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表面也装作无措地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实则一双星辰双眸早就晦暗不明,
那神秘黑气越冒越浓,黑色枯藤印迹也越來越清晰,染得那本是粉嫩的半边脸上,尤为恐怖,
“走开,”
谁知凉九欢却紧紧捂住那里,突然像发疯了一般冲开眼前所有障碍,循着特殊气味,闯进了苍华居,
那野蛮力气,就连修为上乘的青童君也挡不住,那神秘黑气似乎将她四周隔绝出一道杜绝万物碰触的透明屏障,
青童君心知大事不好,拦之不及,连忙追去,可是当他來到苍华居内寝殿,看到接下來的一幕时,想撕了凉九欢的心都有了,
“凉,,九,,欢,”一声愤怒咆哮震慑冲天,
只见在一袭玉白寝袍凌乱地半侧躺在一张琉璃床榻上,微眯着一双深眸,浅笑,
榻侧的云母屏风上,垂落着一紫衣华袍,
而发疯的凉九欢却整个趴在姚应华的玉白寝袍身上……不是猥琐,不是吃豆腐,而是……
她竟然赤红着一双眼,啃咬在他左半边的脖颈上,生吞喝血,
不知在哪里养伤的战奇听到青童君的怒吼,也赶了过來,与皎月同样目瞪口呆地瞪着这个画面,
青童君也如发疯一般要过去撕扯她开:“主人,她是嗜血妖魔,应杀……”话未说完,却被突然睁开的一双惊渊深眸给阻退了,
那里蕴藏着锐利的怒意,
“好香……不疼,不疼……好香,喝,喝……”
纱幔垂曳,鲜艳甜美的血,就像至美的食物,充斥着双眼失神少女的鼻孔和口腔,时常挂着讨好卖乖的傻笑嘴角,此刻却僵硬地蜿蜒着未來得及吞咽的鲜血,
苍白的脸色因为啃噬而愈溅迷离红润,脸上的恐怖枯藤黑印慢慢淡了,只余少许的神秘黑气,久久徘徊不去,
姚应华轻扬手,示意他们下去,
紫衣幽幽轻浮,隔着万丈红尘的韶光之容,此刻却隔着一缕缕黑气,凝结着一抹化不开的心痛,低头望着无知无觉的吸血少女,心中一片酸楚:
“会好的,都会好的……我舍了天下,还你一魂回息……所以,你终有一天会痊愈的……别怕,别怕……我再之丑陋,你也别怕……”
发丝绕缭在指间,手心里盘旋着渐渐昭示虚弱的汗珠,本沉埋心底的上古回忆,惘然弥漫,
“真是一株自在的……小黑莲,看你欢实,我叫你小欢如何,”
“报答,那是什么,唔,我声音沒有你的好听……额,唔唔……”
“君上,君上,我愿入焚神祭,求求你放了他吧,悦姐姐不是坏人……”
“听说你以前也养了一个小魔女玩儿,但最终却死在了你手里,你也会向对待她一样虐待我吗,”
……
原來,只要她在我身边,吾心还是那样万般无奈,万般无措……万般零乱……万般计较……
冥王,确如你所言,与她在一起,吾从來做不到,心如止水,
眸色愈來愈暗沉,呢喃低唤着,时而凄绝刻骨,时而温婉情深,时而黯然寂凉,满沾决然与无悔,尽是永恒和无悔,
恍如,世间万千情深,都深不过这一眼落雪凝眸,
它是最美,也是最残酷,
苍华负 第一百一十四章 南极老怪
太虚大殿上,众人在继续商讨本次魔界公然抢夺七彩朝珠之事,以及终于出现的及神秘蒙面人,
“回师尊,兰玥确定那群黑衣人正是我在追查人界丧尸之案中遇到的黑衣人,我从石泰镇一路跟踪他们到云水州,遇到同在那里的大师兄和二师姐,便一同试图找出他们的据点,却在半途中见他们好似接到一个密令之后急转向冥界,抢夺七彩朝珠,”
灵智子与玄威子同样坐在大殿上,眉头愈皱愈紧,灵智子沉吟:“你们与他们交手可有什么重大发现,”
“回事尊,徒弟可以肯定的一点是,那些黑衣人所用术阵和招数极其诡谲,杀意甚为凶悍,我和大师兄、二师姐皆从未见过,甚至就连魔界都无人能使出这样的术阵……”贺兰玥肯定道,
“术阵,尤其说來,这神秘黑衣人与魔界是否有关联,暂时还不能确定,但能确定的一点,便是他们都有同一个目标,抢夺七彩朝珠,依据你刚才所形容阴阳分界术阵,为师暂时可以断定,他们与玉虚仙派和云梦仙派屠杀之事,脱不了关系,”
“师尊,您已经查清,”一定到自己枉死的族派,即便什么都不在乎的贺兰玥也情绪激动起來,
在场众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云歌仙子虽已经苏醒,暂时居住在天虞山养伤,但是每次看到垂泪的她,大家心中都很难受,
“嗯,暂时还不确定,魔界已抢回狱火妖戒,魔皇已用其恢复功力,依照他杀伐果决、冷酷无情的本性,必然会立刻出兵征伐六界,以报千年前的大败之仇,可是他们至今始终沒有解开魔门冰封……”
确定魔皇苏醒,便是前不久,凉九欢从苍花莲境莫名消失的那三日,
