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失礼了。”依然生硬,谢不赦这回却行了半礼,白宁起身还礼。
打谢不赦一进来,说出那一句话,小楼中的众人,脸色不同,有怒,有恨,有喜,有乐,有茫然,什么表情都有,当真是十分精彩!
擎律真人的脸沉的发黑,如同墨染,目光中阴寒冷冽,看谢不赦不似在看儿子,到像是在看仇人,他们本应该是最亲近的父子,如今却是这样的局面,这个儿子让他喜让他恨,喜他天份高,恨他不愿认祖归宗!
可他也不想想他当初干的那些事,让谢家娘子到现在都无法释怀,他虽然不像寇家主似的花名在外,却也够渣的,养鼎炉不说,曾经还有道侣时就明恋追求还未断仙途的卓晓,结果,他人当然没追到,到让卓晓和谢家娘子成了闺蜜好友,谢家娘子割袍相断,卓晓是上门亲自把人接走,安顿好后,带上两哥,把擎律真人给揍了。
却没想到,他更明目张胆的追求起卓晓来,直到她断仙途入凡间嫁给叶斩,才结束。
其实细想起来,他是真的爱卓晓么?
恐怕是和如今叶听雪的局面一样,他们爱的不过是卓门的权,卓门的势,而非那个人,否则,成为凡人又如何,爱她还在乎她是修士还是凡人么!
细想来,这些人当真是虚伪!
第72章 (柒拾)
“东望山主?”寇元打量着白宁,发出一声轻蔑的笑声,“也不过如此。”
白宁不接他的话,端起茶杯送到叶听雪的唇边,她就着他的手饮了口,慢条斯理的说,“连我家白宁一招都接不住,剑宗首徒也不过尔尔。”她这一句连整个剑宗都骂里面了,直指擎律真人不会挑徒弟。
“他一向不会看人。”谢不赦不咸不淡的接了句。
这刀补的,正戳擎律真人心口,连带着寇元脸也黑了。
“你用的什么剑?”谢不赦话突然一转,问的有些突然。
“三棱刃,名洪荒。”白宁回答间,伸出取出过长剑,呛——!一声剑鸣,剑出鞘,三棱剑刃,未开刃,用剑全凭用剑者本身。
“好剑。”谢不赦赏了声,却没有冒冒失失的去拿白宁手中的剑,剑修的剑不是能随便拿的,他仔细的看着,“此剑不似凡品,古往今来,三棱刃很少见。”所谓少见是用在剑上非常少见,“也不知是哪位名家的手笔,可有铭符?”
“并无。”白宁摇头,“这是族中众多剑中的一把,它挑中了我。”这话也不算胡说,当时漱王看似随手招来,但来的必然是与他最契合的。
“如此。”谢不赦点头,取出本命剑,双手相托,“此剑名为无念,乃是家母亲手所铸,白公子可否将洪荒借我一观,我以无念为保。”剑修换剑而观也不是新鲜事,但,能让谢不赦主动开口用本命剑为保而观的剑,真是头一回。
“谢兄言重了。”白宁双手托剑,递于他面前,“请。”
“请。”谢不赦将手中剑与他交换,小心而又仔细的抚-摸洪荒剑,剑虽古朴,不奢华,剑鞘也无花纹,正是因为这样的朴素,才真的显露出本我来,而不是那些浮夸,“当真是好剑!”
“好不好剑的不说。”叶听雪伸手在白宁的额头上点了点,“你呀!怎么叫谢师伯谢兄?这不差辈了么,怎么也要随我叫师伯才对啊!怎么你还想让我叫你师叔不成?”
“你要是高兴这么叫,我也受着。”白宁笑言,抓住她听言用力戳的手,在唇上亲了口。
“我呸!你个臭不要脸的!”她恼羞成怒,她这是被调-戏了!被调-戏了!被调-戏了!
“好了,别气了,我随你就是了。”他十分好脾气的说。
“你不随我,想随谁?”她伸手轻掐他的脸,晃晃,小女儿家十足。
卓有匪瞪大眼睛看着叶听雪,僵硬的侧头问妙娘子,“我没看错吧,那个小女人的丫头是我家叶听雪?”
“你不懂女人。”妙娘子笑言回句,他撇嘴。
两人亲密的样子,刺痛了温策的眼,只不他是聪明人不会在这时候说些不利的话,因为他知道,有人比他沉不住气。
寇元果然沉不住气了,讥笑的看着那两人,“原来东望山主这般的没主见。”
“这可不叫没主见。”白宁低着头把玩着叶听雪的手,阵师的手就是好看,不!是他家媳妇的手就是好看!“这叫疼媳妇,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媳妇都不疼,还谈什么宏图伟业,还算什么男人。”寇元脸色发沉。
擎律真人刚缓过来的脸,又黑了,这是说他不会疼媳妇?不算男人了!
