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成圣之前的日子 (山鬼若)

　　“吾记得在北俱芦洲时同她养还是婴儿的流云，现在想想真是悠远留长。”
　　“这猴儿与她关系匪浅……”言至此，伏羲并没有继续，他将小猴子纳入保护中，随后看着女娲娘娘道，“吾回火云洞了。”
　　女娲娘娘看着兄长，千言万语只有一个字，“善。”
　　“大兄！”通天从碧游宫出来直奔八景宫，只是才一进去就看到太清圣人和玉清圣人正在下棋。
　　没错，就是人族的那种黑白棋子的棋！
　　通天看着闲情逸致的老子和原始，他站在门口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玄都轻声道，“小师叔？”
　　“算了，吾无事。”反正他的徒弟们都没事，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混沌之中归于平静，只是偶尔那座住着道祖鸿钧的紫霄宫会在混沌之中出现，但是并没有有缘人会看到。
　　城隍庙后面的升八山迎来了新住户，是一个老妪和她的孙子，她的孙子是一个俊美的青年，只是可惜妻子早逝也没有再娶的意向，不过他们同柳家的那位小姐关系很好。
　　柳家的那位小姐在镇里也是传奇人物，可是没有人敢在背后说她，不是她有多强悍多霸道，而是她其实是佛主的女人！
　　不信！可别不信。
　　镇里的乔家知道吗？柳家的那位小姐原本要和乔家的少爷成亲的，谁能想到乔家那位少爷竟然是佛主转世！
　　现在佛主回灵山了柳家小姐总不能追到灵山去给佛主当老婆吧。
　　也因此镇里没有人敢到柳家求亲，柳家小姐年轻貌美心肠好，但也只能一直孤老下去。
　　“苗婆婆。”
　　“丫头来了。”苗婆婆使百里微干活，“来，坐会。”
　　“我是来帮苗婆婆的，可不是来享福的。”究竟是柳浅云还是卿云，那眉目间的相似谁也分不清，“百里大哥，我来帮你。”
　　“不用，这事女孩应该在旁边看着而不是来帮忙。”百里徽拒绝道。
　　“好吧。”卿云拿起抹布帮苗婆婆擦桌子，不过是一年不见倒是生出好些年不见的感慨。
　　“丫头，有人找你。”
　　门口站在一个男人，穿着湛蓝渐变白的锦袍，腰间系着一块玉佩，五官凌冽好像从他的眼睛里会出来两把刀。
　　“好。”看到院子里站着的男人，卿云面上没有一点惊讶，她只是笑着把抹布放在桌上，道，“婆婆，我走了。”
　　“路上小心。”
　　“恩。”
　　没有往城镇方向而是转入升八山中，敖烈恭敬作揖，道，“小龙敖烈见过帝君。”
　　微微抬手，虚无的力量将敖烈扶起，卿云道，“汝来寻吾是为何事？”
　　“小龙曾前往四海高原，恳求君上救小龙的妹妹，但君上告知小龙，妹妹的本体已由大师兄带走。”敖烈压下心里的焦急，“君上所言，让大师兄带走小龙妹妹是帝君之意，故而小龙才冒昧打扰帝君。”
　　“汝等兄妹情深。”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一片绯红色的龙鳞，流光溢彩，淡淡的龙威散发，卿云道，“敖寸心的真灵就在其中，汝且去五庄观寻镇元子即可知她本体现在何处。”
　　敖烈小心的接过龙鳞，眼底闪过喜悦之色，但不忘诚心感谢，道，“多谢帝君。”
　　“不急。”卿云摆手，殷红色好似鲜血，敖烈看到包裹在三光神水之中的鲜红泥丸宫直跳，“此乃冥河老祖真灵，汝请镇元子将彼送去地府交由平心娘娘即可。”
　　“善。”
　　敖烈恭敬离开，卿云也没再回苗婆婆家里，她一路散步回去，途径城隍庙时她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脑海中纷乱的记忆不断涌现。
　　是她还是柳浅云时的记忆，当真是遥远。
　　“云儿。”
　　从记忆中回神，卿云看到站在铜钱桥旁的瑶池，嘴角勾起弧度，言辞之中带着欢喜，“你怎么下界了？”
　　“天庭冷清，人族热闹，我也该下来走动走动，沾沾人族的喜气。”瑶池看着稍有变化但依旧是记忆中摸样的小镇，她笑道，“并没有什么变化。”
　　“不过一年光景，又能有什么变化？”卿云笑道，“那里是铜钱桥，我记得是转世后的初遇。”
　　“我找了你很久。”铜钱桥下那枚铜钱依旧，那方方正正的孔里悬着一个精致的金钟，手一翻一枚铜板出现在卿云手中，“当初我怎么也扔不中。”
　　“如果扔中你想要求什么？”说完瑶池笑起来，眉色温软和好笑，“这诸天神佛可没有人敢保证圆你的心愿。”
　　轻轻一扔，那枚铜钱就打在那个小金钟上，摇晃的小金钟发出声响。
