看伤势,瞳色顿时深得好像可以吞噬一切。
“疼……”
在陆承暄用指尖抹上了第一抹药时,池小鲤说出了第一句话。陆承暄手下轻轻一颤,侧头去看池小鲤的表情,见她水眸半掩,脸都皱到了一起,可见那一声痛呼几乎是下意识地。
陆承暄心口微疼,柔声安慰道:“忍忍,不涂上药,你这道伤是好不了的。稍微有些道行的人,都能看出这是什么伤。”
池小鲤还是叫了一声痛,害下意识扭着身子避开他抹药。陆承暄叹了口气,便又说道:“难道你想回到天河山上的池水里当一条锦鲤?还是你想离开我?”
不知道是陆承暄的哪句话戳到了池小鲤,她当真不再扭动身体了,甚至咬紧了嘴唇,忍着痛让陆承暄继续上药。
上药的过程有些艰辛。虽然陆承暄不痛,但是他怕池小鲤痛,所以采取的是少量多次的方式,等上完药,这寒冷的冬日里,他生生憋出了一头的汗。
“好了。”他看了眼涂好药的伤口,然后将药膏小心地收了起来,搁在一边,低头去叫池小鲤。却见池小鲤闭着眼睛,嘴唇还紧紧抿着,但呼吸已然均匀,睫毛还微微地颤动着。
这姑娘……竟然在上药的过程中睡着了?!
这耐力真是挑好了……
陆承暄有些哭笑不得,怕她在这里睡得不舒服,便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走到里间,隔着了床榻上。然后细心地帮她除了鞋,脱去外衣,盖上了被子。
盖好之后,陆承暄侧身在床沿坐下,俯身看着池小鲤,只觉得这么些日子的空虚忽然一下子充盈了起来。
想想,他有多久没有进这间房了?又有多久没有和池小鲤说话了?这些日子虽然有余萱在身边叽叽喳喳地,可有个地方的寂寞,是任何热闹都填充不了。
然而池小鲤好像并不这样想。
陆承暄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手温柔地拂过池小鲤的面颊,细腻的肌肤,熟悉的感觉,让他心里微微叹息。
“你那一晚为何会去找二哥?我只是想知道这件事,可为何给了你这么久时间,你总是不肯说呢?”
房间一片静谧,他几乎呢喃的声音在空寂的房间里清晰可见。只是,没有回答。
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有些急促。陆承暄替池小鲤掖了掖被角,迟疑了片刻,俯身在她的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才起身去开门。
☆、第十四章 她就是你那味稀缺的药引子
站在门口敲门的,不是别人,正是余萱。
她在外面坐了半天,冻得脸冻红了,还不见陆承暄出来,便耐不住敲了门。现在见陆承暄终于开门了,她先朝里面张望了一眼,然后开口问道:“她是个什么妖——”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陆承暄一把捂住了嘴。
看着陆承暄在嘴边竖起手指做出的噤声状,余萱耸了耸肩,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示意陆承暄松开手。
陆承暄松了手,盯着她的脸,压低声音问:“你怎么会给小鲤贴道符?”
余萱嘟了嘟嘴,“我之前用道符捏了只纸鸟去找她,然后发现她用衣袖隔着手拿出来了,就觉得不对劲,想说试一试,就……”
“就拿师傅给你的道符去对付她了?”陆承暄脸色沉了下去。
看了陆承暄这神情,余萱本来是有些愧疚的,可转念一想,那池小鲤明明是个妖精,她愧疚什么!
于是,她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板,对陆承暄说道:“是我!她是妖!除魔卫道是我们的本分!”
陆承暄眯着眼看了她半天,才缓缓道:“除魔卫道?你先学会自己画符纸了再说。”
余萱方才的豪言壮志一下子就烟消云散了。
虽然余萱有个厉害的父亲,可没辙啊,她不厉害啊,就连最基本的画符纸都不会,还折断了好几只笔,打翻了好几盒朱砂。
为此,余萱她爹,陆承暄他师傅大人,头疼不已,最后坚决抵制她自己画,干脆自己一次性多画了几张,扔给她用。
而今天折成了纸鸟,和贴在池小鲤脖子的那两张符纸,就是出自余萱她父老爹的手。
当时陆承暄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家师傅大人的手笔,所以才那么着急。若是余萱画的,他绝对一点儿都不着急——
反正没用。
被陆承暄无声无息地鄙视了一把的余萱咳嗽了声,嚅嗫道:“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师兄,你明知道那池小鲤是妖精,你为何不把她收了?”
“我为什么要收了她?”陆承暄反问道,“她不曾害人,相反帮了不少人,谁说作妖的都是十恶不赦的,我瞧着她挺好的。”
“那是你瞧着!”余萱反驳道,“你不收,我就去收了她!”
陆承暄伸手拦住她,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不管她是什么,她是我的妻子。”
“师兄你——哼!”余萱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跺了跺脚,低声嘀咕道:“若是让爹爹知道,我看你还敢不敢拦他。”
“所以你不许告诉师傅。”
余萱别过脸,哼了一声,没答应也没有不答应。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脸来,好奇地问道:“话说,我只知道她是个妖精,但到底是个啥我看不出来。”
陆承暄对着她挑了挑眉,一副“就凭你?看出来了那还见了鬼”的表情。
再度被打击的余萱不满地哼了声,忽略了他的表情,继续问:“所以,她到底是个什么成了精?”
反正如今余萱已经知道了池小鲤的身份,陆承暄也觉得没有什么好瞒的,便直说了:“锦鲤。”
“哦,锦鲤啊……锦鲤?!”前一刻还十分正常淡定的余萱,后一刻差点儿跳了起来,“什么?!你说说说说她是锦鲤——唔!”
余萱的话还没有说完,又被陆承暄伸手捂住了。她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差点儿憋了过去。扒拉了好久,才把陆承暄的手扒拉开。
在陆承暄警告的眼神下,她终于学了乖,小心地低了声问:“师兄,她真的是锦鲤精?”
如假包换。
“你没弄错?”
亲眼所见。
“不是装的?”
货真价实。
在陆承暄无声地用表情回答了她的两个问题后,余萱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护着她了,原来她是锦鲤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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