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小萌老记挂着司空魔火说过的,他会跟过来,去回顾自己一生的足迹,老是托白素素进城去采购时就顺路打听打听,毕竟司空魔火很有名的,他真要回来了,一定会立马传遍江湖。
白素素陷入犹豫,欲言又止,最后求助式的望向夜寐。
夜寐深呼吸几口,望向雪小萌。
“最近江湖出了个恶人,短短半个月不到,杀了上千号人了……你说他是恶人吧,他杀的又全是真正意义上的恶人。比如辽番的黄旗大将军,那人进犯我们中原杀了我们中原老百姓不下人千;还有西北的大贪官,洲长何富旺;还有皇帝在宫外的私生子,仗着自己私密的身份不知道毁了多少人的幸福;还有当今的大王爷,那个楚王,叫什么赵元什么的……”
雪小萌本只是听着的,可越听越感觉怪怪的,再一听夜寐提到了楚王……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反正他杀的都不是好人……所以,在老百姓心里,这恶人,还真不算是真恶。可刚才……”
夜寐突然陷入犹豫,看眼白素素,他想了想,还是坚定下心念的决定告诉雪小萌。
“可刚才,素素在城里看到到处贴的告示,说是那恶人被抓住了,明天就要在京城的午门斩首示众。”夜寐又看眼白素素,似乎又有点不太确定:“素素说,那画像上画的人,太像……太像司空魔火了……”
腿软,雪小萌身子一晃,差点摔倒,幸好夙谨沧就在她身边,一把稳住了她。
“萌儿?”夙谨沧轻呼,一脸疑惑:“别紧张,不可能是魔火的。他那么高傲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任人生擒?许是巧合。”雪小萌无助的望向夙谨沧,夙谨沧则冲她安慰的微笑:“楚王向来阴恶,世间若真出现行大义之人,必会首先制裁他,这也在情理之中。莫乱,我这就陪你去京城看看,嗯?”
雪小萌赶紧点头,只有她自己最清楚——在听到夜寐说白素素看到的画像像极了司空魔火时,她便在瞬间悟懂离开魔界时司空魔火冲她说的那些奇怪的话。
‘你根本就没打算再回来。’
‘你不如一剑杀了我——!’
‘失忆……不是我愿意的。如果这就是万恶的根源……’
‘我来斩草除根!’
‘放心,这次不会再出现失忆的错误。这一次,我会处理的干干净净。’
‘最后问一次……萌儿,真的没办法原谅我了吗?’
‘如果我恢复了记忆,你便立即原谅我?’
‘那恢不恢复记忆又有什么关系?’
‘放心吧,这次,我一定为你处理妥当。’
‘别担心,我不会去天山找你。我会沿着我成长的一路去回望,争取早点恢复记忆。‘
‘我若一天没恢复记忆,你便一天不会回来这里,是吗?’
‘我若一生都没有恢复记呢?’
‘真要那样还不疯了?哈哈哈哈哈,不是你疯了,而是我要疯了,哈哈哈!’
‘好了,不逗你了。我会尽我全力去努力的。而你,答应我,不要顾忌太多,怎么开心就怎么过。嗯?’
‘我已经让你如此的不信任了,是吗?’
‘当然可以。别说他了,原本就是你的……就说这魔界,你想要带什么,就能带什么。’
‘包括我在内。’
‘你是有多不想再看见我啊?啊?’
‘我知道是为什么。’
‘我问过其它人了,他们明确的告诉我,以前的我从来不舍得对你大声说话,因为每次对你凶一些,你就会生气不理人,我就会很惨很惨。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气的,一直骂他们,责怪他们没有提醒我。看吧,我现在就在遭报应……你等着瞧好了,我也一定会很惨很惨的。’
‘第一,我必须得告诉你。整个魔界,谁敢笑话我司空魔火溺宠爱妃,我定将他烧成灰烬。纵使整个魔界都不服,奋起反抗,我不惧与天下为敌!更何况……花满楼派人做过民间暗访,还真没几个敢笑话我的,绝大多数都是当作美谈来说。所以,你再不要说那些故意气我的话……’
‘真想要报复我,你只用说一声,我自己来。’
‘以往是恨、怨、气,却拿我没办法,最后只能放弃……放弃恨、怨、气,连同我一起。’
‘第二,能不能行行好,可怜可怜我。真的……萌儿,我昨夜做恶梦,吓醒了才过去找你的……看在我这么可怜的份上,能不能别变身了,你和无瞳都上来王龙背上,陪我最后一程,好吗?’
‘万一你这一去再也不愿意回来,可不就是最后一程吗?’
