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心里感动,听他又说:“袭月是我的授业仙门,崔己知大师兄一向对我宽厚仁义,我不想与他为敌,也不想与袭月敌对,如此我们须在他们赶来之前先行离开……”
“师父,我们能躲到哪里去?何况躲过初一又怎么能躲过十五?躲避总不是办法!
若不是今日钟离沫冒险前来,我们恐怕都还蒙在鼓里,如果真的与袭月狭路相逢,师父你又当如何?你不愿意伤人性命,若是他们要伤我性命,你定要出手,如此,总免不了伤亡。
此次袭月前来讨伐的借口是说师父你不尊师命,便如今日钟离沫说的,这正是天帝的诡计,若你真的出手伤了袭月的人,天帝就会说你入了魔道,与魔女为伍,叛离了袭月,是仙门的叛徒,就会发动整个仙界对付你一个人!
我知道师父你最不愿意惹上这些纷争,我也更是不想连累师父,所以还是将我关进暗牢吧。将我关进暗牢,遵守了玉虚子的约定,天帝一时也无话可说,短时间里也不会对我动杀机,先拖过这段时间,我们再想对策……”
秦子净摇了摇头,打断她道:“不妥!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将你关进暗牢的。”
“师父……”
落花还欲再说,秦子净冲她摇了摇头,半响才问:“你是为这个才伤心难过的吗?不要担心,他们奈何不了我的。”
落花知道规劝无用,便不再说下去,寻思着回头再想别的办法,又想起今日的蒲公英,问他道:“师父你今日带我去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不如你给它取一个?”
落花微微苦笑:“今日走的匆忙,竟然忘了要带一朵蒲公英回来……”
忽然秦子净像变戏法一样,摊开在她面前的掌心上多了一朵毛绒绒的的蒲公英,隐隐发出银白、微蓝的光芒。
落花大喜,却也不无伤感:“整片是那么蔚蓝壮观,单独一朵又是这么的单薄,惹人怜爱!”
秦子净轻轻将那花朵插在她的鬓上:“就知道你喜欢,所以我带了一朵回来!”
落花抬头看了师父一眼,他的眼里再没有从前的冰冷,甚至还多了一丝柔情,不禁很是感动,由衷的说:“师父,谢谢你!”
秦子净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迷死人的微笑。他不知道落花的这声谢谢不仅是对他送她花儿的感谢,也是对从小到大,他对她的养育教导之恩的感激。
“师父你还记得吗?当日在阑珊谷的时候,你说不管我是人是魔还是仙,我永远都是你的徒儿!我这一生,不管我活着,还是死了,不管我是现在,还是老了,我永远都是你的徒儿!请受徒儿一拜!”
看着她匍匐在地上,恭敬谦顺的模样,秦子净愣住了。虽然她曾经很多次向他下跪——除了第一次是拜师之礼,之后大多是请求他的原谅,但是这次无疑是一个徒弟对师父,晚辈对前辈的行礼。她鬓上的蒲公英,微微闪烁,泛着蓝光,好像扑闪着翅膀的蝴蝶,即刻就要飞走一般。秦子净内心一阵茫然,半响才将她扶了起来,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兵临城下
落花跪拜秦子净的时候就已经有了打算,师父既然不愿意将她交给仙界,为了不连累他,只得她先离开他。她沉声对秦子净说:“师父,我不想跟你走!”
“为何?是怕连累我吗?”
落花没有回答,秦子净沉默了片刻又追问了一句:“你宁愿被关在暗牢,也不愿意跟我待在一处?”
落花心底有一万个声音在呐喊:“不是,不是,不是!”但她的喉头好像被鱼刺梗住了,说不出一句话来,只觉得鼻子一阵发酸。
“定是怕拖累我!如你说的,真的无处可走的时候,便是一起死了又能怎样?”
“不!我不想死,我要活着!我已经不是过去的花儿了,我宁可苟延馋喘,也要活下去!仙界亏欠我的,我要他们统统还给我!我要为凤来仪报仇,为我自己报仇,更要为我的孩儿报仇!
师父,我生来就是魔神,尽管我父亲被仙界誉为战神,但是我生来就是要与仙界为敌的!师父,我跟你……我们不是一路的,现在……我知道你想保护我,甚至可以与我一起死,你对我的恩情我永世难忘,我不想连累你是其一,其二是我不想死,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若一直在外逃亡,天帝终是不能安心,我若待在暗牢,在他眼皮子底下俯首听命,许他就能放松警惕,绕我一命。所以还请师父应了仙界的要求,将我关进东海的暗牢!”
秦子净呆了,落花的这番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他没想到当初仙魔对峙那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儿今日能说出这番话来,他的神色忽然冷了下来,眼里的柔情也渐渐消失,沉思了半响才说,“也罢,人各有志!”