　　“扔中它时，你心里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次昊天要花多久的时间才能哄你开心。”回眸看着瑶池，卿云道，“应该不会太久。”
　　“这可说不准，也许他以后都不能进瑶池半步了。”瑶池眉头一挑，道，“怎么本尊下来了，我以为会是一丝□□或者是善尸。”
　　“和罗睺一战消耗了不少元神之力，不愿去混沌便化作凡人，刚好了却这一桩亲情。”
　　“要不要跟我回去？我想他们会非常欢迎你的。”
　　“罢了。”瑶池摆手拒绝道，“我的身份虽然没有和多宝转世那样传扬开，但是柳氏夫妇也该是有所猜测的，去了倒是平添了麻烦，倒不如去这升八山走走看看。”
　　有瀑布飞下，最下面是一潭清池，而瀑布的撞击力很大，清池虽然见底但并没有什么生物，“我是在这里恢复身为卿云的记忆。”
　　“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没想到竟然成圣了。”足见点在清池上，背后是飞流直下的瀑布，卿云和瑶池一身素雅的站着，风和水沾染不上她们。
　　瑶池转头看着卿云，红唇微动似有所疑惑，卿云眉目弯弯，道，“可是想问不做大道圣人做混元大罗金仙后不后悔？”
　　“我不后悔。”轻轻一点，清池里出现一条金色的龙鱼，卿云敛眉浅笑，道，“如果我成就大道圣人果位，这一方洪荒天地会再归混沌，而我再一次成为三十六品净世青莲，于混沌之中在孕育如盘古一般的人物，重复洪荒的开始和覆灭。”
　　“于我而言，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仰头看着澄净的天空，有变化的云飘过，“就算从头再来一次依旧有你们，可是我一直活着，你们却不是你们。”
　　“哪怕活了这么久，但一想起那样的场景，我竟然有些害怕。”
　　如天道所愿，做一个普通的圣人，元神不寄存于天道但依旧可以使用天道的力量，这是他们的交易。
　　一时无语，瑶池和卿云一样仰头看着天空，东海方向有霞光万道，一道巨大的门升起，一块匾额悬空挂着，不可认知的字是由道直接演化而来。
　　“是龙门。”
　　“也到时间了。”瑶池道，“去看看吗？”
　　“好。”腾云驾雾，不快的速度当卿云和瑶池到达时龙门才显露出它真正的模样，从东海中出来，门柱上盘旋着两条石龙，张牙舞爪好不雄伟，而下方是无以计数的鱼，青青白白红红紫紫，形态各异，他们渴望看着龙门，只希望今日能跃过龙门，脱去鱼身化身为龙。
　　他们不是蛇，只要度过五百年一次千年一次以此类推的天劫就可以脱去蛇身最后化身成龙自在逍遥，但他们只有这一个机会！
　　带着海水他们蓄势从海里跳起，无法估计的成功，因为鱼跃龙门是万里挑一。
　　无数修道之人在旁边观看此等雄壮的举动，他们并不嘲笑鱼不自量力竟然妄想成龙，因为从他们走上修道这条路之后他们就和这千千万万的鱼一样，渴望着哪一日一朝飞升位列仙班。
　　卿云和瑶池隐在暗处，她们看着一次次失败但一次次重跳的鱼，直到修为耗尽身疲力竭为止。
　　目光一转，卿云忽然道，“昊天来了。”
　　眉头一挑，瑶池转身道，“我有事先走了。”
　　藏青色锦袍的男人驾云而来，卿云指了指瑶池的去处，道，“你来晚了。”
　　“待此事结束后，再找你做一场，那面旗子这回不会再出现了吧。”
　　“不会了。”眉色温软，他们之间的关系没有因为圣人这两个字而变化，“但是你的昊天镜也不准出现。”
　　“这是自然。”昊天勾了勾嘴角，道，“我走了。”
　　昊天去追瑶池，卿云独自站在云头从开始看到结尾，这一次的鱼跃龙门出现一条幸运的鱼，当他跃过高高的龙门时身体迅速拉长，声音痛苦可有多少鱼族在羡慕他？
　　折返回小镇，她如果回去晚了柳氏夫妇会担心的，路过四海高原时卿云低头，瑾瑜恰好抬头，默契自笑意之间流转。
　　当卿云从升八山降下云头时，那里站着一个男人，月白色的道袍长发竖起插着一根玉簪，清风朗月的姿态在这绿绿葱葱之中恍如画。
　　“对不起，让你等我。”
　　“我回来履行承诺。”
　　“你还愿意吗？”
　　“师兄曾在三星潭说，待你归来你会告诉我一个秘密。”卿云看着多宝，目光微闪，道，“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那么师兄现在是来告诉我那个秘密吗？”
　　“沧海桑田，天荒地老，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