没办法,他不算太渣,可今儿说的每一条,他都是膝盖中箭。
“东望山主如此厉害,不如这样。”温策看寇元面色不佳,出言,“我们比一比见识,输了的人就不得在纠缠叶师妹,如何?”
“我没意见。”寇元想着白宁一直在秘境中长大,也在里面闭关,见识必然短。
他们说话时,长辈们默契的选择了不开口,看他们要怎么做,卓有匪玩着自己腰上的灵玉佩,杏眸眼眯起,透着危险的光芒,坐在他身边的妙娘子敏锐的感觉到他的心情绝对说不上好。
“我不同意。”白宁冷淡的拒绝。
温策和寇元两人想了很多种白宁会说的话,可能会说他熟知的方面,可能会不乐意,可能会出现窘迫,但他们是绝对没想到,他会直接拒绝。
“你怕了。”寇元声音冰寒发冷,如同他的灵根一样。
“听雪不是随便买卖,任由你们估价的物品,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思想,有尊严的人。”白宁沉着脸,目光扫过他们二人,“她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你们有什么资格做她的主?”
二人一时语塞。
“我这卓门少门主,还能让人随意买卖?”叶听雪眉一挑,“外公,原来我卓门是这样可以让人随意欺辱的啊!”
卓有匪一听这话,怒火立刻就往外发,“璇玑,擎律,你们俩可真会交徒弟,欺负到我卓门头上来了!”
“卓兄,误会误会!温策不会说话,见谅见谅!”璇玑真人立刻赔不是,“策儿!还不给你叶师妹道歉,乱说话多伤感情!以后不准这么说了!”
温策反应快马上起身就要向叶听雪赔道,礼还没行下去,就被打断了。
“伤感情?”叶听雪不可思议的看向璇玑真人,“宗主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何时与您首徒有了感情?”她点点自己的额头,显露出那三枚银白细花印,“我可是有姻缘在身的,宗主可不能如此坏我名声,我家白宁听了也会不高兴的。”她笑眼看白宁,按抚的拍拍他的胳膊,“别在意,有人不会说话,你听听就过了,可别往心里去。”
他反手抓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自然,我信得过你。”
这回璇玑真人的脸色也不好了。
呛——!
剑归鞘,仿佛惊醒了众人,更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幻,只有谢不赦是清醒的,因为,他的眼中只有剑。
“可否和我试剑?”他把剑归还结白宁,眼睛中闪烁着战意。
“修真界传言,天下名剑尽出剑宗,我家白宁不过一介散修,剑宗宗主在这呢,谢师伯怎么不一试啊?”叶听雪笑问,她到不怕白宁会输,就算输了也是正常,主要是她要给擎律真人找不自在。
“我不和他试。”谢不赦摇头。
擎律真人想到修真界中有言,父子不与试剑的说法,心中舒服几分,但不没舒服几息,就听他接着言。
“我娘说,他人品不好,剑品自然上不去,与之试剑不易于精进,更可能会走偏。”他一本正经的说,“剑修以剑正心,以行为律,品不佳则欠律,德无行则缺心,无品无德之辈,不可为之试剑,试之无用,只会扰其道。”这句话足够让擎律真人脸色沉到底了。
谢不赦的母亲名为谢琉韵,谢家本不出名,出过修士,也不是什么名士,而谢琉韵很出名,因为她是修真界最出色的铸器师,铸出过很多名器,更是吊一炉青雷火百年,为铸一把好剑!当年擎律真人就是为了那把剑用尽手段才与之结道,然而,结道后,剑还未铸出,就出了那样的事,两人断情,最终她还是把剑铸出来了,就是谢不赦手中的无念,此后炉封,她不再铸剑,此剑也就成了她铸的唯一一把剑。
“那还是我们试?”白宁问道,手在叶听雪的头揉了把,“淘气。”
她拍掉他的手,整理头发,瞪他一眼,“别不识好人心,我这不是担心谢师伯到时打的高兴,一没注意伤着你。”
“放心,我会注意的。”白宁帮她把揉乱的头发梳理好,手指很是轻柔的梳理。
“你保证有什么用。”她眼神往谢不赦那一飘。
谢不赦眨眨眼,没明白她的意思,她撇嘴,瞪向自家外公,卓有匪想笑不敢笑,轻咳两声,“不赦,你可别伤着白宁,我家丫头还没过门呢。”
“若是太弱,死了也就死了。”谢不赦一开口,卓有匪一口气堵月匈品了,妙娘子抚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