落花以为他同意了,一时间,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却听他又说:“即便将你关进暗牢,他们也不会放过你,这个方法不可取,须得将你藏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才行。”
落花正待回答,忽然看到秦子净神色一变,只听他说:“有人来了!”
他们匆忙出来的时候,发现杏花树下已经站满了人,玉虚子却不在其中,为首一人须发半白,穿的黑白二色掌门衣袍——便如过去玉虚子穿的一样,落花猜他就是师父的大师兄崔己知,也是袭月的新任掌门。与崔己知并排而立的是一位老者,年龄约比玉虚子还太,步履蹒跚、老态龙钟,神情却甚是严肃古板,隐隐还透着一丝不近人情的刻薄。落花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猜想他在袭月的地位应该极高。
站在他二人身后的有六七个人,都着一色的长袍,年纪也与崔己知不相上下,想必是师父的师兄弟,唯独站在最末的一个女子年纪轻些,约莫三十多岁。许是身为女子的敏感,打她来,落花就感觉她的目光一直落在师父身上,从未移开过,猜她是师父的师姐,许也对师父悄悄的动过心。
再往后看去,人头攒动,参差不齐,依约有十数排的人,看来今日来了不少袭月弟子。
为首那老者见他们师徒一前一后从宅子里走出来,斜睨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还是崔己知先开了口:“子净,看到我们前来,你许是诧异,尤其我还穿着这身掌门的长袍!师父……诛仙台一役,师父放了你们师徒,因为此事被天帝责罚,他老人家已经引咎辞了袭月掌门一职。本来今日天帝是要他来降服你,但是师父说他已经与你断了师父情分,莫有再以师父的身份再来降服的道理。现在师父他老人家已经离开了袭月,在凡间一处道观过起了清净无为的修道生活,还让我们都不要去打扰他。
我来之前,去拜访过师父,问他老人家可有话要带给你,他什么也没说。”
落花这才明白,玉虚子不想以师父的身份去压制秦子净,故而那日才说与他断绝师徒之情,其实是为师父着想,因为他早就知道师父会护着自己。顿时她对这个没有机会叫一声师公的老人有了无限的好感。
崔己知是秦子净的大师兄,又是现在袭月的掌门,他这席话首先搬出了玉虚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别说秦子净,便是落花也隐约觉得内疚不安。秦子净没有言语,神色依然冷淡,众人都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同,唯独落花却从他美丽的眼睛里看到了隐忍的愧疚。
崔己知又说:“当年我们先后拜在尊师门下,师兄弟八人,属子净你最小,入门最晚,可天资却最为聪颖,师父对你宠爱有加,可是你太过任性!师父的教导之恩未报,袭月的栽培之恩未报,你为了一个钟离沫,一心离了袭月,弃师父于不顾,实属不孝;弃仙门于不顾,实属不忠!如此不忠不孝,胆大妄为,师父却一次次的宽宥了你,自你离开袭月之后,你可知师父他老人家私下为你暗自痛惜过多少回?这次也是因为你,他才被天帝罢黜!
哎,子净啊!我是你的大师兄,年岁更是长出你许多,可以说在袭月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今日我们来的目的,想必你也是心知肚明。原来天帝的意思是让袭月一干弟子聚集于此,逼你交出人来,但是此处地处深海,弟子之中不乏入门尚早,法术低微的,所以他们在岸上候着,这虽然有违天帝的旨意,但也实属情有可原。我们如此劳师动众,你可还要护着这丫头吗?”
秦子净没有答话,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师父!”落花知道事态的严重,她早已经打算好了,刚想开口劝他把自己交出去,谁知话还没说话,就见师父伸手对她做了一个“虚”的手势,然后他对着袭月众人微微屈身,颇是有礼的开口:“子净见过师叔,师兄和师姐!”
其他人都不做声,只有那与崔己知并排站立的老者又是一声冷哼,想必他就是师父口中的师叔。
打了招呼之后,秦子净便不再多言,崔己知是个宽厚的人,他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说:“诛仙台一役,都知道你的徒儿她是天生的魔力继承人,当日师父有言,让你将她囚禁在东海的暗牢,并且看着她,不得让她成魔为祸天下。当日你也是应允的,如今已经过了一月有余,你们师徒却隐居在这处……天帝给袭月下了天旨,以你不尊师命,袒护魔女为由,命我们前来协助、监督你,将你的徒儿关进暗牢,你若是不从,就以仙界的叛徒、罪人论处——格杀勿论!
相似小说推荐
-
逗比小仙也有春天 完结+番外 (书中寻宁) 晋江非V高积分2016.6.7完结俗话说的好:官大一级压死人,背景庞大虐死神。 于是乎,亓毓仗着他老子是天帝便胡作非...
-
怪鱼 (河边草) 2016-05-16完结那人鱼居于黑水之中。 俊美的面容,健硕的身体,诱人的信息素,这些全都是他为了取悦心爱的女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