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曼华在桌前坐下,闵阳自己去厨房给曼华做饭去了,而曼华则细细的打量着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简单质朴,不像师傅,看起来什么都是云淡风轻,实则所用之物无一不精,曼华摇摇小脑袋,把紫焕那张温和却带着些许疏离的脸赶走。
视线却总是不经意的落到窗子外那一片彼岸花海中,总觉的那里对自己有种莫名的吸引力和亲切感,而且她一年四季身上都是冰冷的,自她从花海中走出,她觉得周身的暖暖的,虽摸起来还是凉凉的没用变化,但是全身说不出的舒爽。
她知道这肯定与刚才花海中的异象有关,却不知于她而言是好是坏,因为从没有彼岸花修行为人的先例,是以所有的一切都只能她自己摸索经历,没有人能帮的上她。
端着食物进来的闵阳进来时,看到的是小小的人儿,支着头失神的看着窗外,在夕阳的余晖下,浓密的睫毛打下一圈阴影,遮住那一对神采熠熠的凤眸,他仿佛看到了岁月静好的味道,可这宁静,这美好,最后却将亲手葬送在自己的手里。
“曼华,来吃点东西吧。“曼华甜甜一笑:”闵阳哥哥辛苦你了。“慢慢的踱到桌前坐下,看着桌上的食物,口水咽了又咽,虽说是素粥一碗,羹汤一份,香气却是不断的飘出,引的人食欲大开。
闵阳动手给曼华舀了一碗羹汤,温和的道:”我这简陋,也没什么能招待你的,今晚就先将就一下吧,这羹里我加了些补气的药草,正好能调理调理你身体。“
曼华心里又一股暖流划过,人最容易感动的时候就是受了委屈的时候,她接过来,一勺勺的喝了,又吃了大半碗的粥,觉得很撑了才停下。
见闵阳有点发呆的看着自己,曼华破天荒的脸有点发热:”那个……我是太饿了……我平时才不会吃这么多的……”闵阳笑笑,并未说什么,只是将曼华带到了二楼卧房。
“曼华,那今天就在这住下吧,我去楼下睡,有什么事情叫我。”曼华点点头:“谢谢闵阳哥哥,你也累了,要早点休息哦。”闵阳又笑,却带了一丝苦涩:“好,那我下楼了。”
说完头也没回的走了,真是怪人一个,曼华轻轻的掩上房门,这个房间和之前楼下的房间唯一的不同可能就是又多了一个书架,多了长竹制大床了,一目了然,她飞快的跑到大床上躺下,舒服的轻呼,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而此刻在楼下的闵阳却辗转难眠。
深夜,一声痛苦且凄厉的声音划破宁静,闵阳嗖的睁开了双眼,迅速起身,却在竹梯前停住,呆呆的站着,他去了,又能做什么呢?他就是那个在她羹汤里动手脚的人啊。
此时的曼华仿佛处了冰火两重天,一会冷的仿佛置身冰牢,一会儿热的仿若三味真火灼身,终于熬过却全身仿若针扎,痛楚没有放过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一开始她还痛的满床打滚,哀嚎不绝,但是后来她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发一声,去动一下。
过了许久,她都以为她已经没有知觉了,钻心的疼痛停下了,可是痛苦并未就此离开,曼华刚刚晕过去,很快就被疼的醒转,她能清晰的听见她全身的骨骼每一个关节每一个部位传来清脆的断裂的声音,然后每一节又开始一点一点的粉碎。
她甚至没用福气晕厥,因为不到一刻钟就会被更残忍的痛苦唤醒,她想,若她死后幻成真身也是最丑的彼岸花了,因为连一瓣完整的花瓣都没有。
终于,当全部的骨骼粉碎成末时曼华的眼睛终于能闭下了。
站在门外的闵阳,脸上错综复杂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心,他以为,他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但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他私自救下花栩致使三界遭劫是错,可是身为医者却为了一个可能就这么对一个完全信任他的女孩就是对么?
