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没有心,为什么还是会担忧,且还是一只妖。他想起白暄曾跟他说过的话,眉心不自觉的皱的更深。
“如今外面不太平,城中的百姓知道是妖怪作祟,不会善罢甘休。你…还是留在我身边吧。”他也不知道自己担心什么,是担心她被黑曜抓去被他蛊惑,还是担心她的身份被百姓识破有性命之忧。
总之说不清楚,他就是担忧。
“不用了,我会躲的远远的,不会让他们发现的。”冰灵垂了垂眼睫,一片纯净无暇的眸子里荡着幽幽的微光。
风阙抬头猛的撞入她的眼底,顿时愣住,眼前突然浮现出那天他救她的那幕,那不经意的一吻好似在他冰封的心上划下了一道裂痕。
他有些无法自控,竟是禁锢着她的双手将她抵在那假山上,凉唇凑了上去,好像只想回味一下当日~的感受。
冰灵顿时愣住,只觉得唇上一片冰凉,脑海一片空白,竟是忘了反抗。而一旁偷看的聂悦心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想起方才江浔也是这样吻她的。
难道这就是…爱?
风阙好似越陷越深,他突然撬开了她的牙关肆意品尝着她的味道,那种感觉好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情绪顿时爆发,慢慢的将他所淹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只是想这么做。
那被冰封住的心好似突然间动了一下,便是这一心动让他有了这样的感觉。
聂悦心静悄悄的离去,彷如突然间,那些她不懂的东西都顿时开窍了。只是还有一种淡淡的迷惑萦绕不清,像是一种感觉,想抓又抓不到。
鬼蜮冥界,还是一片的幽暗。只是今日突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道白雾顿时拢起,那守门的冥差一个个目瞪口呆的看着从白雾走出来的人,竟是忘了阻拦。
那人一袭白袍如雪,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仙雾,浑然天成的气质,俊美无双的容颜,一双淡紫琉璃色的眸子,那举手投足间雅逸出尘,如风朗月。
直到那人走了很远,两个守门的鬼差才反应过来,其中一人问着另外一个:“你认识那谁吗?”
“不认识。”
“那你怎么不拦着?”
另一个鬼差翻了个白眼回道:“我以为你认识啊。”话落,两只顿时反应过来,异口同声:“还不赶紧去追。”
说罢,两只小鬼跑的比兔子还快,朝着那人追去,只是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白暄不是第一次来冥界,上一次是在幻境中。他抬头,目光又被忘川河边的彼岸花所吸引,他脚步缓缓的走了过去,想起自己在天地玄黄阵中看见的画面。
那老者说劫由心生,为何自己在幻境中会看见那副画面?他百思不得其解,幽亮的眸子微微一闪,随即挥去心底的思绪,转身朝着冥王殿走去。
此行,他是来找阎君的,因为他用月尾琴探悉穷奇记忆的时候,看见了阎君。
来到冥王殿前,白暄就看见门前立着的两座石像,正是四凶中的饕鬄和梼杌。只是他们如今化作了石像,但那副凶残的模样还是那么栩栩如生。
“门外何人?”殿内传来阎君阴冷的声音。
白暄微微挑眉,迈步走了进去,冥王殿内气息极其阴寒,周围也笼罩着一种苍凉之感,整个大殿没有什么摆设,空荡的很。
青阎从书卷中抬头,看着底下那人,他双眸微微一敛,打探的目光落在白暄的身上:“妖王白暄?”
白暄颔首,幽深的目光看着他说道:“阎君,白暄今日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询,还望阎君不吝赐教。”
“哦?”青阎似是有些惊讶,端正了身子,问道:“是什么事,竟让妖王屈尊降贵来我小小的冥界?”他轻笑,冷遂的眸子看着他。
虽然这七万年来他未曾出过冥界,但对外界之事,他清楚的很。比如四万年前,濯渊攻打天庭,比如妖魔两族不和各自而立。
而三万年前,妖族出现了一位卓越非凡的人才,乃是修仙的不二之选,更是拥有上古十大神器排行第二的月尾琴,白暄之名,三万年前他便知晓。
白暄温声一笑,遂说明了来意:“只是想向阎君请教,有关七万年的六界浩劫之事。七万年前被魔尊濯渊镇压的凶兽穷奇逃了出来,正在为祸人间,我通过月尾琴探悉了他的记忆,所以来找你。”
