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逐渐远去,落花这才放下心来,她没想到的是,一个酝酿已久的阴谋已经悄然拉开了序幕。若是她能料到后面发生的事,那么她一定毫不留情的杀了洛世奇。
☆、夜访阑珊谷
夜已经深了,桃花渊没有掌灯,秦子净也毫无睡意,一团浓黑里他坐在榻上打坐。门外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可是花儿回来了?”不见回答,拈指一弹,点亮了桌上的蜡烛,却听脚步声停在了屋外。
正想一探究竟,门开了,“上仙甚是挂念徒儿啊,竟将我错认了她!”一袭牡丹花长袍闪进了屋里。
看清来人后秦子净答也未答,理也不理,悄然闭上眼睛,又打起坐来,好像屋里没他这个人。洛世奇也不恼,渡到桌前,悠闲的坐了下来,还颇有心思的倒了杯茶,轻轻抿一口,凝眉摇头:“水是冷的,茶叶亦是隔了夜的,想来上仙这几日记挂徒儿的紧,竟全无心思饮茶水,上仙对徒儿的心思可见一斑啊!”
秦子净不答,眉眼都未动一下,洛世奇依然颇有兴致的自说自话:“早就听花儿说过,阑珊谷怎么怎么好,今日得见,却也不过如此,尤其是这处茅屋,可说简陋之极,便是浔阳江畔的普通渔农怕是住的都比这好上百倍,上仙尊驾怎肯屈就?实是惋惜!”
秦子净一袭白衣,端坐一旁,美眸微闭,神色不动,于一片冷瑟肃穆之中,多了居人于千里之外的傲然和不屑。
秦子净貌美,居于五界之首,洛世奇一贯自负,从未将他放在眼里,此时也不禁甘拜下风,又见他谪仙一般超然物外,再想到他与花儿之间的男女□□纠葛,不禁在心里暗骂他的道貌岸然,恨不能一掌将他打死,可是就这样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而且花儿那里也无法交代,岂能因他伤了与花儿的和气?
他按捺下心里的怒火,面上依然不动声色,按着预谋好的计划又问道:“怎地上仙也不问问我今日为何而来?难道上仙就不想知道花儿这几日的动向,不想问问她现在在哪,可是安全?”闻言秦子净俊眉微动,洛世奇哑然失笑,这笑却透着怪异和阴森,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正看着猎物一步步的步入自己的陷阱。
洛世奇是什么人,秦子净岂能不知?之所以未答话,也是因为料定他不会伤害花儿,其他的事便也不是他关心的了。
“怕是上仙还不知晓,墨玉已经被天帝打回原形,临渊也已经魂飞魄散,此时花儿正在魔宫为他守夜,想来明日便能回来与上仙团聚,只是……”
洛世奇故意顿住不说,秦子净这才睁开眼来,清凛的声音开口:“还有什么话一并说了吧,你来一趟总不会只为了告诉我这些。”
“不错!既然上仙快人快语,我也就开门见山。当日诛仙台一役,若不是上仙那片刻的迟疑,我与花儿的孩儿又怎会为人所害?若是孩子还在,今日花儿待我怕也不会这般绝情,不过今日我来,倒不是与你讨算旧日的恩怨,我只是想问上仙一句,当日为何迟疑?想来上仙与我心里都有答案,花儿原也不是一厢情愿,只是有人抵死不认罢了,是也不是?”
秦子净静静听着,并不作答,洛世奇又道:“仙魔对峙那日,兰亭坡上你袖手旁观,诛仙台上又因你一时迟疑,害花儿痛失孩儿,这些都是你亏欠她的,也合该你还她了!”
“你想说什么?”
“很简单,我要你代花儿去死!”
秦子净依然面无表情,不问也不答,洛世奇猜不透他的心思,也不敢冒然再说其他,为保险起见,他便将那日与天帝厮杀,天帝嫁祸临渊,导致临渊无辜身死等事一一说给秦子净听,最后还道:“若是花儿知晓了真相,你猜她会怎么做?不错,你我都明白,依照她的性子她一定会杀了天帝,为墨玉雪耻,为临渊报仇。作为上仙,你在仙界多年,岂会不知天帝是杀不得的,谁杀了他,都要连累自己一同身亡,你可要眼看着花儿再死一次?”
“只是讹传罢了。”
“你在仙界多年,听到的看到的自然比我多,是不是讹传,上仙自是比我清楚。我不愿花儿枉死,所以天帝陷害临渊之事,我尚未告诉她,只是纸里终包不住火,何况天帝一日不死,终是花儿的心头大患,他岂能眼看着花儿坐拥魔神之力,日益做大而坐视不理?我思来想去,觉着最合适的人还是上仙你!你代花儿杀了天帝,一来是为花儿报了临渊之仇,二是为花儿除去了大敌,也是救了花儿一命,上仙疼爱徒儿,这不正是上仙所愿吗?”
