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悦心秀眉轻拧:“那他就那么走掉了?”
“嗯,走掉了也好。你知道叶流光是何人吗?他是夜国的君主,与明月乃是死敌。”白暄轻叹一声,不知这段因缘最后会是哪般结果。
“什么?”聂悦心猛的从白暄怀中跳了下来,一脸的不可置信。
白暄看着她惊讶的表情,执手牵着她的手继续往前走着:“昨夜你睡着了,并没有看见。他此次御驾亲征除了拿下郇安城外,还设计擒获了叛贼。此人无论谋略还是智慧都高于常人,明月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聂悦心小脸拧巴在一起,嘟囔了一句:“我还以为他们是有情人呢,这样看来是不可能了。”
白暄高深莫测薄唇轻齿道了句:“那也未必,你看。”他说着投了个目光过去。
聂悦心顺着白暄的目光望去,却见叶流光一袭月白色的锦袍挡住了明月的去路,那温润如风的笑容,那清贵高雅的气质,与白暄也是不相上下。
“你赶我走,就是为了闯这盘龙潭?真是不要命了,要知道这盘龙潭中随便一头凶兽都能要了你的命。你究竟要找什么东西?”叶流光虽然面带笑容,但话语中也是难掩的怒气。
明月有些吃惊,眉头微微一皱:“你跟踪我?”
叶流光洒然的理了理衣袖,脸上一片淡然:“我来盘龙潭历练提升修为,难道不可?”
他话语中满是霸气,竟让明月无语反驳,只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有些置气的说道:“你去历练,我去找我的东西,我们各不相干。”
她说着调转了方向,一个不留神脚下踩上了树根一样的东西,只听叶流光惊声提醒她:“小心脚下。”
明月反应过来却是晚了,耳旁有兹兹的声音响动,那树根越伸越长竟是缠住了她的双脚。
明月正想掐诀破开束缚,那树根却是绕着她的腰肢往上越来越快,很快就缠住了她的手腕,将她挂了起来。
叶流光匆忙赶过去救她,可那树根就像有灵性一般,伸展着枝桠朝着他袭来,他挥着手上的剑刃,砍掉那些缠住他的枝桠和树根。
但是那东西却是越来越多,叶流光眸光顿时一深,目光触到这树根是一旁千年之久的大树上出来的。
他知道,定是这树在盘龙潭修炼成了树怪。他收回长剑双手一划,便见他手上动作出奇的诡异,一道霞光从指间溢出,瞬间变成一道雷火朝着那大树打去。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树怪碎成了千万块。明月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了,可下一刻束缚她的树根顿时松开,她从高处落了下来。
叶流光终身一跃将她稳稳的抱在怀中,坠下的时候明月固发的簪子掉下,一头青丝如瀑散开,只瞬间就惊艳了他的眼。
当青丝划过叶流光的眼前,他看见怀中她那清丽的容颜,那双无暇纯粹的秋眸,那白皙秀丽的五官,以及她身上无形的一股英姿,无不让他惊艳难以移开双眼。
明月看见他眼中炙热的视线,这人竟这般大胆的看着她,让她一时间又羞又怒,心脏却也跟着有些乱了。
两人稳稳的落了地,但叶流光依旧没有松开她,直到明月心跳的发狂,轻轻的推了他一下,叶流光才回神却是朗声笑道:“我救了你两次,你要怎么谢我?”
说话间,他松开了她,目光却不曾移开。
明月敛着心底的狂乱,秀眉一动,问道:“你想我如何报答你?”
“以身相许。”叶流光近前一步,目光灼灼,却不像是在玩笑。
明月愣住,看着近在咫尺的他,那眼中的深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可是她与他不过相识短短两日,但他却已经救了她两次性命。
“你想的美。”她矢口拒绝,匆忙转身,轻舒着气,然后继续往前走去,只是这一次她不敢在大意。
叶流光轻叹一声,无力的抚了抚额,但旋即他就跟上了她。如果昨日他说娶她只是为了责任,但今日却不同。
他想娶她是因为真心,他对这个女子,已然是情根深种,原来有些人只消一眼便是一生。
他既然认定了她,又怎么会轻易的放弃!
身后,聂悦心紧攥着双手看着他们,明月眼中的躲藏和混乱她看的清晰,她对叶流光应是有感觉的吧。
正想着,聂悦心突然觉得手上一热,却是白暄紧握着她的手,她侧头看着身边的这个男人,心中顿时被温暖所包围。
其实爱上一个人,很简单,或许在眸一瞬,或许在某一刻,又或许在某一天!那么她呢?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聂悦心还是月琉璃,又怎么会明白自己爱着谁?
但她却清楚的知道,这一刻,她的心为白暄而心动!
