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年的身影一顿,“这几日,我命人去查了那苏衍。你知道她上次为何没有死吗?”巫年缓声开口,走到尤九的身侧靠在那玉柱上。
“为何?”
“因为,她除了巫术之外,还精通蛊术。之所以她上次没有死,只是因为她早已将她的命放到了一个黄金蛊虫身上。蛊虫不死,她亦不死。”
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巫年也楞了一下。这个蛊术他曾听过,只是,听说这个是禁忌,甚至数千年都没有人修炼,没想到……
尤九拧眉,抿唇不语,可是下一刻,骤然抬眸,看着那巫年,“你说……苏酌夏会不会,被下了蛊?”
巫年眸子紧紧的盯着尤九许久,看着尤九那略带焦急的眸,薄唇轻启:“……或许。”
他不敢确定是否被下了蛊。
尤九的眸子顿时暗了下来,喃喃道:“……这样啊……可是,他若是忘了我,那我还怎么取他的心头血?”
她的时间不多了……
可是,此时此刻胸口那闷闷的感觉是什么?那喉间的酸楚是什么?
“不用担心,会有机会。”巫年抬手抚上尤九的发丝,眸中带着复杂的神情。
站了片刻,尤九这才冲着巫年扯起一抹笑意:“我该回去了……”
“好。”
可是,当踏入那‘挽君阁’时,殿内灯火通明,见她回宫,一宫婢匆忙上前禀告:“贵妃娘娘,灵妃中毒了。”
尤九走动的脚步一顿,看着那宫婢,“为何会中毒?”
“回娘娘,好像是……皇后娘娘下的毒。”宫婢缓声开口。
尤九眉头微蹙。
灵妃中毒?而这次是皇后下的手?
“那灵妃如今怎样了?”
“回娘娘,听说,灵妃吐血不止,皇子也不知能否保住。”
“那皇后呢?”
“回娘娘,皇后娘娘已被皇上关入了慎刑司。”
翌日一早,尤九早早的命人为她梳洗了一番,用过早膳后便坐上骄撵朝‘雪园’走去。
昨日皇后已被皇上关进了慎刑司,今日自然也无需前去请安了。不过,按照后宫女人这好奇的性格,想必今日那‘雪园’也不会太冷清悠闲田园之第一酒娘子。
果不其然,当进入那‘雪园’时,已有两位妃嫔坐在苏脂灵的身侧,见她进来,随即起身请安:“贵妃娘娘千岁。”
“起来吧。”尤九道,紧接着便看着那依旧躺在那一脸苍白苏脂灵,“身子可还好吗?听闻昨夜你中了毒,本宫便来瞧瞧你的身子可好。”
苏脂灵本就长的一副温婉的模样,此时听见尤九的话,嘴角微勾,“多谢姐姐关心,昨夜御医已帮妹妹解了毒,只需修养几日便好了。”
尤九点头,再次问道:“那皇嗣可还好吗?”
其余的两位妃嫔一听,随即看向那苏脂灵,显然也非常关心这个事情。苏脂灵却是抬手捂上小腹,甜甜的笑了笑,“太医说,皇嗣一切安好。”
“那就好。”尤九喃喃开口,看着苏脂灵那一副幸福的模样,不再多言。
其余两位妃嫔一听,原本就是来打听此事的,此时听见苏脂灵如此说,就连说话也显得兴致缺缺,不多一会儿便起身道:“妾身来时命人做了银耳粥,想必如今也做好了,妾身便先行回去了。”
尤九自是听得出来她的意思,只低声应道:“嗯。”
可是,不等她们两人走出殿内,便听见门外传来一声通报:“皇上驾到!”尤九掩在衣袖下的手骤的一紧,随即起身,看见那苏酌夏踏进殿内,这才请安道:“皇上万安。”
当苏酌夏踏入这个殿门时,便感觉心脏开始了那密密麻麻的疼痛,他突然知晓,轻挽贵妃……就在殿内。有了这个想法,就连走路的步伐都不由的急切起来。果然,他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桌边行礼的尤九。
“都起来吧。”
苏酌夏低声开口,可是胸口的疼痛也越发剧烈起来。
尤九缓缓起身,抬眸看去,却只看见苏酌夏脸色苍白,隐忍的表情。
“皇上?可要唤御医吗?”尤九不明所以,走上前去,只见苏酌夏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而那站在门口的两位妃嫔也早已离去。
“不许碰他!”就在尤九想要伸手将苏酌夏扶起时,苏脂灵骤的大喊,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尤九伸出去的手也僵持在空中,疑惑的看向苏脂灵。
只见苏脂灵咬牙道:“只要你不靠近他,他就不会痛。”说罢,眼眸直直的盯着尤九,狠狠道:“若是你不想他痛的话,就不要再靠近他!”
