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有宫女掀起珠帘,得到太后的准许后二人才起身谢恩。顾雨浓对这种封建礼节极为反感,不禁微微皱眉,但又恐表露太多心思,就很快的收敛情绪。她抬头一望,这太后大概四十左右的样子,端庄优雅的坐在那里,穿着素雅,皮肤极有光泽,但眉宇间又凝聚着一股深深的愁绪,化不开,冲不散。
就在顾雨浓打量太后的同时,太后也打量着她,这女子虽来自民间,但眉目中却闪烁着一股华美倔强之气,不会令人讨厌,却会令人羡慕,这股气度让她看起来不卑不亢,宛若本该生于此地一般。
“启禀太后,这位便是臣所说的民间医女顾雨浓。”冷刚适时开口打破这一刻的寂静。
“嗯,既然冷侍卫如此推崇,就许顾姑娘一试,切记一切以皇帝为重,莫要轻率而行。”太后的话不轻不重。
“是,谨遵太后懿旨。”顾雨浓心不在焉的应承着,她仍在为那熟悉的龙涎香犯嘀咕。
“嗯,崔总管,带顾姑娘进内殿,好好伺侯着。”太后应了一声,又向崔总管吩咐着。
第十六章再见到他
“喳!”崔总管不敢怠慢,回了太后便带着顾雨浓进入内殿,四位太医正在一旁低声细语,几名宫女随侍一侧,另一边是遮着明黄床帐的硕大龙床。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浓郁的龙涎香味,又一次闻到这熟悉的味道,顾雨浓心中一阵焦灼,双手不禁微微颤抖,她无奈的努力的压抑着。
众太医退至一旁,都好奇的看着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大夫。有人抱着观望的态度,而有人已开始兴灾乐祸,仿佛他们已看到顾雨浓获罪后的凄惨模样。只有刘太医淡定如常,崔总管走上前轻手轻脚的掀开床帐道:“顾姑娘请吧。”
顾雨浓在龙床边的木凳上落座,而后俯身向前望去,只见此人双目紧闭,面泛黑气,呼吸微弱。但双眉英挺浓黑,飞入双鬓,鼻梁挺直。他额头微宽,下巴有型,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华贵之气。虽然昏迷着,但那一身的皇家贵气却依然不曾消失。顾雨浓定一定神,赶走一切杂念,她开始检查起来,包括双瞳、脉搏、心率等。崔总管寸步不移,经过一番细致的检查后,顾雨浓已确诊他的确中了向凌花之毒。她将木托盘放置在床沿边,自腰间取出一小布袋,大家见这小布袋一鼓一鼓的动着,竟似装着活物一般,都惊讶极了。只见她拉开袋口绳结,迅速伸手进去,再度伸出时,手中提着一条小花蛇,拿捏之处,正在七寸。
“顾姑娘,您这是干什么,吓死咱们了,唉哟,您可别伤着皇上。”崔总管一手捂胸一手指着顾雨浓并后退一步。
“这毒就得这么解,如果你害怕就出去吧。”顾雨浓看都没看他,这是早些时候她让冷刚准备的。大家受惊不小,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她拿起小刀,极巧妙的取出蛇胆,将其放入一旁小碗,继而放出蛇血,待盛了半盏后,便将死去的蛇收回布袋中。又将蛇胆蛇血与随身携带的连翘芦根一起研磨,完毕后,顾雨浓将这碗解药连汤带勺的送向崔总管。崔总管目不斜视,看向他处,她也不恼,这其中缘由她自然明白,手中的解药中不中用还是未知数,所以除了自己无人敢给皇上进药。
众太医与宫女看着那红红的半碗蛇血都感到有点瘆,就在大家准备观望的时候,一个闷雷乍然响起,轰得众人再也绷不住,只见她竟自灌一口,嘴对嘴的为皇上哺入,不仅如此还连哺三口!
崔总管嘴巴大张,这……皇上算不算是被轻薄了?
顾雨浓坐直身子,那小宫女也算机灵,很快为她端来漱口水。她清理完毕后看着冷御风,他殷红的唇透着邪魅,这一代天子,竟搞成这样,还真是有点狼狈。她执起手帕,为他擦去唇边血迹,心里竟有那么一丝不舍。不舍什么?她不知道,只因这满屋子的龙涏香味吗?下一瞬她又感到羞愧,冷刚还在外面等着她,她却在为别人担心,不,她不可以!她只是医生,医者父母心!
第十七章皇上清醒
崔总管已去禀报太后,一盏茶后便即返回,这一来一去也没说什么。顾雨浓一直守在床边,没说让她离开就是不让她离开,这也正常,即来之则安之,她一点也不急,因为她知道冷御风怎么也得睡一晚才会醒过来。
夜色深沉,一夜无话
第二日,刚入卯时,太后便带着宫女踏进殿来,顾雨浓一夜未合眼,此时也颇为疲惫。
“皇上怎样?”太后似有些着急。
“回太后,大概快醒了。”顾雨浓淡定的回答,这一夜她时不时的观察着冷御风的情况,他脸上黑气尽去,自然是无大碍了。
这时,崔总管步履匆匆的进来,对太后行礼道:“太后万安,惠王正在外面等侯,说听闻皇上病了,特来探望。”
“什么?”太后骤然起身,双拳紧紧交握,难道真的大势已去了吗?老四,你竟如此逼迫于我!