当初大家都知道师父将凉九欢留在苍花莲境,是因为潜伏在她身上的上古禁咒之血,只能用苍华剑消除,
而当姚应华使用苍华剑帮其消除之后,修为也大损,甚至神源也收到影响,失去短暂反应,以至于被艳无疏趁机将她带走,
当他急着赶到魔界时,透过冰封的魔门,他感应到里面正有一股强悍的力量正在试图突破冰封,只得暂时凝聚功力,与其抗衡阻止,
这是千年來,他与悦千冢再次对峙,
熟悉的对手气息,虽然不是面对面,可是即便隔着冰封的魔门,他们也知道是对方,都回來了,
那么凉九欢就不能再呆在魔界……所以他只得违反……强制命令战奇即刻带她安全回來,
这也是为何在魔界祭天大会上,凉九欢举头仰望参天冰洞时,她仿佛看到了姚应华的影像,那的确是他,同时也是本事不关己的战奇,几次表明态度,要带她离开魔界的原因,
所以,当凉九欢带着那个叫皎月的小丫头回來那时,应华、灵智子、玄威子和花事了便其实都已经知道她“游玩”了三天魔界之事,
而其他人都知道她是借着紫珠,阴差阳错地成功逃出了苍华莲境,
她安然无事,才是他们最担心之事,既然魔界沒有伤她,他们便也不计较她拙劣却无心的隐瞒了,
至于皎月那个突然出现的莲花妖……尽管她看似纯真无害,柔弱可怜,但是一双深似星空的双眸,终究不能令他们全然相信她所言的身份,
灵智子每次看到她,总会想起那个当初控制天绝刀,率领万伺邪他们闯入镇魔塔抢走狱火妖戒,戴着金色面具的红发小魔女,
想到了到这里,不觉又蹙紧了眉,沉吟道:“苏醒的魔皇让人愈加,难以揣测了,”
若如姚应华所说,凉九欢已经接触过魔皇悦千冢,那他为何不杀凉九欢,难道……
“还有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红发小魔女,大师兄,既然应华神尊已经确定魔皇悦千冢已经苏醒,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这时,沉默许久的玄威子,仍然为自己守护千年的魔物丢失而气愤,
“这……魔皇苏醒破封魔门已是无可能阻,如今当务之急仍是即刻查清楚那群黑衣蒙面人的來历和真正目的,防止他们再对仙界出手,同时继续追查魔界的云水州入口,以便我们潜入其中,一探究竟,”
“师尊,大师兄重伤昏迷,需要二师姐照顾,让我去吧……”墨宝园站出请命,
“是啊,大师伯,二师姐上次传來消息说线索每次在查到艳语楼都断了,那艳语楼在人界乃是一座青楼,除了一丝可察的妖魔之气,便是莺莺燕燕,我相信凭四师兄风流倜傥的气质,一定能查出來一些东西,”
七天前,贺兰玥和西陵飞带着重伤昏迷的鹤双宿回到天虞山时,吓得众人担心不已,尤其是当灵智子告诉他们,鹤双宿的伤势诡异罕见,就连花事了神君也一直无法断定他的症状之时,众人更是担心不已,
鹤双宿的修为之高,这些神秘诡测的黑衣人却能伤到他,可见他们的力量不可小觑,
只要一想到这里,二师姐日日夜夜陪在大师兄鹤双宿身边照顾的辛苦和痛苦,敖听心就着急不已,所以着实沒有打趣墨宝园之意,
但是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啊,墨宝园一时尴尬地轻咳不断:“咳咳……四师妹言之有理,”
“好吧,你们一起去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还能增进感情……”
“大师伯,哼,”敖听心童同样尴尬地羞红了连,同时狠狠剜了一眼旁侧幸灾乐祸的桃花眼,
众人忍俊不禁,只有冷宸始终冷峻着一张脸,“师尊,弟子始终不明应华神尊为何要讲七彩朝珠交由小师妹看管,”
四周短暂轻松闻声微滞,这也是他们这几日始终想不明白的原因,
七日前,自冷宸回來之后,已将姚应华取得七彩朝珠之事告诉灵智子和大家,以及凉九欢无意间又成为七彩朝珠新任的掌管者,
时他们满是惊愕,怎么每到关键之处,都会牵扯他们无辜的小师妹,再说七彩朝珠乃他们师叔祖所掌管至宝,怎会……就轻易被姚应华带出,
这就意味着姚应华轻易地进入了封印千年的岚音岛,见到了他们千年未出的师叔祖岚音女神,
“为师也很头痛,”灵智子有些无奈地扶额头,仿佛遇到了史上最无解的问題,“此时以后再议论,谁都无法预料魔皇接下來的动作,所以在此之前,练习好诛魔剑阵乃是首要任务,我和你们师叔们会尽快医治好鹤双宿,在此期间你们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好了,暂时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