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过了,这样欺负人,不公平。”居临溪扫视了下下方一群人,语气平淡,“你们,还有谁要上?”
“快跑!”
暂时捡到一命的几个人吓破了胆,也不管同伴在后面大呼小叫了,有多快跑多快,转眼就没了影子,只剩下两个速度偏慢的伤员,在后面扶着栅栏移动。
这……是居临溪干的?
素念简直不敢相信,无论是刚才扔出的木棍,还是这一掌,感觉都跟之前对战雄鸡妖怪时判若两人,虽然对战的是凡人,可至少,气势上……
“没事吧?”惊讶间,居临溪已经跳了下去,不管其他人,先去跟白衣少女搭话。
过了几秒,素念才反应过来一件事,可以解释这种违和感。
这家伙……莫不是遇到了心仪之人,所以和对自己时不一样,特意显露下威风?
☆、第25章 巷地
“你为什么要跟着我?”
相对于居临溪的主动献殷勤,白衣少女则是从最初的惊讶中缓过来,先皱起了眉。
“天地良心,我只是路过,听到你的呼救,才好心下来帮忙的,你这人,怎么每次都曲解人家的好意。”居临溪说得振振有词。
“嗯,他只是一路选择的路线,都和你走的一样而已。”素念也从屋顶跳下来,及时补充了一句。
一阵沉默,几乎能在沉默中,感受到白衣少女的愤怒。
“别听她瞎说。”场面过于尴尬,居临溪赶紧将素念拉开,拉到一边,露出个迷人的微笑,“姑娘,我看你似有难处,刚才也在一边走一边哭泣,若有什么能帮上的话……”
不被你帮倒忙就算谢天谢地,素念正想着的时候,白衣少女已经做出反应。
“救助之恩,多谢。”白衣少女向两人行了个礼,话语还是一样,没什么太多起伏,也可能是心情不好,所以透着种焦虑,“小女自己的事,就不劳烦二位多心了。”
说完这句话,白衣少女便绕开拦路的居临溪,向前继续走去。
“姑娘,别走啊,要是还有什么危险呢?”
居临溪完全不想放弃守护卫士的身份,死缠烂打地跟了过去。
“和你在一起,才是最危险的。”素念跟上,同时小声在后面追加,这话确实是事实,跟着这么个人,你都不一定知道从哪儿会掉下来一片石头,或者被戳把暗箭,就更别提走在大街上都有可能被当成骗子同伙打一顿了,要想安全只能躲草堆……
等下,这么说来,草堆倒是还有这种便利,才被居临溪喜欢?
白衣少女没有理居临溪,顾自向前方小路的更深处跑去,不一会儿,身影就被转角的柴垛挡住了。
居临溪望着柴垛出神,还不知在想什么。
“你不追过去?”真是雁过留声,人过留香……不,醋味啊,素念真是为白衣少女感到惋惜,好端端的人,怎么就被这么奇怪的人缠上,还泼了一手醋作为标记……而且看居临溪这神不守舍的神情,下这么多功夫的原因,倒也能理解就是了。
“追过去,等着你再拆台?”居临溪开了句玩笑,但看得出,并没真正在意,“跟过去,自然,但在之前要确认件事。”
“什么事?”素念根本没想过是来办正事的。
“你想想,她为什么放着大路不走,专门走这偏僻难走的小路呢?甚至明知道,这边有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还要继续走……这其中,必有古怪。”居临溪又摆出副教书先生的样子,开始说教。
“哦。走大路,会遇到更多奇怪的人吧。”不知为何,素念第一反应是背上背着战斧,满镇追杀小藕的那个人。
“你就是在为这件事挂心?”素念好像看懂了,又没看懂,直直地看着居临溪在前方走来走去。
“嗯,你猜呢?”
“猜不到。”素念的目光一路跟着居临溪。
“那就算是,又不算是。”居临溪送给素念一个笑容,又走得更远了些。
“什么意思……?”素念满头都是问号。
“笨,好好想想。”居临溪心不在焉的样子,自己在前方越走越远,挨个破烂屋角观察起来。
挂心的……是这条路?素念觉得刚才好不容易搞懂点居临溪的逻辑,现在又搞不懂了,只好跟上,也两侧观察起来。
有什么急事,所以必须走近路?或者是如果刚才她在哭的话,心情不好,不想让眼泪被人看到……这些都有可能。这点上,没什么可在意的了啊。
素念苦思冥想,没什么结论,于是抬起头,发现居临溪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道路最前方,还在逐一观望。
他……不是在看路,而是在看路两边的屋子?也就是说……
不是少女选路出于什么心情,而是这路线本身……路两边的屋子,才是他在意的地方?
