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仙 (冬雪傲梅)

却是清音兵解后的第二日。
他还真就看重了张白菓那份安静适宜的模样。觉得她勉强能有自家道侣三分模样。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和清音再续前缘，他们之间并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只不过基于内心那一分亏欠，他对她的事情总要多心一分，也更容易放松警惕。
带着张白菓离开的时候其实他就已经有些后悔了，但看甄云嵘搂着那孩子不放，他也就自认了倒霉，只当他是喜欢那孩子。
看在徒弟的面上，他容她一次。
然而……这是第二次了。
这一次甄云嵘倒没有用拐弯抹角的法子。而是直说要把自己今年的名额让给张白菓。
开玩笑呢！能为了别人家的孩子亏待了自己的徒弟么？
清源真人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给自家多争了一个名额回来。好在他们一峰本来亲传就少，往年都是一次一个的，今年多要一个名额，倒也没起多大的纷争。
这也就是他疼徒弟，才能这么干，否则一早把他揍得屁股开花起不了床了！
有你这么威胁自家师父的？
虽然心里不大高兴，对张白菓的印象又重新掉下去了一点，但结果再一次拉回高分。
再想想徒弟诡异的举止，总有种他早就知道了的错觉。
甄云嵘两世为人。哪里能不明白清源真人这是起了疑心，立马眼观鼻鼻观心，郑重道：“弟子又不是先知，哪里连这个都知道。真的只是凑巧！师尊先前不也说过，小师妹没走过问仙路，总归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他是这么说了，可问题是，那是谁害的？
瞪了徒弟一眼，清源真人暂且把这个诡异的问题抛到脑后。看了一眼盘旋在竹中小楼上空的灵气漩涡，神情凝重道：“这丫头平日里看着不声不响的，没想到基础打的这样牢……也是，平日里就不见她到处串门子，跟你师姐完全两个样儿，也怨不得她出色些。”
说罢，又拿出一个玉盒来，递给甄云嵘道：“这是我早些年偶然得到的一株龙血草，等她出来了，就给她用吧……”
甄云嵘不由一怔，表情有些惊讶，傻乎乎的伸手要去接，却顿住了。
龙血草和朱果的效果类似，能够提升灵根的品次。然而这东西练不了丹，一遇火就融，还未成丹就要爆开，药性太烈，至今也无人能够将它入药。
不过正因为它无法入药，只能生啃，也导致了它的存世数量要远远少于朱果这等宝物。
“这个还是给二师姐吧！”甄云嵘将探出的手捏成拳，还是收回了身侧。虽然他很想将所有的宝贝都送到张白菓跟前，可是二师姐毕竟是师父的亲生女儿……他倒不是怕清源后悔不舍得，只是觉得，二师姐的性子跟个小孩子似得，若是知道了这回事，怕是又要跟师父闹了吧？
从前就因为清源真人更疼爱他这个亲传弟子，二师姐就闹过许多回了！
“你入门之前就给她用过了。”清源真人把盒子一扔，说道。
甄云嵘赶忙抱住。“真的？”
“臭小子！”清源真人抬起手作势欲打，“为师还能骗你？我便是再抬举那丫头，总也比不过自己的女儿！”
甄云嵘被唬了一跳，想也不想就跳开。等发现师尊脸色不对，忙缓了口气，谄媚的笑道：“是弟子误会了，弟子该死……”想想他的话也的确有道理，二师姐到底是亲生的！
“说什么屁话！你死了谁给我继承衣钵？还不快滚！”清源真人瞪眼。
甄云嵘只得抱着那龙血草回了自己洞府去。(未完待续。)