他怀念仙界的生活,拒绝花栩的邀请,一人独居在这里赎罪,可是他何罪之有,他不过是尽了一个医者的本能,只是当时他并不只会带来那毁灭性的后果罢了。
他想不通,故而没人囚禁他责骂他,他却执意留在这一方土地,不回仙界亦不住魔宫,可闵阳啊闵阳,既然你没有错,为何却草木皆兵的把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害到这般田地,终究,你是未能守住本心。
闵阳推开门,举步维艰的走向竹床上那小小身影,床上的曼华全身无骨,合体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挂着,脸上因为没有了支撑的骨骼已经模糊一片,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闵阳想,该是恨毒了他的,听她的声音,是极痛的,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给曼华加的是对冥界之物最为有效的,一般食之即亡,绝不会有什么痛苦,可她存在本就是个例外,再有什么发生也并不奇怪。
闵阳忽的探手在曼华的身上摸索着,许久之后手轻轻的颤抖着,双手搓着,仿佛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比较好,还有心跳,虽是极其微弱,但是他没用感觉错,确实还是有那么一丝心跳的。
只要有机会,就好,闵阳的眼里射出一抹亮色,天意如此,幸好,他对自己说,从此后再不问什么对错,只为心活,若她能活过来,不论他要做什么他都会尽力而为,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照顾她,因为一念之差,他,欠了她一条命。
第一卷 一生一世一菩提 第十章 起死复生长
仙界,正在打坐修行的紫焕突然喉头一甜,吐了一口血出来,深知自己身体状况的他掐指一算,眉头蹙起了小山,喃喃道:“终究没能躲过这一劫啊,沫浅……”
双手合十,将仙力集中于心口处,再施压把心之精气集中于心尖一点。
只见紫焕周身缓缓升起一股红色烟雾,很快将他团团围住,红色烟雾由淡到深,由疏至密,半个时辰后,已经像一个红色罩子把一身紫袍的紫焕罩住。
而他的脸色也越来越白,仿若白纸,已半丝血色也无,紫焕松开双手,身体无力的伏在地上,正跨门而入的凤鸾以手扶额。
他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他在占星宫一出来就直奔这里了,别人不知不代表他凤鸾也不知,沫浅能那么快化出人形,只因得了紫焕心尖精血罢了。
要知道仙人心尖血可只此一滴,紫焕身为上仙,又是神族,就是心上精血亦是难得之物,况是那仅此一滴的心尖血,失了它紫焕可是失了二百万年的修为。
如今那丫头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也只有紫焕的心头精血可维持她的生命迹象,使她魂魄不散了。
“我扶你回房。”知道多说无意,而兄弟能做的就只有无声的支持。紫焕点点头,虽天意难违,但她是沫浅,为了他舍义舍命的女子。
这一世,她更是自己的徒弟,他的牵挂,他只求能保得她的性命。
至于其他,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想着他可能再也听不到她软糯糯的叫他师父,也不能看到她痴痴的望着他发呆,不能观察她偷偷的溜出紫悌宫找吃食,紫焕第一次对他所坚信的天道轮回有了一丝淡淡的不满。
曼华,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一道意外的色彩。曼华她是沫浅,但于他而言,又不仅仅只是沫浅。
距离曼华失踪已有七天了,魔界已经被花栩近乎疯狂的搜寻弄得人人自危,魔心惶惶,到处可见盘查的魔兵,魔灵们都在议论曼华仙子是何许人。
有的说是魔尊喜欢的女子,还有人说是魔尊的挚友,更有甚者猜测曼华乃是他们英明神武的魔尊大人的私生女,一个满脸胡茬难掩疲惫之色的白衣男子神色匆匆的走在魔道主街上,听着传到耳边的流言的各种版本,也有些忍俊不禁,但他并未停留,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曼华已经无知无觉六天了,闵阳把她放在瀑布后面石洞里的水晶棺中,以维持她的肉身不腐,他自己则寸步不离的在一边查上古医书。
这次离开了一天也是因为他查到冰山雪莲可能会有会对曼华的身体有帮助,不得已去了一趟极北之地,但他不食不眠,终于在一天之内赶回。
急匆匆的去看曼华,却发现她的气息未弱反强,心跳也愈发强健,闵阳不得其解,也不再费心思,毕竟这对他对曼华都是一个好现象,不必担心她随时会一命呜呼了,他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找让她恢复健康的方法。
把天山雪莲自袖内乾坤中取出捣碎,打开水晶棺的闵阳守顿了顿,随手把药碗放下,穿过瀑布离开了石洞,片刻之后又回到水晶棺旁,把手中一朵朵的曼珠沙华的汁液慢慢挤入药碗中,很快碗中的白色被一片红色掩盖,就连空气中雪莲的香气都被蔓珠沙华浓郁的气息取代。
待两种汁液完全融合之际,闵阳给曼华喂下,令他欣喜地是每次他喂得药汁都是掰开曼华的小嘴,慢慢喂得,而且有一多半的药是完全流出来的,可这次几乎没有费什么事,就已经流进了曼华的嘴巴。
见药汁已经不多,闵阳想把碗收回,可却怎么也拿不出,仿佛被什么东西吸住了一般纹丝不动。
惊奇的看着曼华,闵阳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当碗里最后一滴药汁被吸走之后,他听到了骨架摩擦重组的声音,他见过各种各样离奇的生死,却从未见过这么奇异的景象。
他看到曼华的身体从脚部开始直至脸部,一点一点一个关节一个关节的开始重生,身体的血肉被一点一点的撑起,慢慢恢复了原本的样子,却又似乎不像原来,闵阳正要仔细看清的时候,却被一股强劲的力量连同药碗一块弹出,他用了全部仙法的八分才勉强定住身形,再要向前却是半分也前进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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