“临渊已死,报仇也是无用,何必还要多添死伤。花儿已经成魔,天下谁也奈何不了她,天帝即便有心也是无力。我深居于此,不问世事,也不愿被人打扰,你走吧。”
“这只是上仙的一厢情愿罢了,花儿不见得也如你这般想。我们凡间有一句古话叫‘不怕贼偷,只怕贼惦记’,更何况是天帝这样的老狐狸,他总会想出法子来对付你们,你们在这谷里也过不安稳,何况临渊之死若是叫花儿知晓真相,她岂能不为临渊报仇?上仙又岂能看着徒儿惨死而无动于衷?所以何不先下手为强,一劳永逸,永绝后患呢,如此你走了方也能安心。”
“我死了,花儿会难过。”
洛世奇微微一笑:“上仙自负了!不是还有我吗?我与花儿少年相识,我又对她一往情深,天帝一死,我便扶持她做新天帝,我们一统天下,妇唱夫随,生子生孙,永传帝业,岂不是比跟着你守在这活死人墓要强上百倍?”
“花儿说她从未喜欢过你。”
“上仙天真了!”洛世奇悠闲的玩弄着手里的杯盏,言语之间满是挑衅,“她若不喜欢我,又怎么会甘心生下我的孩子?当日在魔宫她有很多机会可以落胎,但是她却一心护着孩儿,可见她心里有我,只不过因为你是她情窦初开之时初次情动的人,她对你念念不忘也属寻常。你死后,她的这个心思也就了了,一日两日她也许还会念着你,三年五年,三五十年,三五百年,长沟流月去无声,有我一直陪着她,时时让着她,处处逗她欢心,对她百依百顺,到时我们儿女成行,承欢膝下,她又怎么会记得你?所以我看是上仙多虑了,而且花儿乃天生的魔力继承人,老天选中了她必是要她有一番作为,岂能叫她整日待在阑珊谷这个活死人墓里,岂不是埋没了她的才华?”
秦子净虽没有作答,脸上的神色却已经转换了好几回,洛世奇不依不挠,趁胜追击:“花儿毕竟年轻,这谷里也没有旁人,上仙你性子冷淡,言谈甚少,整日与你相伴,时日久了必然腻味,有朝一日她自觉无趣,必会离你而去,与其不欢而散,何不趁早成全一对佳话?花儿和我都会对你心存感激!”
秦子净端坐一旁,默不作声,脸上的表情已经沉寂了下来,犹如封了冰的湖面,看不到湖底的暗涌。洛世奇也猜不透他的想法,心里颇为忐忑,面上却依然步步紧逼,咄咄逼人:“当日我设计吞了魔力,不计前嫌娶花儿为妻,又为她跃下诛仙台,我所做种种没有一件不是为她考虑,说句不好听的,而今轮也该轮到你了!花儿为你付出那么多,也合该你为她牺牲一次了!还是说你这样的上仙,所谓的喜欢也只是嘴上说说,真的遇到了事情,你永远都是那个逃避的小人!”
本来他的这个计策就无甚高明之处,若是遇上旁人许还施展不得,却偏偏是秦子净。他这样的上仙,即便心里已经有了定论,让他即刻答复你也是不可能的,既然用意已经阐明,好话坏话也都说尽,是非论断秦子净自会拿捏,多说也无益,不如就此打住,以退为进反而更能有效果。
想到此处洛世奇的声音又低了下来,极为难得的恭声说道:“即便上仙封印魔力时内力耗损了些许,在荒泽又受了小伤,但是区区对付一个天帝,还是极容易的事。今日之后我会在天帝身边谋个一官半职,若是上仙拿定了主意,须人帮忙时,在下定不辞辛劳,全力以赴!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为花儿着想,上仙你说是不是?”
也许是厌烦了,也许是心里焦虑了,秦子净优先下了逐客令,只听他淡淡道:“你的意图我已经知晓,你走吧。”
洛世奇倒也识趣,没再言语,微微俯身,拱了拱手,退到了屋外。洛世奇之所以如此泰然,只因他并未将宝全部压在秦子净身上,好事多磨,一说便成也不太现实,谁也都不是傻子,此次劝说不过是给秦子净提个醒,他也还有计策,总不会便宜了秦子净,走着瞧,耗得不过是时间,而今他长生不死,拥有最多的也就是时间。
☆、道别
直到第二日落花抱着小狐狸回来阑珊谷,秦子净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他原本想,不过是洛世奇的一面之词,等花儿回来,是非论断便可知晓。但是真的当落花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的时候,他却又问不出什么来,而落花眼圈红肿,情绪低落,只来与他请安问好,并未将最近发生的事与他多说。秦子净也未追问,心想她想说的时候自然就说了,虽这样想,心情却不复从前那般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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