　　☆、184 效果

清源此人，从来与清高无缘，更别提什么仙风道骨……偶尔在内门弟子还晓得装一装，对着自己心爱的几个徒弟，形象什么的早就被狗吃完了。
所以，他给点什么东西，必然是真心实意，没有半分不情愿的虚假。
甄云嵘正是因为知道，才反复确认，清源真人是个好师尊，他也是个乖徒儿，但张白菓毕竟不是她的正经徒弟，总还是隔了一层的。
于是……才出关的张白菓还没等跨出房门，就不得不又一次闭关。
这龙血草也不知是哪一年的东西，便是清源真人保存的再好，药性也一直在流失。虽然龙血草朱果这类的天材地宝是出了名的容易保存，但这种流失也依然是存在的，何况未免夜长梦多，这东西到了她手上，就没有全需全尾的等别人来得的道理。
此前两颗朱果就让张白菓的灵根品次提升了两个等阶，当然不是一颗一阶这么算的。实际上，张白菓的火灵根本就是不满六所以标示为五，也就是说两颗朱果其实是提升了一阶多一点的品质，再加上后来得到的丹药，这才虚虚满了七品，也是她运气好，没卡在七品不满。
而灵根的品次跟他们修炼一样，都是越往后越难提升的，是以本来要比朱果效果更好的龙血草用了下去，出关后去测的时候却仍然只是七品。
张白菓虽然有那么点失望，但也晓得她已经是人品大爆发了！整个季罗山上才多少八品？如此多的弟子，拥有八品灵根的只怕两只手就数得过来！更别提是更往上的九品和满品，那更是一个都没有！便是七品灵根的弟子，也不过百人之数而已，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若是以后还能有这等类似的机缘，她未必不能突破八品呢！
当然，这也是说笑罢了！众人皆知提升火灵根的灵药存世的便只有龙血草和朱果，其余都是传说中的东西，修真界未必还有。
不得不说。张白菓的气运的确是要比一般人强得多。在甄云嵘的强势干预之下，当初外出试炼，虽失了一株异色莲花，却得了朱果偿还。虽少了成为散修的经历历练心性。却得到了提前走一遭问仙路的报偿——要知道，炼气期走问仙路和筑基期的获益完全不同，于她自身很有好处，而且等她提升修为进入筑基期，清源真人一定还会安排她走一次。
她的灵根也从五品进入了七品。算是勉强有了问鼎仙道的资格。
这个时候，张白菓方才明白，为何修真界会渐渐变成以资质优先，品阶为次的挑选方式——随着修炼资源的逐渐减少，修士的资质就代表了时间，然而人类的寿命有限，无法跨越这一道障碍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即使五灵根一样能够成仙得道，可是如今已经没有足够的资源去弥补时间带来的差距！
资源渐渐成为不可改变的阻力，是以必然被摆放在了第一位。而品阶仍有希望提升。
不过目前看来，除非大开金手指，否则一个门派想要大肆的提升门下弟子品阶，是不可能的！
张白菓是一个幸运儿，以三灵根入门，才炼气便是亲传，不管是何种资源都高出其他人一大截，而后还有一个敦实的金手指靠山——她那位狗皮膏药似的师兄！
从某方面来说，现在的张白菓，与甄云嵘记忆中的那个张白菓已经完全不同过了。
甄云嵘一开始大概也从来没想过。因为自己，张白菓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他从来没有希望去改变张白菓，只是希望她的修行之路能够走的顺畅一些，不要像前世那般万般艰难。吃了太多的苦才勉强苦尽甘来，最终却也没能落个好下场。
实际上，当年的很多事他后来都知道了个大概，但唯独张白菓的事情，一直冥冥中似乎有人阻拦着，不管他怎么查。都只能查到一些表面的东西。
清源真人倒是看不出失望的样子，他甚至早有预料，因此只是淡淡点头。
测灵根品级自然不会有具体数值，是以他能够感觉道张白菓的品次有所提升，但仍旧在七品的范围之内，所以听起来没什么变化罢了。事实上这也他为什么没有给自己女儿用的原因之一……痛是一回事，修士吃点苦没什么，但是他这个女儿若是发现最后品级没有提升，肯定会不高兴的。她不是修行的那块料，根本无法感觉到其中的细微不同！
是的，清源真人没有对甄云嵘说实话，龙血草只有一颗。
想也知道，龙血草是比朱果更为珍贵的东西，市面上已经许久不曾听说了，便是他手里这颗，也是数百年前得到的……因为当时张昕薇还小，怕她受不住疼痛，便没给她用。后来渐渐就发现这个女儿没有那个“慧根”，清源也就歇了这份心思。
他的几个亲传弟子当中倒是也有拥有火灵根的弟子，只是他最好的灵根偏偏不是火灵根，当初学的时候侧重的也不是火系，用了反倒浪费，一个不好还会起了反作用！
要不是张白菓运气好碰巧得了朱果提升了灵根，自此定下了日后修行的方向，再加上她明面上足足提升了有两个品次之多，否则清源也不能把龙血草给她！
但无论如何，占了便宜的人是她。
张白菓觉得她大抵是天底下运气最好的修士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甄云嵘得知她这个有趣的念头，不禁笑道。
这话听得张白菓不由抬头看了他一眼，直想将他脸上看出朵花儿来。这话耳熟能详的很，但在这个世界却是第一次听人说。纵然修士私底下都认为气运很重要，却不会有人述之于口，无他，不外乎这听起来有点太过于靠运气的成分，自然没有人愿意被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