☆、47.第47章 明月城之谜(4)
盘龙潭的深处便是玄龙的洞穴,还未走近聂悦心就听见呼噜声震天响着,原来玄龙的洞穴是悬崖一般的地方,下面笼罩着淡淡的白雾看不清崖底。
“你的目标竟是这只玄龙,你可知它沉睡了至少上万年,一旦惊醒了它只怕整个盘龙潭的妖魔鬼怪都不会是它的对手?”叶流光心惊的同时是疑惑,他不知明月为何要招惹盘龙潭中最厉害的神兽。
明月素手一挥,脚下的雾色散去,这一眼望去就连明月自己都有些震惊,那玄龙通体黑色,盘旋在崖底,体型硕大无比,只怕一张口就能吃下整个盘龙潭。而它身上的鳞片都僵硬如铁,每一块都大如牛身,唯有脖颈处一块鳞片是白色,且与明珠一般大小且发出柔软的光辉。
她知道,那就是她要取的逆鳞。
叶流光顺着明月的目光望去,视线落在了那逆鳞之上,他见明月正要跳下山崖,忙拦着她。
“你想去取玄龙逆鳞是吗?我帮你取来就是,你在上面等着我。千万不要下来。”他眸光坚定双手握着她的肩,不待她回答,便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明月想去拉他却已是来不及,他看着叶流光落在了玄龙身上,此刻她心中除了感动便是满满的担忧。
她知道叶流光的法术在她之上,可是他要面对的是玄龙,当初她骗阿姐说自己有办法,其实她就是想孤注一掷,玄龙是上古神兽,她又怎么可能有办法。
聂悦心亦是一脸的紧张,盯着脚下的山崖,看着叶流光小心翼翼的爬到玄龙的脖颈上。
她还不忘问着一旁的白暄:“你说他能取下那逆鳞吗?”
白暄玉身长立,一袭素白的衣袍站在山崖上,若是他借助月尾琴定是可以取下逆鳞,但此刻他们身在七万年前更何况是在流光镜中。
他就算想助他一臂之力,也是枉然,不过他总觉得这个叫叶流光的男人不凡。
崖下,叶流光离那块泛着白光的逆鳞越来越近,而玄龙依旧在沉睡,它皮糙肉厚,鳞片如铁,上面落个人没反应也是正常。
叶流光走到逆鳞处,正欲下手,却突然顿住,他知道龙之逆鳞,触之必怒,更何论是要取它的逆鳞。
若一次不成功,将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
他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法术注入在右手之中,随即用尽了全力将那泛着白光的逆鳞拔下,只听一声如雷鸣般的怒吼之上响彻深谷,那沉睡的玄龙睁开血红色的大眼,龙身抽搐,竟是猛的将叶流光甩了下去。
只是甩下去的瞬间,玄龙的龙尾像一道坚硬的玄铁击中了他的胸前,他紧紧握着手中的逆鳞,落在了地上,唇角血不停的流出。
这一击,不死也是重伤,叶流光浑身上下如散了骨头一般的痛,甚至视线都开始模糊。
“不要。”明月一声惊呼,看着玄龙怒急竟是伸着自己的龙爪欲图将那个盗取逆鳞的人吞下。
明月纵身跃下,双手掐诀朝着玄龙打去,只是这样的术法对一只神兽来说就如同隔靴搔痒,起不了任何作用。
那玄龙见有人攻击它,旋即放弃了脚下的叶流光,改去袭明月。它虽然体型硕大,但龙尾运动灵活,那带着劲风的力道冲着明月而去。
地上的叶流光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拼劲了全力冲了过去将明月护在胸前,而背后,那龙尾的一击好似散去了他的魂魄。
他再也没有力气,却是凭着最后的意识将手上的逆鳞塞到了她的手中,然后用力一推将她推上了山崖,而自己重重的闭上了眼睛跌落了下去。
“不……”明月蹲在崖边,一声怒喊,突然劲风四起,明月未挽的发四处翻飞,她握着那逆鳞,手心被逆鳞划破,鲜血直流,但她不知痛楚,眸光变得血红,而她手上一道泛着烈火和血迹的光诀朝着玄龙而去。
空中爆出一道闪光,那玄龙嘶吼一声竟无力的倒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
明月跃下崖底,抱着那满身都是鲜血的男人,他一袭白衣被血迹染红,英俊不凡的脸上尽是惨白。
“流光,你不能死。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与你不过素未平生,你为何要为了一个陌生人舍弃性命?”明月紧紧抱着他,她感受不到他的呼吸和心跳,这一刻,明月突然有一种万念俱灰的感觉。
这个男人虽然是相识不久,但她总觉得自己认识了他上千上万年一般。她的眼泪像一颗颗的珍珠落在他的脸上,和着他的血迹滚滚落下,她抱着他呐喊:“你不是说娶我的吗,你起来啊,你怎么能食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