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晋郁没有回答,反而神色变化不停,封扬咧嘴一笑,主动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封扬,小郁的……男朋友。”
他恶作剧似地眨了眨眼,说道,晋郁当时就感觉不好了,仿佛是被一道闪电劈中,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封扬状似亲密地伏□来,正好隔绝了男神的视线,悄悄说了两个字:
“模、特。”
“我、答、应、你……”晋郁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
封扬满意地摸了摸晋郁的头发,起身,转向男神,笑着说:
“哈哈,开玩笑的,可惜小郁还不承认,我自封的。”
“呵,是吗,”男神似乎从怔愣之中回过神来,笑了一下,自我介绍了一下,便转向晋郁,微微低头看着她,“对了,这周末有个夜景外拍,你去吗?”
“嗯,去。”晋郁果断点了点头,有男神的地方,她怎么可能错过?
说完,一边的封扬也开始凑热闹:
“诶,夜景外拍?”
“嗯,就是我们协会几个人,一起出去拍拍照,玩玩。”男神说,封扬立刻来了兴趣,兴致勃勃地说起来,原来他对摄影也很有兴趣,两个人眼看着聊得越来越投机,晋郁只觉得气氛怪怪的,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不禁对封扬更加烦起来。
“那让我也加入吧?”封扬高兴道,男神看起来也很高兴遇到这么一个同好,点头:
“好啊,一起来吧。”
两人又说了几句,男神便跟他们告别走了。
晋郁有些幽怨地看着封扬,封扬笑嘻嘻地迎着她灼灼的眼神,笃定道:
“你喜欢他。”
“不用你管。”晋郁有些尴尬,偏过头,不看他。
“不过他看起来对你没什么意思。”封扬不客气地补充了一句,听起来心情愉悦。
“……”晋郁心里一闷,想起什么,问,“你真的要去?”
“为什么不去?到时候我去接你?”封扬笑着说。
“别——”晋郁赶忙拒绝。
“可是我不认识路。”封扬苦恼道。
两个人扯了几句,封扬因为有课终于走了,临走之前约了晋郁画画的时间。
晋郁刚准备回宿舍,就接到了肖蒙的电话。
☆、第49章 过去烧烤会和惩罚游戏上
肖蒙属于校园文艺活动的活跃份子,她生于书香世家,从小接受各种音乐舞蹈培养,因而每当学校有什么歌舞表演节目,都能在舞台上看到她的身影,恰逢毕业季,学校有个毕业生晚会,肖蒙作为一个独舞节目的演员,早早就过去准备了,结果不小心把重要的道具落在寝室了,于是打电话给晋郁请她帮忙送过去。
晋郁拿了肖蒙的东西赶到了晚会地点,那是一个大型报告厅,前面是舞台,后面是观众席,学生会的人来来去去,布置舞台,调试音响,演员们在后台化妆,晋郁站了一会儿,跟几个熟人打了招呼,聊了几句,就敏锐地发现了男神的身影,正拿着单反,和晚会的总策划人说着什么,晋郁的目光立刻粘在了他的身上,好不容易等到他空下来,晋郁想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肩头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回过头去,就看到肖蒙画了一半的妆,疑惑地看着她: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没什么,”晋郁赶紧调整好自己的脸部表情,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去,“你的东西。”
“啊,谢了,一不小心就忘了,怎么样,要不要看我表演?”肖蒙笑着接过袋子,晋郁赶紧摇头:
“算了,你的表演我快能指出哪个手势不到位了,而且,今晚我还要去做兼职。”
“好吧,真遗憾。”肖蒙无所谓道。
正好这时有人叫她,肖蒙就顶着没画完的妆走了。
晋郁四处看了看,没有找到想见的人,看了看时间,就离开了。
走出报告厅,竖向是直接通往外面的路,横向是一条玻璃长廊,隔着玻璃,外面是一大片花圃,花圃里种满了花草,还有不少高大的芭蕉,相互掩映,颇有几分幽谧的味道。
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长廊里的灯还未打开,平时没什么人走这边,整个长廊空空荡荡,晋郁本来是看到外面的花开得正好,走过来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因为这条路不通外面,晋郁便想着折返回去,刚走了几步,她就听到旁边的玻璃似乎发出一声闷响,晋郁一愣,循声望去,只看到巨大的芭蕉叶晃动的影子,以及叶子之间一道女人的身影。
晋郁有些吓到,僵立在原地,细细看去,女人的身体整个贴在玻璃上,画着浓艳舞台妆的脸挤在玻璃上,有些变形,她微微张着嘴,剧烈地喘息,哈出的气模糊了嘴唇与玻璃的贴合处,她紧闭着眼,神情迷离,身子在玻璃上不停地耸动,晋郁觉得这个情景说不出的怪异,她的视线慢慢下移,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大红色的裙装凌乱地挂在她的身上,露出一对洁白的乳。
