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云端 (韩霜子)

手扶着江城子的胳膊，零抬眼就看到江城子掐着自己脖子的那只手已经青筋暴起了。
“你要掐死自己么？”零愤怒大喊，同时去扒江城子的手。
喊出这句话，江城子还是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根本没有听到零的话一样，显然已经意识不清了，但是掐自己倒是那么用力。
零一看江城子的反应顿时力气大了几分，一只手扒不开干脆两只手一起来扯！
扶着江城子的左手一松，他就顺势倒了下去，身体已经变得软绵绵的。零也没管，就着躺下来的江城子，半跪着去扒江城子的手。
“江城子！你给我清醒一点！”零一边喊着一边用力，但是江城子好像魔怔了一半，明明已经虚弱的躺在地上了，手上的力气却惊人的大，简直不掐死不罢休。
零咬着牙好不容易才让江城子的手指稍微松开了一点，再看江城子的脸的时候，心好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不已。他的脸上已经泛着青紫，紧闭着眼睛，痛苦地有些扭曲。
两手全力跟江城子较量着，僵持之中，零的眼睛里也开始泛着泪花，大声喊道：“江城子你睁开眼睛，看看你再干什么，宁愿自杀也不想让我出去？太幼稚了吧？”
“你清醒一点，江城子！”零一个字一个字地喊着江城子的名字，喊了几遍江城子的力气还是如旧，脸上痛苦的表情还在加剧，明明已经没有再掐着脖子，为什么？
零的心里越来越慌，她不想再次经历他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束手无策，但是现在该怎么办？
慌乱地扫过周围的场景，能看到的是外面昏暗的战斗场面，波塞冬在她的背后，至于他身后到底有谁出现了这样的问题，零已经完全抛在了脑后，眼下第一重要的是江城子！
他们处在与波塞冬他们不同的空间里，能看过去，但是外面看不见里面。
这些零早就知道，但是对于江城子现在的状况一点用处都没有！
“怎么办怎么办？”零无措地念叨着，她已经不敢看江城子的脸，却又逼着自己不得不看。
感受到江城子的力气突然又一次增大。零惊呼一声，才勉强用力把他的手再次拽了回来。
差一点，差一点就再次让他碰到自己的脖子了……
零微微吐了口气，刚要再把那只手往外拉就发现一直平放在零膝盖边的那只手也有了要动的迹象。
来不及想，零干脆就近直接用自己的膝盖压住那只手，把它死死地抵在地上。
微微弯着身体，这种姿势并不能完全用上力气，但是零已经没有机会再调了。
看着江城子的脸上青紫色慢慢散去，但又紧了紧皱着的眉毛，连嘴唇都咬出血了，明显再跟自己较着劲，或者说在跟零较劲。
已经手脚并用了，零再也分不出来一只手去阻止江城子咬嘴唇。
血液顺着嘴角流下，一直淌到脖子上，最后落到地上，零再也看不下去，附下身，把嘴唇凑到江城子的嘴边。
“要咬就咬我吧。”心里下了决心，零的原本就艳红的唇印在江城子染着血的嘴唇上。
俯身之时，一直蓄在眼睛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像当初她空间里那突然断了线的珠帘，噼里啪啦地打了下来，落在江城子的脸上。
眼泪一落便止不住。
嘴唇上沾着江城子的血，零稍微抬起了头，因为他一直只是咬着自己，嘴唇都快被咬烂了也不愿碰她一下。
ps：
今天第一更……
指甲剪太短了，打字手指好疼……下一章不一定能写完，如果今天没发的话明天一定补上！
某霜滚走。。。

