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还有这手!”竹竿似是有些惊异,如白骨般的十指迅速结印,可为时已晚,蓝光已在易痕的驱动下急速下压,将那六个影子死死钉于地面。
乐小透还未反应过来,易痕已掠至她身边,挟起她凌空飞起,不过片刻,他们便已到了一间民居的后院中。
易痕单膝一软,堪堪用长剑支撑着身体,“扶我进屋。”
乐小透连忙搀起他,挪到后院的一间柴房中。
易痕剑眉紧皱,一张脸更是惨白,嘴角不停有血迹溢出,他死死咬着牙关,将身体靠在墙壁上,虚喘了几口气。
乐小透急得不知所措,他身上那么多伤口,不知道哪一处伤到要害了,只要她所碰之处,手上都会沾满鲜血,她没有药,也不会法术,不知道该怎样帮他,心里急得要死。
“小透!”易痕突然喊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及时挽回了她濒临失陷的情绪,看到她的眼神恢复清明,他舒了口气,伸出右手,艰难结印,一个淡蓝色的光罩笼住了两人。
乐小透心知自己差点又中了招了,在这种情况下,自己绝不能昏迷过去,易痕已伤重至此,若是为她再耗费法力,那她不如撞死算了。
她使劲咬了一下舌尖,令疼痛将那些焦虑不安的心情取代,跪坐在易痕身边,努力保持声音平静,“易痕,我要怎么样才能帮你。”
易痕的目光在她脸上流连了一瞬,“不用怕,这光罩能掩盖住你我的气息,至少可停留两个时辰。”
“那,你的伤怎么办?我……我去找姜逸他们帮忙。”乐小透狠下心又掐了自己一把,将那又涌上来的焦虑挤了回去。
“你若出去,遇到竹竿怎么办?”易痕看她自虐的模样,想起初见时她也是这般狠掐自己,他那挂着血丝的唇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什么情况了,你还笑。”乐小透抱怨似的嚷了一声,心里的不安随着那笑容减少了一半。
“这种伤不算什么,只是法力消耗太过,否则这个结界至少可维挂两日。”易痕抓住她持续凌虐自己的手,“只是没想到,小透的胆子已经没那么小了。”
不算什么,想想就知道,那四五十年来,他受这种伤的情况肯定很多,所以他才觉得没什么,如果不是因为被迫,哪有人会习惯受伤,忍受着那些肉体破碎的痛。
乐小透有些哽咽,“因为比起恐惧来说,我更担心你。”
易痕身体一颤,心中涌出难以言明的感觉,这五十年来,颠簸流离中,遇到的人不是欲杀己而后快,便是痛声指骂,何曾有人这样看着自己,还说,担心他。
那人又说道,“可是我什么都不会,我不会法术,不会医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受苦,而帮不了什么忙,在这个世界,我真的好没用。”
“这些就够了。”易痕紧紧握住她的手,将她拉至身边,“两个时辰后,我便能恢复许多,所以不要担心。”
想不到他重伤之下,力气还这般大,轻而易举就能拉动她的身体,只是两个时辰,这么短的时间,他又能恢复多少啊,难道因为那四十五年的被追杀生涯中,他的恢复能力已经被磨练得这般厉害了?
况且两个时辰后,还要面对竹竿的追剿,现在整个泗县被翼屏区笼罩,根本无法出去,而能够依仗的修者们,现在也是忙前忙后,根本无暇顾及他们。
就算顾及到又如何,恐怕泗县的修者中,没一个是竹竿的对手。
他们两个中,她是个废人,而他又受了重伤,唯今之计,只能好好利用这两个时辰,让他做到最大的恢复。
大脑开始理智思考起来,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帮他止血,就算是有法力,失血过多也是会出问题的。
她将长长的裙摆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跪坐在他身侧,将他伤口处的衣物轻轻打开。
破碎的衣料被凝固的血液粘连在伤口上,乐小透生怕弄疼易痕,只敢一点一点地揭开布料,并且尽量绕开出血的地方。
她低头认真而又小心翼翼的动作,像一只小猫轻抓着他的胸口,嘴里呼出的热气,毫无阻拦的喷入他胸前裸露的肌肤上,令他心口发热,全身血液像被煮沸了一般在体内狂奔。
易痕抓住她的手,“我来处理吧。”
乐小透却丝毫不觉自己的行径对易痕造成的影晌,自顾自将他的手轻抹下来,责怪似的说,“你现在是病人。”
那管教的口吻却叫易痕心里暖暖的,他极力压制住休内的热流,依她所言安静坐好。