深深浅浅的绿,称着大红的衣裙,女人黑色的发如凌乱的海藻散开,洁白的身体紧贴着玻璃挣扎,似乎感觉到了晋郁的注视,她微微抬起眼皮,画着浓重眼影的眼睛性感迷离,仿佛是一幅色彩强烈,极具视觉冲击的画,迷乱堕落,妖艳罪恶。
这样子,晋郁再蠢也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了,她想要赶紧离开这个地方,不过还没等她走开,一张脸从女人的身后抬起,同样画着浓烈的妆容,深色的眼影称着浓浓的情、欲,将男人的眼睛染得邪魅妖娆,汗水从他敷了白粉的脸上滑落,留下一条蜿蜒的印记,他的嘴唇鲜红如血,上面的口红已经被蹭开,粘在嘴角,他微微喘息,默默地注视了晋郁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轻轻舔了舔嘴角的口红,用力一挺身,前面的女人似乎发出了一声惊呼,整个身体重重地往上一耸,双手艰难地攀着光滑的玻璃。
仿佛是看一场活色生香的默剧,虽然没有任何的声息,但是强烈的画面不断冲击着她的心灵,晋郁感觉浑身的鸡皮疙瘩在跳舞,忍不住打了个激灵,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更加亢奋地动着,女人愈加剧烈的挣扎让这幅画更像一场光怪陆离的噩梦,晋郁捂住了嘴巴,脑海里不断略过各种画面,一股股恶心的感觉涌上喉咙,终于,她控制不住弯下腰,呕吐起来,即使那浓重的妆容掩盖了男人本来的样子,但是他嘴角的那抹笑容,是如此的熟悉,她不久前还看过。
晋郁剧烈地呕吐着,刚刚吃过的晚饭全部吐了出来,到最后已经没什么可吐了,几乎把胆汁都呕出来了。
好半天,她才恢复过来,无力地撑着玻璃壁,忽然想到什么,她仿佛是被烫到一般,缩回了手,僵硬地转过头,小心翼翼地看过去,忽然,长廊上的灯亮了起来,照得四周一片惨白,晋郁怔住了,外面只有孤零零地芭蕉叶在随风摇摆,没有女人,没有男人,如果不是玻璃上的印记,她大概以为这不过是她的一个噩梦。
晋郁呆愣了几秒,迈开了脚步,并且越走越快,最后已经开始小跑起来,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鬼地方。
当晚,晋郁就失眠了,她似乎重新回到了那个噩梦之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封扬的脸如鬼魅一般,在她脑海里不断浮动,挥之不去,那些地狱般堕落的情景浮上心头,她想,也许从第一眼开始,她就成了封扬游戏中的棋子,他接近她,不过是为了寻求好玩刺激,她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封扬总是以一种毁灭一切的劲头和姿态,全身心投入来对待所有的事,他崇尚极致的享乐,从来不顾后果,就仿佛明天是世界末日一般,他拥有着天使般干净的笑容,却有着比魔鬼还要黑暗的内心,晋郁自始至终没有明白他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晋郁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好半天,她听到了一柱先生的声音,虽然距上一次和他说话没有过多久,但是她总有种久违了的感觉,以前每一次和他说话,晋郁十有*被他气到,然而现在,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如此怀念他的声音,虽然他的语气依旧轻浮而随意,但是却让她不安的心不知觉地平静下来。
“熬夜是美容的大敌。”
一柱先生这样说,晋郁叹了口气说:
“可是我睡不着。”
顿了顿,她继续道,“只要一闭上眼,我就会想起那些不好的东西,你说,一个人为什么会有如此截然不同的两面?”
“……很正常,”一柱先生说,然后,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斟酌着怎样开口,“每个人都不可能只有单一的样子,比如你,比如我,每个人的心里或多或少都有些隐秘的东西,不想被人知道,而我们又倾向于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展示给别人,不管怎样,真实的自己,总是有那么些丑陋,就看自己是否能够接受那个丑陋的自己了,越是在意的人,越无法承认自己的不完美,他们也更加追求理想中的自己,这样的结果就是他的外在行为更加趋于完美,当然,这并不全是坏事,全看他是否能控制住内心那个丑陋魔鬼。”
“……听起来有那么点道理。”晋郁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回了一句。
“喂,我还以为你会很崇拜地夸我。”一柱先生有些不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