难怪要说“既算是,又不算”,打这哑谜干什么,还害人猜这么久。
素念在心里赌气一句,也来回望望这路线,只看到一片片青瓦、碎石、瓦上摊着的茅草、院里的树叶,还有房檐下偶尔可见的红辣椒串……就连有些人家的水井,都荒废了很久,其他再多想要注意,也没有了。
可前方的居临溪……却好像真的一脸严肃,还在考察什么的样子。
有点好奇,想去问问居临溪有什么收获,素念刚抬脚,前面的人似乎又发现了什么,拐过少女消失的柴垛,很快就不见了。
前面,又出什么事了吗?素念也跟着,飞快跑了过去。
☆、第26章 灯笼怪谈
来到新的一条街道,素念四下张望,发现这里宽敞了不少,看四周的花草摆设,应该是镇东一带,而且是以前来过的地方,不远处,还有七星镇出名的面坊和酒家,旌旗迎风而立。
居临溪站在飘扬的旌旗下,正在和一位老翁说话,从言谈的表情上来看,像是在谈某件严肃的事情。
他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候,还真少见。素念好奇地走上去,站在一边,想听听两人在谈论什么。
“这是谁?”见多了个人,老翁扬起灰蒙的眼,抬头打量素念,还不忘惊叹,“这姑娘,长得真俊啊,谁家的姑娘?”
“她叫素念,我们是一起的。”居临溪一贯大方,没容素念反驳,就先将她推了出去。
谁和你是一起的了?只是被约定强行拖过来……素念发现只要和居临溪在一起,就特别容易脸红,而且还都不是令人心动的方向,而是单纯的尴尬,还好,老翁并不在意这些,而是点了两下头,继续着刚才的内容。
“老伯,上次调配的药怎么样?”居临溪亲切询问。
“好,非常好!那药真灵啊,当天就管用,我跟你说啊……”老翁提到这个,激动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还会配药?”对居临溪的印象又改观了些,素念惊讶转头,低声问。
“那是当然,我可是相当多才多艺的。”居临溪提起这个,还颇为得意,“我还上知天文,下知八卦,写得小诗、弹得小曲,扫地、刷碗、做饭样样精通呢,你想不想试试?”
“不。”说了这么多,一个字就堵回去了,素念不禁有些失望,“这就是你的结果?”
观察半天,结果只为聊天,也未免太让人失望了,还不如继续去追那位少女来得有趣。
“正巧遇到,而且我也有事想问。”居临溪一边听着老翁发言一边低声跟素念交代,“你不是要调查灯笼吗,他就是当事人之一。跟你讲讲这位老伯的事情,想听?”
不管想不想听,能堵上居临溪的嘴才怪,但调查之事,确是实情。反正老伯话也很多,素念选择听下去。
这位老翁,人称方老汉,在七星镇东开一家小小的面馆,招揽生意,平时倒也不错,店面兴旺,但最近,却偏偏出了点怪事。
正赶上上元佳节,来七星镇游玩的人也变多了,面馆的灯笼,也早早就挂了起来,可正是这灯笼,给他带来了很多烦恼。
首先是隔壁旅馆的老板,过来找方老汉,问他家东屋里,是不是住了奇怪的人。
方老汉觉得奇怪,自然说没有,一直没有——打从前几年女儿嫁了人,离开七星镇,这屋子就这么一直空下来,老伴也去世多年,一直没怎么打扫,都积了灰,更不可能住人,谁知道隔壁老板这一问是什么意思。
最开始,旅馆老板还不肯说,但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说了,说了件令方老汉震惊的事——有住在旅馆西房的客官反应,半年,总能听到隔壁传来沙沙的摩擦声,还有脚步声。
旅馆西房隔壁,可不就是方老汉那间空了很久的东屋,被这么一说,方老汉不信邪,打算亲自去里面住一夜,看看究竟。
于是当夜,也就是现在说来的前天晚上,方老汉便抱着被子、褥子,住进了东屋里,为了保持清醒,还特意泡了壶浓茶,想着能多观察一阵是一阵。
但最终也没熬过困意,不知怎地,就睡着了,直到后来,忽然一阵风吹来,才给他弄醒。
方老汉就觉得脖子嗖嗖冒冷风,睁眼一看,天还没亮,迷糊着爬起来一看,更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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