☆、第二一〇章 不想认输

还能怎么办？
零就近看着江城子的眉眼，眼泪已经停住了，嘴里呢喃道：“江城子醒醒，我是零，我在这儿，别怕不用再忍了。疼就喊出来，我在，不会笑你的。”
再次低头舔了舔江城子嘴唇上的血，手上的劲一点也不敢减，零脑袋里终于能冷静一些。
眼下很明显，江城子处在幻觉中，想到这零就很懊悔，刚刚江城子已经提到过自己有被陷住的感觉，但是她却完全无视了。
就他的说法，这种感觉应该是不断向上蔓延的，而且根据突发性来看，到了某个程度的时候就突然爆发，长时间的意识浸透才会导致现在这么严重的后果。
被沼泽陷住到窒息自然会死去，这种幻觉与零在刀山火焰山遇见的还是有不同之处的，更纯粹也更直接。
是不是只有从这个空间出去才能让他醒过来？
零想着，回头看向波塞冬。
能看到空间里面动静的他正在忙着战斗，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的情况，而且刚刚那个出现他身后的那个人影现在已经消失不见，是错觉么？
膝盖和双手都在用力，零恨不能自己多长出来一只手，这样还能做点什么，而现在似乎能做的只能是不断的呼唤等待他醒来。
“江城子？没事了，我已经把你拉出来了，别怕……”这样的话一遍遍的重复，最后连零也搞不清楚先说了哪句。
过了一会儿，终于江城子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手上的力气也渐渐变小。
第一时间感觉到江城子的软化的零心里顿时燃起希望，但是抵着他的手仍然不敢放松。
终于，被零两只手才抓的手安安静静地躺在零的手中，被压在零膝盖下的另一只也明显被压得有些畸形。
零连忙把自己的膝盖移开，把江城子的两只手一起聚在一起合在自己的手里，端详着这两只手。比自己大好多，上面还有着新弄出来的伤痕，一定是自己刚刚太用力。
手很凉，自己的手握不全。零干脆改成揉搓着，正好把上面的痕迹稍微揉消一点。
目光移到江城子的脸上，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血迹，嘴唇上正在有血缓缓地冒出来聚成血珠，时不时皱一下眉毛但转而又恢复平静，呼吸很缓很平静，但眼睛却一直没有睁开。
“还在幻觉中么？”零心中猜测，但这也比刚刚那种状态好多了，起码不是自残……
向侧挪了一点，零把江城子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腹上。转过来把他的头抱了起来，扶着他慢慢坐了起来。
好重。
江城子的身体变得很重，好像真的有东西在后面拉着他一样。零把他扶起来感觉就想从沼泽里把他拉出来一样。
“沼泽？”想到这个比喻，零立即转头看了一眼江城子的侧脸，用身体和左手扶住江城子不让他倒下。空出来的右手反手就照着自己的脸扇了一巴掌。
被她扇过的地方变的更白了，隐约还能看到一个手印。零看着自己的右手低声坚定道：“这个时候出现幻觉才是最不可饶恕的！”右手慢慢由掌握成拳，“我一定送你出去。”
接着，零这才扶着江城子，慢慢站了起来，“要是你是我宠物的话就好了，现在就能直接把你扔空间里！”零边对江城子谈笑边艰难带着江城子往波塞冬的方向走。
能让他们出去的。如今只有送他们进来的波塞冬了。
那种被沼泽陷住稍微少了一点，但是江城子本来体型就比她高大，现在又把所有重量都压在她身上，走起来自然艰难。
脸上的被自己扇出来的掌印已经开始慢慢泛红，零感觉有些麻，还有疲倦感正在从心底冒出来。好像每走一步都是跨过了千山万水一般，明明距离波塞冬不远，但是却有种永远也到达不了的错觉。
带着江城子踉跄地晃了一下，零才猛然惊醒，又是幻觉？
转头看江城子他的脸上表情依旧。但是皱纹横生头发斑白！
零一惊，再稍微转转，眼角扫到了自己的发梢，正在由灰变白！脸上自然也是老态尽显了吧。
“怎么可能？我不是跟月娘一样不老不死么？”零心头一惊，她还不知道月娘已经满头霜白。
刚刚一共走了四步，难道就是因为这四步才让他们年华尽逝？
“不对，这是幻觉！”零用力摇头，试图把这种想法清除，再收回来一只手，忽视了褐色的皮肤和上面布满的皱纹，使劲揉了揉眼睛，再清空所有杂念静立片刻才再次睁开眼睛。
第一看的当然是江城子，但是看到的却让她彻骨冰凉，江城子的侧颜没有任何变化，依旧是皱纹暗斑与白发。
凝神深看了好几眼，零才无奈自嘲一笑道：“我们好像这么厮守到老了……你老了就是这个样子啊。”
江城子自然没有反应，零也没抱什么期望，扶着江城子刚要走下一步，却生生停住了。
心里笼罩着浓浓的恐惧感，会不会走到下一步她再也没有力气扶着他？会不会走到下一步自己就寿命到了尽头倒在地上？她是这个世界的人，自然要受世界法则的制约，这么一死很有可能她就是真的死了。
那个时候江城子又该怎么办？
“这是幻觉！”反复地告诉着自己这句话，零把拳头都攥在一起了，但是却一直没有那个勇气往下走。波塞冬一直没有看过来，自然想得到帮助也是不现实的。
天人交战了很久，零最后无助地看着江城子，沮丧道：“我有点不敢走了，怎么办？”
身体骤然变重直接把零压得跌坐在地，摔到地上之前零还把自己半个身体尽可能垫在江城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