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日上三竿,顾雨浓昏昏沉沉的起了床,她看着自己身上的痕迹心跳不已,她这是去哪了吗?没有啊!只记得自己在伯雅楼喝酒来着,难道冷竹云昨晚偷偷进宫了?也不可能啊!她唤来双喜道:“双喜,昨晚谁送我进宫?”
“姑娘,是惠王送您进宫,将您抱进卧房就走了。”
“哦,下去吧。”
双喜离去后,顾雨浓红着脸钻进被中,那家伙应该是在马车上,他怎么可以?不论他可不可以,他都做了,她要找他去算帐吗?那个赖皮!她不会因此而怀孕吧,这几日是安全期吗?顾雨浓头疼了。
下午时分,冷御风来到千福宫,顾雨浓正在桌边做莲蓉紫薯月饼。
虽然还没到八月十五呢,不过她今日特别想吃,便唤来南宫莹蓝一块做,傅玉走了,她们也觉少点什么似的,左右是磨时间,不如干点活。
只见她正将做好的紫薯馅填入皮中,南宫尚雪负责用模子压制,他心情大好,问道:“昨日饮酒了?”
“嗯!”
“惠王送你进宫?”
“嗯!”
看看冷御风,顾雨浓有一丝心虚,道:“我并不知道他会在伯雅楼外等着。”
他点点头,指着压好的月饼道:“朕可以尝尝吗?”
“当然!”她将盘子推了推道,“这个很有营养的,我在惠王府的时候……”她说到这里不禁停下,看看冷御风后硬生生的改口道:“这紫薯馅中加了糖,甜而不腻,非常可口。”
冷御风笑了笑,他站起来。南宫尚雪察颜观色,借口泡茶退了出去。
他背抄着双手,慢慢踱着:“朕还记得中毒醒来后与你相见的情景,你为朕端来一杯水,却没说话。那时朕就注意到你头上的珠花,便是这朵。”说着他由怀中掏出一朵珠花,正是顾雨浓之物,“这珠花让朕感到似曾相识,当时就想如果她就是你,那该多好,没想到她真的是你。”
她停下手中的活,看着珠花吃惊的问道:“它怎么会在你这里?”
冷御风道:“冷侍卫昏迷时,你每夜守在床边,有一晚我去看你。”
果然不是幻觉,她心底的某根弦被轻轻触动,依稀记得有一日醒来她闻到屋中有一丝淡淡的龙涎香味,于是当下便让林逸改了暗岗的位置,原来是真的,他真的到过冷府。
“有时候朕在想,人生是多么奇妙,一个转身便会错过一生。”他将手中珠花放在桌上,“答应朕,面对自己的心,若朕在你的心中还有一席之地,那么试着接受朕。”
就在这时,崔总管在屋外道:“皇上,段侍卫求见。”
冷御风看一看她,转头道:“宣他到承乾殿。”
“喳。”
冷御风走后顾雨浓久久无法平静,她无心再摆弄这些月饼,独自一人离开千福宫,漫无目的的走至御花园。这是她第三次到这儿,第一次是与冷刚在一起,第二次自然是傅玉落水。这几年发生不少事儿,每一桩都是惊心动魄的,她哭得多,笑得少,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都被她遇上了。每每伤心失意,她都告诉自己必须坚强的走下去。
不得不说今日她被冷御风打动了,只因为他是真心的,却也让她心痛不已,因为她清楚的知道她不会做他的女人,上天注定她一定会伤他的心。
直到雨滴“叭叭”的打在身上,她才惊觉下雨了,前后望去,没一个人影,不过桥对面不远处倒是有座小亭,她迈步跑去。雨越下越大,夏日的午后经常雷雨阵阵,看来以后还是少出门的好。
顾雨浓站在亭下,擦着脸上的雨滴,心疼的望着亭下满池的荷花被雨滴打得七零八落,只觉可惜不已。她站了好久都没见到雨停,无奈之下,转身推开身后品荷居的门,迈步进去。小安子在不远处向侍卫挥挥手,那侍卫很快消失不见。
品荷居内光线暗淡,顾雨浓自己点起蜡烛,正感无聊间,却不经意的瞧见墙上的画卷,刹那间她的灵魂像被抽走一般。从第一幅到第六幅,画中人都是自己,其画工精湛,笔法细腻不禁令人叹服。这些都是冷御风眼中的自己,有的娇美,有的坚毅,有的俏皮,有的娴静……
她捂着胸口,忍着那股浓浓的感动终于泣不成声。冷御风一直以来……原来都……
他的心痛,她如今感同身受。这个男人如冷竹云一般深深爱着自己,爱得那么累,爱得那么辛苦。而自己呢?像一朵云,无论他怎么抓都抓不住。哪怕他愿意将自己的生命奉献在这朵云的面前,云也不会为他驻足。虽然他高高在上,可他又是那么的孤寂,一如宫内初见时他留给她的那个背影……、
