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江公子的事情,我……”凤凝月看了一眼凤云焕,蓦地转过头去,又看了看李总管,“我已经将所有事情都交代了李总管,我没有什么好说。”
“三姐,你不敢说?是怕大姐还是怕睿王殿下?你不说,哼!我说!”凤轻舞猛地抬起头,凤凝月一把拉住她,“四妹妹,不要道听途说!”
“三姐,丢人的又不是你我,你怕什么?见不得人是她!堂堂侯府嫡女,在外面装的人模狗样,背地里净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我都替她臊得慌!”
凤轻舞伸手指向凤云焕,转头对着凤侯,“侯爷!府里不能再养着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要是不为我们做主,就别怪女儿血书一封请睿王殿下主持公道了!女儿忍不了了!”
☆、392.第392章 纯洁的男女关系
凤府前院,正厅。
“你!”凤侯脸色骤变,正要起身阻止,就被凤云焕当机立断拦下,“爹,让她说!”
“怎么?你自知死期将至,所以连反驳求饶也不会了吗?你白天在众目睽睽之下吆五喝六的气势怎么不拿出来了?哦——我懂了,他给你通风报信了是不是?”
凤轻舞越发得意,她最坏的打算就是全局都被凤凝月控制住,没有她得以施展的时机,白天里那一幕她们三人跪在地上被凤云焕一人训斥的场面在她脑海里徘徊不去,回府之后她左思右想怎么都觉得事情不对——当时就是被凤凝月凤渺渺姐妹两个控制了场面,结果她们两个还说不清楚,非得往旧事上面引,这才被凤云焕一一击破,要是换了她,只要一口咬定凤凝霜就是偷了东西,至于能不能在青竹身上找到都不重要,找到了最好,找不到就说被那丫鬟扔了,反正青竹百口莫辩,一个丫鬟的话没有多少可信,只要她们一口咬定,大义灭亲人家都会称颂她们的公义,结果事情却全被那两个自以为是的蠢女人给搞糟了!
这一次,凤轻舞说什么也不能再让她们上去丢人,她要亲自上前!
凤凝月暗中皱眉,本来她是打算先将事情定性,然后再抽丝剥茧的解说,一件件一桩桩让凤云焕无法反驳,可是现在先机被凤轻舞抢了,她只好延后。
凤轻舞手一比,又转向李总管,语气嘲弄至极,“李老还真是忠心耿耿的老家人啊,夫人在世的时候你报恩还没报够,现在还报到她身上来了,不过报恩也要看报的是什么人!小心一不留神报在了狼心狗肺的人身上,被人家拖累着一起下地狱!你是忠于侯爷可不是她!”
“凤轻舞!本侯问你话,你就一五一十的说!”
凤侯十分恼火,心说怎么女儿会变成这副鬼样子,上一次仅凭几句闲言碎语他还不能将她定罪,但是那些毒害焕儿的旧事也不能就轻易放过,不然她们不会长进,所以他才关了她们紧闭,让她们在府里静思己过。后来天寒地冻,加之就要到年关岁末,凤轻舞又染病,这才将她们放回西院养着,可是她竟然没有半点改观,反而刚一出府就给他惹是生非!
更不想说的是,出城时李总管塞了几本账册给凤泓扬,说是焕儿让七弟先熟悉一下府里的银钱往来,结果小儿子没看多久就大惊失色,发现了其中用朱笔提前勾勒出的那些账目的问题。那些支出零零散散看上去都不多,可是加在一起数额惊人,再往下一查,这些款项全部都去向不明,凤泓扬粗略计算一下,竟然有三十万两之多!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大姐这是要向他交家底的意思,可是他从来没想过凤府的账目竟然会是这样!惊人!
可是事情不能怪凤泓扬,冯姨娘在府里的地位就是只比死去的湘姨娘好那么一寸,除了每季的份额每月的月钱外,多一点东西也不用指望,凤泓扬去西山书院的学费,明里上当家的柳姨娘是欢欢喜喜说着要给他出,可是暗地里半个子儿也没吐出来,最后还是冯姨娘一咬牙将当年的嫁妆典当了,凑够了第一笔,至于之后母女两个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也要供他读书。凤泓扬深知每一文钱得来不易,娘和妹妹多少年没有过一件像样的首饰,穿得也都是她们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裙,外面绣坊的绣工虽好,可是价格对她们来说却是一年的花销。
正因如此,凤泓扬才以为凤府只是一般富余,绝非大富大贵。后来在车上问了他爹,才知道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凤府盘踞京中多年,不说凤侯一年的俸禄位居朝臣榜首,单是个个月都有的例行赏赐堆在一起规模就是一年一座小型银山的程度,长孙哲对凤明朗的花销一块儿更是从来都没有计算过,比如凤侯已经上交了兵符回京任职,按说当年戍边那一块的补贴也该同时断炊,可是月月来的银子不减反增。宫中赏赐开始那几年还有些名目,后来百十来次,哪儿还有人有那个耐性个个月将长长的一叠单子像报菜名似的报一遍,都是直接抬进府里了事。
李总管是管进不管花,因此他手上的账本,只有历年进账的记录,当家大妇手上才握有真正的花销。凤泓扬看了不久,就找出账册上的纰漏,一笔一笔银钱被罗列之后,他发现大半的花销都集中在了凤云焕出事之前,单是三年前正月十五一早,就豪掷三千两!