‘我竟一直没有发现……你每次自然流露,本性待我时,我却冷言冷语相对……呵……还真别说,刚开始那段日子我还真期待过你现在这般模样……乖巧、懂事、知理。’
☆、743.第743章 你们又吵架了?
‘萌儿……我错了,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墨娄鬼控制着你的时候就不该只捅我腰腹……’
‘他该捅这里!’
‘我从来不会胡说!雪小萌!你听好了!我司空魔火这一生只可能一妃,就是你雪小萌!再不可能有任何其它!哪个女人胆敢打我主意,杀、无、赦——!’
‘在你脸上竟找不出半丝犹豫,于我……你心中毫无牵挂吗?’
最后分离的瞬间,雪小萌清楚的记得,司空魔火满面怡人的微笑。
像好友相送,像祝福……
心在不停的颤抖,连带着整个人都在颤抖,雪小萌站在夙谨沧的身前,竟好几次脚软的站不住,必须司空魔火紧紧的搂着她,护她在怀里……
御剑而行,夙谨沧正带着雪小萌赶往京城。
雪小萌的身体很凉很凉,心,更凉。
她已经听懂了,听懂了所有之前听不懂的,那些司空魔火‘胡说’的话。
他绝望了。
她再一次将司空魔火逼迫到绝境。
她再一次……害司空魔火,决定……死!!!
不……
任夙谨沧紧紧的抱着自己,雪小萌像风中枯叶,摇摇晃晃……心,在嘶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没想到,明明失忆后狂傲霸气,又恢复最初时霸道不讲理的司空魔火会在短短的一两个月内又一次疯狂的爱上她。
她真的没想到……
她以为,这次失忆后的司空魔火再不会像以前那样执着于她了……
她以为,这次的离去,不会再对他产生任何影响……
她……
头晕,差点昏过去,雪小萌头一倒,撞在夙谨沧身上。
夙谨沧一惊,失声惊呼:“萌儿?”
猛的惊醒,雪小萌赶紧甩甩头:“我没事,没事……”
“萌儿……”夙谨沧陷入犹豫,既想停下来休息,又怕耽误了正事,反落雪小萌责怪。
夙谨沧看的出来,京城那边要斩的钦犯极有可能真的是司空魔火,否则,雪小萌不会一路过来一直脸色苍白。
“你们又吵架了?”——这是夙谨沧唯一能想到的结果。
雪小萌目光怯懦的一滑,人也下意识的一缩:“我……我没想到……”雪小萌说着,声音哽咽起来:“他……”
雪小萌抬头无助的望向夙谨沧:“失忆后醒来的他一会怀疑我居功自傲,要抢他的江山,撤了我的主妃权;一会又冲我大吼大叫的,动不动就发脾气;一会又自作主张的要我去为他选侧妃……最后我受不了的,想要回来,他又拿宫里所有侍卫的性命要挟我……我,我真的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做……”
只一会就听懂了雪小萌说的话,夙谨沧眉心紧拧。
沉默半晌,他温柔轻拥雪小萌入怀,下巴轻抵她头顶,微笑着的轻喃。
“傻萌儿……莫怪他。这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忘了你……他的潜意识一定是承受不起,明明能看见你,却记不起与你的点点滴滴。”
轻歪头,侧看已经泪流满面的雪小萌,夙谨沧怜爱的一叹。
“他爱你,深入骨髓,溶入灵魂,若非如此,他不可能失忆两次,却次次非你不可。原谅过他那么多次,就吝啬于这一次么?”于雪小萌目瞪口呆时,夙谨沧忧了眉眼,心痛的发出一声呻呤:“若非你选择的是他,我宁可此时将死的人是我。”
雪小萌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
*
终于赶到京城,夙谨沧直接带着雪小萌飞抵皇宫正大门。
为免不必要的冲突,夙谨沧决定先走正规路线拜见皇帝。
说来也巧,夙谨沧与大辽的皇帝竟有过一面之缘。那还是因为天山雪妖的事件,皇帝亲临天山,在最近的城里面见了夙谨沧。
夙谨沧本不想去的,却是梵辰说最好去一去。
在等通传的时候,夙谨沧望向一脸紧张的雪小萌,冲她一笑。
“我现在知道大仙当初为什么非要我去见一见皇上了。”
雪小萌一惊:“你认识皇帝?”
夙谨沧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莫再乱急。天都还没黑呢,行刑之日是明天。若今天不成,今夜我陪你一起,纵死,定将他救出来。”
雪小萌感知来自夙谨沧的深爱,她回以一笑,幽幽呻呤:“我无以为报。”
夙谨沧一愣,一脸疑惑:“我有说过一个‘要’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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