顾雨浓放肆的哭着,她抚摸着画中昏迷的他,微笑的他,还有无可奈何的他,直到她眼中再无泪水,就那么静静坐着。一如以往的他,在想念她时,也是这般静静的坐着。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也没有谁多谁少,心会自己去选择。然而她的心,站在屋外的冷御风真的懂,他十分明白在他与冷竹云之间她不会选择自己,她之所以哭,只因不忍伤自己而已。就这样,两人隔着一扇门各自伤神。
第一百三十五章飞来横祸
这日,冷御风邀顾雨浓出宫一趟,顾雨浓自没有拒绝,她还带了南宫尚雪与杨枫。几人披着晨光,行于京城最繁华的街道上,看百姓来来往往。戴明随行在侧,今日与皇上出行,倒不为游玩,只是最近京中很多官家公子盛行豪赌,往往不顾形象,于闹市聚众赌博。这印京乃一国中心,此地若流行如此腐物,国之其他区域将齐齐看首,那两三年后,农夫不再耕耘,渔夫不再打渔,猎户也不再打猎了,启国的经济将陷入无法挽回的困境,百姓无法生存,自然作奷犯科,破坏法纪。
是以冷御风决定亲自看一看,他们走了一整条街,果然很多酒楼都设有赌局,赌坊就不用说了,从早到晚,人声鼎沸,客人不断。
“酒楼的老板也怪没良心的,这不是坑人吗?输光了的只为翻本不惜卖儿卖女,多少孩子失去爹娘,多少娘亲失去孩儿。”南宫尚雪皱着眉头说着。
顾雨浓瞧瞧她,道:“这只是表面现象,背后肯定有人在操纵,如此敛财,这挣下的是几辈子都花不完的,或者这根本就不是个贪财之人,而是将这些钱财另图他用?”
她的话不禁让冷御风沉思,他怎么没想到呢?他回头对身后的戴明吩咐:“回去后着户部细查最近京中钱财的流向。”
“是。”戴明不得不佩服顾雨浓的分析,曾经他就怀疑那些关于她的无稽之谈,今日相谈才发现这个女子头脑灵活,根本不是大家口中相传的那种人物。
冷御风体量两个女子的体力,便让她们在伯雅楼等待,自己与戴明又向下一条街走去。
顾雨浓也不推辞,她是不太喜欢在中午时分晒太阳的,于是带着尚雪来到伯雅楼。南宫少阳见到她们自然高兴,着跑堂的端来很多解热的水果。顾雨浓看看楼下,道:“大哥这里的客人较之从前少了许多。”
“这你都发现了?”南宫少阳将水果为她们分开,“别家酒楼都私开赌局,我这里没那套,客人自然少,不过常客多。”
顾雨浓坐下来道:“这当众聚赌的恶风究竟多长时间了?”
“不到两个月吧。”
“当真是奇怪。”
他问道:“怎么你也关心这个?”
“今日与冷御风出来,他自然得关心,我与尚雪是打酱油的。”
“呵呵,你这个毛病是改不了了,你这么叫他他就不生气?”
顾雨浓拿着一块凤梨小口的吃着,“若真生气就让我出宫了。”
就在三人闲聊之时,冷不丁的冷竹云走进雅间,他白衣白靴,手持折扇,凭添了几分潇洒。三人得见他时都愣了愣,南宫少阳道:“咳……惠王爷啊,希客,我再去找些水果来,请坐。”
南宫尚雪随之站起来道:“我也去找。”
“都坐下,本王刚来你们就要走?本王身上又没长疮?”
于是四人围着一桌坐了,顾雨浓道:“你就非得盯着我不行吗?”
谁知冷竹云理所当然的道:“那可不,你甚少出宫,本王自然得派人盯着,能见一面是一面。”
“哧!”南宫少阳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当他看到另外三人都瞧着他时,又道,“别看我,就当我不存在。”
顾雨浓道:“那今日已经见过了,你可以走了。”
冷竹云道:“那不成,啥时候将你送进宫我才放心,马车一直在外面等着呢。”
他故意提到马车,这让顾雨浓的脸红了红,“谁说我要坐你的马车?你很快就要成亲了,自然有别人坐!”
“这是吃醋了吗?”冷竹云靠近她一些道:“赶明儿我就去杀了那公主,就不用成亲了。”
“谁吃你的醋?你不要没事找事,那可是个难得的天之娇女,杀了她你会哭的。”
还说不吃醋!都酸成这样了,冷竹云与南宫少阳同时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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