穷奇的记忆里,在濯渊与穷奇大战三百日还不分胜负的时候,便是青阎将星魄石给了濯渊,这才有濯渊将穷奇镇压封印之事。
青阎愣了愣,好似陷入了回忆,那记忆虽然久,但却不曾忘。那是六界浩劫之后,神君宁泽也就是他的师父羽化之后,伏幽虽然被泽阳笔震住,但四大凶兽却逃到了凡间、冥界和魔界作乱。
身为宁泽的弟子,他们师兄弟三人完成了各自的使命,下到凡间收服四大凶兽。
只可惜,他们唯一的小师妹在师父羽化后不知所踪。他后来留在冥界也只是为了寻小五的一缕魂魄罢了,可他寻了七万年,没有等到她的一丝消息。
他知道,他的小师妹,不会在回来了。
☆、34.第34章 六界浩劫
白暄见青阎久久沉思不语,他试探的叫了一声:“阎君。”
青阎从回忆中回神,眸底是亘古不变的寒凉和落寞,他长叹一声回道:“你想知六界浩劫的缘由,我可以告诉你。”
他说着起身,绕过书案下了台阶,朝着白暄走了过去。“七万年前,四大凶兽被镇压在洪荒之巅,一直以来都太平无事。只是突然有一天,守护阵法的玲珑锁被盗,镇压四大凶兽的阵法被破让他们逃了出来。”
白暄眉心一拧,侧头看着青阎。
青阎知道他疑惑什么,解释道:“你是想知道四大凶兽如何被镇压的是吗?”他轻笑一声继续说道:“上古十大神器,法力各不相同,他们相生相克,也拥有各自的使命。”
他顿了顿,又道:“其中最为神秘的乃是阴阳鉴,他可以布天下间所有精妙的阵法,当初镇压四大凶兽的阵法就是由阴阳鉴所布,而玲珑锁则是锁住阵法的结界,七绝塔是用来镇压凶兽的。”
“当年便是这三件神器震住了四大凶兽,可是玲珑锁一旦破开,阴阳鉴布下的阵法就失去了法力,而以七绝塔的力量镇不住四个法力高深的凶兽,让他们破出法阵逃了出来,并召出了恶灵之主凶兽之王—伏幽,造成了六界浩劫。”
青阎缓缓讲着六界浩劫的始末,一双幽深的眸子低深不见底,白暄看着他,为何青阎深知这些往事,他突然凝声问了一句:“你与魔尊濯渊究竟是什么关系?莫非你们都是……”
白暄话语微微一顿,传闻七万年前神君宁泽有四个徒弟,只是六界浩劫之后,有关神君宁泽的所有事情都变成了传闻,甚至天卷史册都没有过多的记载,着实让人好奇。
青阎轻笑两声,唇角的笑意却分明有些苦涩,那些过往的事情分明过了那么久,但他却记得那么清晰。
“六界浩劫之后,摧毁了所有的东西。知道当年往事的人,也寥寥无几了。我是谁并不重要,你来这里不就是想知道有关六界浩劫的事情吗,我已经全部告诉你了。”
他声音一冷,神色黯然,停了片刻又道:“你如果想对付穷奇,就要找到阴阳鉴和玲珑锁。穷奇是四凶兽中法力最高深的,如果让你救出其余三人,那么泽阳笔镇压的伏幽势必会再次苏醒。”
白暄眸光一敛,侧头看着青阎问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将他们彻底除去吗?”
“有,就是月尾琴中封印的上古诸神之力。只有这股力量才能打败伏幽,让四凶兽魂飞魄散。只是如果想打开月尾琴中的封印,就必须找到被封印的上古神庙,让上古十大神器归位,集神器的上古法力开启月尾琴中的封印。”
白暄猛然一震,这上古十大神器要归位何其的困难。
泽阳笔在洪荒之巅镇压伏幽,开元斧在山神手中,赤焰剑在玄渊手里,乾坤印在天君那里,而玲珑锁被封印在风阙的法杖里,星魄石与穷奇合二为一,青峰扇在阎君手中。
至于阴阳鉴和七绝塔却不知所踪。
“当年,神君宁泽也想打开封印在月尾琴中的上古诸神之力,只可惜玲珑锁和阴阳鉴下落不明,最后才造成一场惨剧。时至今日,四大凶兽与伏幽也只能被镇压,而不能彻底毁灭。如果有一日,让四兽重聚,唤醒伏幽,将会又是一场浩劫。”
白暄眉心微微一动,想起了什么问道:“当年究竟是谁盗取了玲珑锁放四兽出来的?为什么玲珑锁会被封印在一根法杖里?”
青阎眸光一亮看着白暄似是有些惊讶的问道:“你知道玲珑锁在哪里?”
白暄点点头,眸光一深,回道:“玲珑锁在清流门的掌门圣物法杖之中,但是我不知道清流门是如何得到这法杖的。万年前,我们妖族与清流门发生了一段孽缘,我曾偷偷潜入清流门的禁地,意外得知了法杖里面的秘密。”
“七万年前,那人盗走玲珑锁,放出四凶兽召唤出伏幽,实在罪不可恕。我也很想知道究竟是谁,要毁灭六界生灵。白暄,你若有能力就查出七万年前的真相吧。”
这七万年来,他守在冥界只为守一人归来。竟是没有追查盗取玲珑锁的究竟是什么人,如今听白暄提起玲珑锁的下落,或许顺藤摸瓜能找到背后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