顾雨浓退至一边,不知这惠王到底是什么人物,竟能让一国太后如此紧张。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声轻微的呼叫:“母后!”
“风儿,你醒了?”太后高兴至极匆匆行至床边执起冷御风一只手来紧紧贴着自己的脸,已是哽咽不已。
“母后,儿子没什么大碍。刚才的话儿子已经听到,母后放心,让儿子来应付。”冷御风似很干渴很疲惫,却仍安慰着何太后。
顾雨浓端来一杯水,送至他唇边,冷御风顿了一下却没有排斥,很快饮下那杯温水。
“可你这个样子母后如何放心,怎么也该好好静奍着,还是让母后去。”何太后双眼泛着泪意,她不忍她这唯一的儿子受这种罪。
“母后,儿子自有分寸,放心。”冷御风拍拍何太后的手后对崔总管吩咐,“宣惠王。”
太后含泪离去,冷御风惨白着脸在宫女们的服侍下穿好龙袍,带好王冠,他虽虚弱但仍不失帝王的尊贵。就在顾雨浓以为自己已被别人遗忘时,冷御风对着她吩咐:“随朕来。”
就这样顾雨浓与众宫女随冷御风行至寝宫外殿,这短短几十步他走得极缓慢,仿佛在散步,又仿佛他负了千斤重担。这一刻顾雨浓有些心酸了,这便是帝王,走在刀刃上的帝王,在他光鲜亮丽的外表下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隐忍与痛苦。他给了她一个背影,却也给她展示了一个人生,那挺直的背脊并非在炫耀帝王的尊贵,而是在告诉世人他还活着,他还忍着!
冷刚已在殿外等候,见到冷御风前来,即刻上前行礼。冷御风微微抬手,示意他起身,脚下步伐却并未停顿,他道:“有事稍后再禀,先进来。”那声音有点低,透着虚弱,但并不含糊。
“喳!”冷刚起身,目光一扫便瞧见顾雨浓,两人微微点头,随冷御风进入大殿。崔总管扶着冷御风坐在龙椅上,这也够为难他的,昨天还不省人事,今日就被逼得坐在这里,顾雨浓看到他以手轻压着自己胸口,知道那是太过虚弱的缘故。但她也无能为力,这时候他本就该休息。
第十八章初见惠王
冷御风刚刚坐好,殿门外就响起一阵沉稳的脚步声,顾雨浓抬头望去,只见一男子身量颇高,穿一身紫色蟒袍踏进殿来,他身姿不凡,英俊潇洒,双目如星,与冷御风倒有三分像。那腰间配金玉带,上面镶着名贵宝石,腰侧悬挂着的玉佩随着他的步伐摇曳出青润的光华。
“见过皇兄。”此人便是当年与何太后一见钟情的那位四王爷的儿子冷竹云,他在外征战四年有余,败过数次北疆蛮邦,后来被先皇封为惠王,若说这皇城之中还有谁敢与冷御风叫板的,那也就非眼前这位莫属了。
“是惠王啊,赐座。”冷御风面带微笑,他的语气低沉有力,完全不若方才那般,只是脸色不佳。
“多谢皇兄,不知皇兄可还安好?臣弟听说皇兄身体欠佳,特来探望,皇兄可要保重龙体呀!”惠王字字中肯,情真意切。
冷刚顿觉愤怒,皇上中毒之事早已封锁,这“听闻”二字真不知从何而来,若非有雨浓在,那今天可不就乱了?皇上昏迷不醒,这就给了冷竹云最合理的借口,逼宫是势在必行的。虽然刑将军已驻于城外十里,段尘在宫外已布置妥当,宫里有他的龙虎卫,但他们只能抵挡叛军,却无法抵挡冷竹云的逼迫,皇上若出了事,一切都枉然,朝野上下到时候也只能随大流,还好,雨浓在,还好,皇上仍坐在这里。
不得不说冷竹云真是嚣张极了,他的关切可以翻译成:“怎么样?毒就是我下的,你当耐我何?”
顾雨浓看冷刚脸色便有所顿悟,看来这才是罪魁祸首,若自己没有出现,冷御风性命堪忧,介时国不可一日无君,惠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师出有名。再看看冷御风他双目熠熠生辉,那龙袍穿在他身上宛若天生,只见他端起一杯清茶,缓缓品茗,修长的手指与优雅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全无一丝躁气,虽然下毒之人就在眼前,可他仍然稳如泰山。望着这样的他,顾雨浓的心不规律的跳动起来,她不明白萦绕在心头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这种感觉让她讨厌自己,这算什么,她与冷刚已经是名副其实,为什么还要对其他男人有感觉?不,这不对,她停止一切胡思乱想,收敛心神,再度抬头看向冷刚时已是一片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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