尤九懵了,什么叫……只要她靠近他,他就会痛?
“……为什么?”尤九喃喃开口询问,看着苏脂灵的眸子带着怔然。只见那苏脂灵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冷声道:“难道你没发现只要你在皇上的身边,皇上便会如此?”
尤九停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握紧、收回,脚步退后,低头沉思,片刻后,开口:“那臣妾便先行告退了。”
步子不过走了两三步,从苏酌夏身后擦肩而过之时,尤九的手陡然被紧紧握住,只见苏酌夏捂住胸口,额上已布满了汗水,忍住那股压抑不住的剧痛,哑声隐忍道:“为什么……朕独独会忘了你?”
尤九扭头,面容波澜不惊,就连那眸子都变得异常幽深,密不透光。“皇上,您还是去问太医,或者……灵妃,比较好。”
尤九凉凉开口,仿佛苏酌夏此时的询问她根本就不在意,下一刻,更是抬手将苏酌夏紧紧攥住她手腕的手一根根的掰开,嘴角勾起一丝笑意,眸子却冰冷异常,“皇上还是松手为好,毕竟……伤的是您的龙体。”
苏酌夏闻言,手已经被尤九掰开,只是那眸子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以往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在此时却如同染了墨一般幽深,更是带着一丝阴霾恶女穿穿穿。
尤九从殿内走出,背脊挺得笔直,脚步亦十分沉稳,唯有细看,才可看出,她的眸子低处带着丝丝呆滞,就连那掩在衣袖下的手都紧紧攥住,紧到颤抖。指甲甚至深深嵌入肉中,可是她却仿若不自知。
原来……这一切都是苏脂灵所为。
原来……这半月以来,她并非是失宠了,而是……他忘记了她。
甚至,此时的她连靠近他都不可以。
这个消息一下子将尤九冲击的脑子都是混乱的,直到回到‘挽君阁’,她亦觉得脑子里乱的很,让她不免烦躁起来。
许是因为这个消息的原因,自这日后,她不再踏出这‘挽君阁’半步,以往还要每日清早前去给皇后请安,如今皇后因为下毒而被关进了慎刑司,她也无需再前去请安了,倒也乐的清闲。
即便如此,还是可以常常听见玉妍给她说些宫内的事情。
“娘娘,那灵妃的孩子保住了,皇上现在对灵妃可是极其保护着呢。”
“娘娘,听闻大臣们又不满皇上纳脂灵公主为妃了,每天都在联合上奏要求皇上将灵妃还有她腹中的孩子一并处决呢。不过说来也是,嫡亲兄妹怎可如此,也怪不得那些老臣这般固执了。”
“娘娘,听说皇上现在的性格变得极其易怒,就连曹公公都不敢轻易上前。”
“娘娘,听说……皇上要撤了皇后协理六宫之权。”
“娘娘,后宫都说灵妃会坐上那皇后之位。”
……
只要宫内有一个风吹草动,玉妍都会前来禀报,甚至还会说上个半晌,聒噪的声音着实让尤九那喜静的人受不住。
“好了玉妍,这些事情本宫都不想听。”尤九终于在玉妍想要再次开口前打断了她,看着玉妍那委屈的小脸,尤九唯有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晃半月已过,这‘挽君阁’也越发的冷清,就连院子内桃树上的叶子也落得光秃秃的,如今风微微吹过,带来的便是一阵略微刺骨的寒风。
尤九坐在那秋千上,晃动着双腿,看着因为秋季而显得萧肃的天空。
她已经有半月没有踏出这‘挽君阁’了,幸好她喜静,不爱走动,不然,非要憋坏了不可。只是那玉妍本就是一个贪玩的年纪,看着成熟稳重,其实骨子里还是带着贪玩的因子,时不时的便会偷偷溜出去。
就如同现在。
只是,不过片刻时光,尤九便听见玉妍高声喊道:“娘娘!娘娘!”语气带着因为奔跑而急促的喘息。只见玉妍快速跑进院子,快速扫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秋千的尤九,随即匆匆跑来,小脸都由于跑步的缘故而变得红扑扑的。
“怎么了?”尤九蹙眉,不解的看着玉妍此时的样子。
玉妍抬手指了指身后,眸带惊喜,语气急切,“娘娘,奴婢……奴婢看见曹公公朝我们这里来了。”
尤九一愣,还不等她想清楚可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便听见曹公公尖细的声音响起:“圣旨到!!”
尤九快速起身,快步走上前去,走到曹公公的面前,眼眸瞟了一眼那曹公公拿在手里的明黄圣旨,跪下豪门隐婚之爱你入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贵妃尤氏,端庄大方,俊明肃恭,慈心向善,德才兼备。特禀明太后,奉六宫之宪章,册封为皇后,入住鸾福宫。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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