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行云端 (韩霜子)

☆、第一九二章 识破伪装

联想到珀尔修斯刚刚说的话，零突然惊讶道：“你是从假美杜莎脖子里冒出来的那匹马！”虽然她对这种生育方式完全想象不出来，但还是反应过来了。
佩加索斯理所当然的语气应道：“是啊，珀尔修斯不是说的很清楚嘛。”说着还踢了踢后腿，顺便扬扬尾巴，倒是脑袋还不敢乱动，因为零的镰刀还没散掉，脖子旁边还有黑烟在缭绕。
零皱着眉头，这个佩加索斯是跟着珀尔修斯一起进来的，而且还听到甚至看到了他们全部的对话，那他选择在这个只有自己在的时候献身的目的，只能是为了美杜莎，所以，他刚刚那句来找妈妈的话并没有说谎。
思索片刻，零冷声道：“美杜莎已经死了，你是来报仇的？”
“她就没有死，而且就在你这儿！”佩加索斯说的斩钉截铁。伴着话音落下，马蹄重重落地。
零闻言顿时想到了她包裹里的美杜莎的头，能给眼前这匹马和那个珀尔修斯线索的只有它了，“要报仇就来吧！”零喊道，右手下有黑色气团在凝聚酝酿着，迅速凝成型，长枪。
佩加索斯舒展在两侧的雪白翅膀慢慢收回体侧，慢慢把马头低了下去，在零长枪形成的瞬间，两条后腿噗通跪在地上！
零一愣，紧接着就看到对面连前腿也跪了下来，长长的马头朝着自己的方向垂下，声音悲戚道：“让我来接妈妈回去吧！”
接美杜莎回去？但是美杜莎已经死在自己手里了，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复仇么？为什么反而跪下来求自己。零因为理解无力有点心烦。
“美杜莎真的死了，你要报仇尽管过来！不然你可以离开了！”零提高了音量喊道。
佩加索斯连头都没抬，坚持道：“妈妈就在这里，我感觉到了，你身上有她的气息，把她还给我吧，求求你。”说着好像还有两滴巨大的泪滴掉在木板上。
零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道：“那个，佩什么斯啊，你的妈妈真的已经死在我手里了，而且看到这个的人也不少。你可以去找别人证实一下。”毕竟是没了母亲的孩子，虽然外形是匹马，零还是决定压抑一下自己的情绪。
佩加索斯这回才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里真的是眼泪含眼眶，哀求道：“你身上一定有我妈妈的东西，请把那个给我吧，对我来说那个就是我的妈妈，我想要妈妈。”
听罢，零才明白过来他想要美杜莎的头，只是那个是美杜莎要求她亲自送到西方世界交给波塞冬的。这样给他合适么？零有些犹豫。
佩加索斯的哀求还在断断续续，压抑不住地抽泣着，连翅膀都在颤抖。
零理了理思绪，缓声道：“你是怎么跟着珀尔修斯进来的？”她费了一些力气才想来这个名字。
“我知道他会来找我妈妈，之前那个是假的。所以他一定会来找真的。我就一直跟在他身后，有几次还差点被发现，后来幸好海神把我变小，帮我藏在他的隐身帽子里。”佩加索斯说得极其详细，“后来到了这里，闻到你身上有妈妈的气味，我就再也忍不住跑了出来。藏在一边，等所有人都走了才现身。”
零仔细听着佩加索斯的每一句话，分析着，待他说完之后又紧接着问道：“为什么想要美杜莎的遗物？”
“这样，我就知道妈妈真正的样子，告诉那些混蛋我妈妈是个漂亮的女人！”佩加索斯似乎想到了曾经被欺辱的记忆。愤怒地用尾巴抽打了两下地面。
零沉吟着，人向佩加索斯的方向缓缓踱步，一边道：“我这里确实有你妈妈的遗物，当时她说希望能一死，让我带着她的遗物去西方世界。这件事我没有跟别人说过。”说着人已经走到了佩加索斯三步之遥。
语气从怀缅慢慢变沉重，“我不知道她在你们那边是什么样的风评，从珀尔修斯那大概也听到了一点。但就我看来，她是一个能为了爱情献身的女人，智慧、美貌、真性情。如果她知道自己成为了妈妈也一定会是个好妈妈的。”
零近距离打量着佩加索斯的身体，马身修长、肌肉健硕，全身通体雪白没有任何杂质一样的美好。
想走近伸出来左手想去抚摸鬃毛，但是伸出去到一半还是放下了，脚收了回来，“但是，我从来没有说过，你妈妈留给我的遗物能够让人看到容貌，也就是说，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手里是她的头。”