而且从柳姨娘接手账册之后,每月都有一笔数目不菲的银钱被以各种名义落在账上,很固定的数目,这笔花销一直持续到这个月。
凤泓扬暂时还没整理出全部,只挑出三年前正月那笔巨资对凤侯说了。
凤侯头脑非常,几乎立即就将目标锁定在凤云焕身上,他实在不能接受,他的妾室用他的俸禄购毒杀他的女儿!今夜他将凤泓扬打发回西院,准备一笔一笔向柳姨娘等人问清楚!
“侯爷!你该问的不是我!是她!”凤轻舞咬牙切齿,“我们凤府女儿家的名声都被她一人给败坏光了!侯爷,你该问问她在外面做了什么好事!她恬不知耻的勾|引了多少男人!多少男人登门找她,登堂入室成了她的裙下臣!多少男人在门外停过马车,不管她在不在府里,都一意等到她露面为止!她又给了他们多少甜头,才让那些男人将她吹捧成了中原第一美人儿!才貌双全?真是笑话!凤云焕!你敢说你跟多少男人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
凤轻舞说到动情处热泪盈眶,凤云焕看着忍不住扬起嘴角,说这么多没有一句说到点子上,那么动气作甚?她是睡了两个,可是那两个又不是凤四小姐的男人!
“本小姐保证,我和你说的这些男人全部都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393.第393章 狐狸未成精只是尚年轻
凤府前院,正厅。
凤云焕笑容艳艳,当真是没什么可怕,她还以为有凤渺渺在背后出谋划策,能给这两只小疯狗指点出一片新局面,结果搞了半天还是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凤轻舞说的都对——自从她回府之后,凤府的大门槛险些被男人踩垮,可是拜托凤四睁开狗眼看一看,那些男人是干嘛来的,发|情求|欢?凤云焕也是无奈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从不感觉是自身的问题,永远只会将责任推在别人身上。凤轻舞就是这种反应,只要稍微聪明一点,也能看出林宇珩对她的种种只是轻薄,绝非真正的喜欢,甚至还有故意作践的意思,可是凤四小姐从没考虑过,她的心思都用在编织成为敏王妃的谎言,自欺欺人到这种程度也是一种本事,凤云焕摇头轻笑,至少她是做不到。
她能根据事实轻而易举的否定一件事一个人,因为厌恶往往只需要一个理由,想要去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人,何其困难!她不记得自己在多么遥远的以前,曾经那样信赖过,只是一种本能提醒着她,永远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一次,足以致命!
因此每每看到她们的轻信,凤云焕都从心底往外觉得不可思议。没有共同利益作为前提,只凭口头约定也敢结盟,这样的鲁莽无异于将自己的软肋暴露给随时可能倒戈相向的人!
“狗男女的关系能纯洁到哪儿去!凤云焕!你当别人都是傻子吗?”
凤轻舞冷哼一声,她跪在地上却高高扬起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我知道你要嫁入皇族了,仗着幽州黑甲卫的血煞之名,就算是世家高门也拿你没办法,所以你心里有数,当然气定神闲!谁不知道圣上最疼爱的就是睿王,你占了睿王妃的名号,就连望族之首的东山陆氏也无法与之抗衡,他们现在就是打落牙齿和血吞!被你利用之后连声也不敢出!”
凤凝月在一边干着急,气凤轻舞说不到点子上,好不容易才等到凤轻舞停下没头绪的咒骂,单刀直入,芊芊之姿跪在地上,拉住凤轻舞,“四妹妹,少说几句!”
说完目光一滞,像是要向凤侯那边看去,但是终究还是叹息一声,望向了主位上的睿王。
“殿下,我们姐妹的确无意中带回了江公子,当时他在……陆府门前。”
凤凝月开始详细说起了其中原委,她和凤凝月那天外出,无意中经过陆府,正好看到江采牒被陆府侍卫驱赶,因为江采牒口中嘀咕着凤云焕的名字又不是京师口音,两人一时动念才将他带回凤府,她们以为是嫡姐的故交,之前凤女与陆太傅来往过密京中皆知,所以有人从冷月城赶来找不到凤女,就找上了陆紫丞一点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