以往受伤时,他根本顾不上皮肉伤,因为危险时刻都人发生,在有限的时间里,他只能尽力修复好七个脉位,恢复些法力,而那些外在的伤口随着时间会慢慢好起来,也就是她会将这些外伤当回事。
不过是衣服粘在伤口而已,她却如此小心,要是放在以往,他随手一扯便是,哪需要这么麻烦,他又不是女人,哪会那么娇弱,那点疼痛对于他来说,比蚂蚁咬一口重不了多少。
第六十四章 作恶
纵是做足了心里准备,可是看到眼前一幕时,乐小透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
易痕胸前那微微隆起的肌肉上,纵横交错着四五条狰狞的伤口,伤口皮肉外翻,深可见骨,可他却似乎感觉不到那伤口的疼痛似的,神色极为平静。
“好可怕啊。”乐小透还没出声,一个细小的声音却在耳边响起。
原来是小水滴,这小家伙打架时就推说自己不行了,现在却生龙活虎,看那身子也是晶莹剔透,一点问题都没。
乐小透懒得跟它计较,可是小水滴却自顾自地边看边说,那疼惜的神色仿佛伤的是它自己似的。
易痕被这一大一小盯着伤口,颇觉不自在,伸手就想将衣服拉起来。
“老大,我这里有伤药。”小水滴突然想起什么,十分兴奋,钻入冰块中捣鼓了一阵,抱出来一个白色的细瓷瓶。
“你哪来的药?”乐小透边问边将易痕的手压了下去。
“和大夫的。”小水滴得意极了。
“你怎么会有和大夫的药,再说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治伤的药。”
“我以为是好吃的,就藏了一大堆,谁知道看到和大夫拿这东西往人身上抹,才知道是药,明明那么好吃,为什么要是药呢?”小水滴一脸郁闷,“不过现在派上用场了,可以给大帅哥治伤。”
天天跟乐小透呆在一起,小水滴学会了好多现代词汇。
“拿来我看看。”易痕接过药瓶,打开瓶塞看了看,“这是伤药,而且是上好的伤药。”
乐小透大喜,看来吃货有时候也是会造福的,连忙将易痕伤口上的血污擦干净,然后将那药轻轻抹在伤口之上。
这里的药果然不同寻常,应该是佐以灵气吧,药里弥漫着清香,四周还散发着淡淡的粉色光芒,如同和大夫为人治伤时施法的颜色。
易痕身子一颤,乐小透紧张道,“我弄疼你了吗?”
“……没。”易痕强抑住胸中狂跳的心,那双小手像抚摸一般划过他的皮肤,令他体内热潮翻滚,似要喷涌而出。
“你的脸怎么那么红,不会是伤口发炎发烧了吧。”乐小透更加紧张,伸手就去抚易痕的额头。
岂料还在途中,就被一只手紧紧钳住,随即那只手轻轻使力,她促不及防,便见易痕的脸离自己突然好近,一双眸子漆黑无比,如一汪深潭,映着小小的两个自己。
乐小透蓦然惊呆,大脑一片空白,愣愣地盯着易痕。
看到眼前的人脸上染了两朵红晕,易痕只觉喉咙发紧,忍不住低了低头,想离那张俏颜更近一点。
他已经是快修到眉位的修者,就算是最难控制的七脉,他也能动用灵气轻易压制住,可是此时,普通修者便可以控制的身体,却像是不受他的控制一般,挣脱了所有的念力束缚,想要去靠近眼前的人儿。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脑子里有不知名的声音叫喊着,他一向自制力极强,此刻竟生出放开一切不管不顾的想法。
“还……还没包好呢。”觉察到易痕的呼吸开始粗重起来,莫名其妙的,乐小透突然口吃起来。
“嗯。”易痕自知失态,哑着嗓子应了一声,这才放开她的手,重新靠回身后的柴堆,稳住心神,闭上眼睛示意她继续。
乐小透回过神来,心跳得如擂鼓一般,嘴上却道,“真是的,才……才包到一半,乱拉别人做什么。”说罢又凑上前去,将那上好了药的伤口用布条细致妥贴的缠了一圈又一圈。
想不到她也能做好这些细致的事,胸口的伤口已被包扎完好,她看那细瓷瓶里的药还有些许,便准备将他胳膊和腿上的伤口也一并处理了。
易痕强自忍耐,终于等到她在他身上作恶完毕,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收起纷乱的思绪,开始调息。
和大夫的伤药确实不错,才敷上一会,便觉火辣的伤口变得清清凉凉,分外舒服,随着他的运功,伤口处微微有些发痒,似乎皮肉正在愈合中。
乐小透怕打扰他调息,半点声晌都不敢发出,静静地坐在旁边,将一直悬在空中看着易痕流口水的小水滴抓回香囊,然后将香囊带子拉紧,小水滴挣扎着身体在香囊里乱拱,想要跑出来,将整个香囊撑得鼓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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