说着零看着佩加索斯的身体猛地一抖，之后又突然安静下来，因为零的长枪正指着它的脑袋。
“珀尔修斯刚刚说过，美杜莎的眼睛是最强大的武器，是他走了留下了你，还是你觊觎这种武器，跟在他身后？”零的语气骤然凌厉，枪尖已经扎出来一朵血花，在白如雪缎的马脖子上额外刺眼。
佩加索斯吃痛地身体抖了一下，恼怒地斜眼盯着零。
零微微皱着眉，等着佩加索斯的回答，突然，眼前一晃，零下意识地眯了下眼睛，再定睛去看时，地面只剩下未干的水迹，是佩加索斯的眼泪，而原本跪在那里的白马倏忽不见。
零立即抬头，之后就听见佩加索斯愤怒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零立即转头，只见白马正微微扇动着翅膀，悬在水面上空，前蹄已经抬起，仰天嘶鸣。
如此声音，把整个谢府还有隔壁的范家都惊动了，谢夫人匆匆忙忙带人过来，看到这样的景象连忙按住手下人，自己心里也惊了一下。
白马嘶鸣，对面是同样浮在水面上的女子，静静伫立。
佩加索斯发泄尽了才把前蹄放下，扫视了周围地上围着的那么多人，最后把目光集中在对面的零身上，愤而道：“她从来没有管过我的死活，也没有给我任何的天赋，甚至没给我个爸爸！她死了我来继承她的武器有什么问题？为什么我还要跪下来求你？”
零看着暴躁地佩加索斯，眉头微皱道：“你要把美杜莎的头当做武器？”
“本来就是武器，那双眼睛是最强大的武器，只要与她对视就会变成石头，多么强大！那只能是我的！”佩加索斯再次发出嘶吼，前腿高高扬起，仿佛骄傲得不可一世。
零眯着眼睛，盯着癫狂的佩加索斯，左手凝出一把镰刀，直接甩了出去，紧接着人也带着长枪冲了出去！
佩加索斯速度极快，长翼一展身体已经退出老远，前蹄已经把还没来得及变向的镰刀踢踏到水里。
零的速度不及佩加索斯，被他落在后面。不过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一匹马近战。手里的长枪如流星一般甩出了出去，速度比之前的镰刀快上两倍！
佩加索斯注意到身后被长枪越追越近，关键时刻猛地转向！长枪来不及变向，直接冲了过去。
但是转向之后，佩加索斯才发现身侧还有越来越多的比长枪细的多的东西朝他飞过来。
零第一次用针！
这需要更加细致的掌控力和更强大的精神力，但零别无选择，她一时想不到比这个更快的东西。
针长有箭矢的一半，飞在空中从侧面只能看到一条断断续续的线，而正面只能看到一个黑点。
零知道自己这个手法还非常不成熟，操控起来非常费力，如果不能保证攻击到要害，恐怕没有什么作用，但眼下已经逼着佩加索斯四处逃窜。
两分钟过去，零额头见汗，而佩加索斯仍然在仗着自己超高的速度躲过了一次又一次零夹杂在针雨里的暗手，身上雪白如旧，除了脖子一侧有零一开始扎出血来现在已经凝固住的“梅花”。
谢夫人一直在盯着上面的形势，却没有叫护院他们帮忙，范府家里的管事也都听从谢夫人的命令。
零反而犟脾气上来了，一直捉不到佩加索斯，干脆拿他练手，好好练练自己的针！
决心一下，攻势顿时更加凌厉，还有镰刀和针的配合。佩加索斯当即感受到更大的压力，硬生生把自己的速度也提上来一截，想把零甩在她的射程外。
白马横冲直撞，零跟不上他的速度边围追堵截，强迫他转向，减小跟自己的距离。不知不觉两个人已经飞的很高了，谢范两家上空都跑了个遍，也是两家的府邸比较大。
谢夫人自然也跟着他们两个跑了个遍，但是他们又都不能飞，也不能随意射箭，谢夫人望着零的轨迹，突然眉头一皱大叫“不要往那个方向去！”
零的针和镰刀已经射出，朝着佩尔索斯的方向追了过去，哪里还有注意力听到谢夫人的话。
谢夫人又喊了一句，之后众多家丁护院管事丫头全都一起帮着喊道：“那个方向不能去！”
零这才听到，她人已经在另外一个宅邸的上空，转头望着这边一脸吃惊的谢夫人，微有疑惑。
之后才转过头来，向脚下看去，无数恶魔夜叉还有更多她认不出来的人正举着兵器指着自己，远处还有更多穿着官府的人目瞪口呆地微微仰头看着她。

☆、第一九三章 前途灰暗

零皱着眉头，又抬头扫视着佩尔索斯的踪迹，却见他已经离了很远正在飞快降落。
顾不得下面怎么看她，零飞身就要往那个方向追。不料，刚移两米，零兀然发现自己的身体突然极重，不受控制地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