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憎皱了皱眉,道:“不能这样想,有的时候人的贪欲比恶鬼还要可怕。今晚他不会再回来了,你睡下吧。时间不早了。”
“谢谢墨大哥。”云白筠经过这么惊吓的一晚,已经没有多少困意了,她把白白放在被子里与自己同眠。白白现在已经不颤抖了,果然是因为那个人走了,它就好了吗?不过,今晚估计很难入眠了。
一大早云白筠就被楼下吵吵闹闹的声音给吵醒了,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她的眼底下有着重重的黑眼圈,她出门站在二楼走廊往下望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楼下一群身穿官服的侍卫正在询问着墨憎,云白筠侧耳细听,只听他们问道:“昨晚你们客栈有什么人来住过吗,一人和一动物。”云白筠一听,那岂不是她和白白,对了昨晚惊动了那么多人,今天肯定会有人来查,她竟然给忘记了,墨大哥应该不会把她们给供出去吧,毕竟我没有墨大哥跟提过我不是本国人。
“哦,一人和一动物啊,我昨晚擦桌子的时候看见了。”云白筠的心一紧,只听墨憎又接着说,“不过,他们没有进来住,只是经过而已。”
“那你还记得他们昨晚往哪里走了?”
“他们往宫殿的方向去了。”墨憎指了指方向,完还朝站在二楼的云白筠温柔的笑了笑,示意云白筠不要紧。云白筠心里一阵温暖,原来墨大哥早已经知道自己不是本国人了。自己还以为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真是太傻了。云白筠朝楼下的墨憎吐了吐舌头。轻微的动作,让云白筠木簪上的流苏发出脆亮的响声。
领头的侍卫长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站在二楼的云白筠,在大家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道:“给我抓住她。”
“为什么要抓她?”墨憎站在侍卫长旁边问道。
侍卫长解释道:“你们想必都知道绘恩国最近要举行绘画比赛,这个客栈都没人敢住,但是她却住进来了,明显就不知道这个客栈有什么问题。她眼底还有那么重的乌青,看她这个样子,一定是昨晚顾着逃命了。都给我搜,一定能搜出她昨晚骑的动物。”
“这个理由也太牵强了,晚上就不允许我练习练习绘画?”云白筠看着侍卫长。
“你若是真想参加比赛,就不会选择住进这里,这里人都知道这个客栈有问题。你住进来并且参加比赛就代表你不知道这个客栈的问题,不知道就代表你并不是本国人。姑娘,我有说错吗?”
“呃……”云白筠被侍卫长的话堵住,被官兵擒住的身体,无法活动,只能一直在挣扎。过了一会,一个侍卫从云白筠的房间里出来,朝楼下的侍卫长道:“大人,没有发现任何活物,只找到她的一些随身物品。”
“那可是一只活物,肯定能藏起来!”侍卫长不信服。
一直跟在后面的墨憎突然如释重负般笑道:“大人,昨晚她在子时在客栈里发现了一位蒙面黑衣人,你们找的是否就是那个人?”
侍卫长沉思道:“你刚刚不是说那人和动物往宫殿跑去了吗,怎么又会在你的客栈里出现。而且若真如你所说,你昨天晚上怎么不到官府这里报案。”
墨憎笑了一声,温声细语道:“大人,至于那人为什么要从宫殿返回来来到我的客栈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昨天我们发现他时他就马上朝观台那方位逃去了,我与她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如何抓住他?更何况……这位女子是我的夫人,她刚从娘家回来,我们这不要温存一下吗……你说是吧,大人?而且她想要参加比赛也没有别的地方住啊,因为这就是我们的家。”
“哦,是这样啊。早说不就行了,小的们,放人!跟我去观台那边看看。”侍卫长手一招,漫步的走出了客栈。
被放开的云白筠深呼一口气,道:“墨大哥,你真厉害。几句话就把他说服了。”
第7章 绘恩3
墨憎笑吟吟的看着云白筠:“今晚还要抓贼,你又要练习吟诗作词,就先去补个眠吧。你看你眼底下有那么重的乌青,昨晚我走后,你没有睡吧。”
“哈哈……”被看透的云白筠干笑两声。
“这些书是给你做参考用的,你睡醒后就好好看看吧。就当是临阵磨枪吧。”
“嗯,谢谢墨大哥。”
云白筠回房后并没有立刻睡下,而是翻开了墨憎借给她的书。
“诗”最基本要做到的就是“能感之”,“能写之”。首先作诗者要有“修辞立其诚”的感情。吟诗念词一定要有抑扬顿挫的读诵,务必将自己的感情投入进去,否则对诗词声调之美是无法真正体会的。
至于词律,每一种词牌都有自己的格律,因此要多加参考已经写好的词谱。格律诗只能押平声韵,古诗可以押仄声和入声,且可以换韵。词有平声韵、仄声韵、亦可换韵。但是无论诗与词,都一律不可四声通押。
入声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倘若不能读准确入声字,诗词的声调之美也就不能得到充分的体现……
“啊,好复杂,不过首先就是需要我先去熟悉诗词就是了。”云白筠伸了一个懒腰,又拿起书仔细的看着并小声念道:“……只有多读多背,让诗词化到自己的感情和思想中,才能写得如鱼得水……”
‘咚咚’
“云姑娘,已经申时了。你起了吗?”墨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哦,墨大哥啊,进来吧。”
云白筠正坐在屋子里的圆桌上,散乱的头发与眼底更加浓重的乌青。此时她正笑吟吟的看着进门的墨憎,道:“墨大哥。”
墨憎看着她惊道:“你没有休息?”云白筠点点头兴奋的看着墨憎道:“墨大哥,我现在终于能写出一首比较好的诗词了。”墨憎笑了笑道:“努力后会收获成果是一定的,好了,快去休息吧。酉时我会把晚饭拿上来。”
云白筠此刻脑子已经一片混乱,她已经听不清墨憎说了什么,只是迷茫的点点头,走到床边睡下了。
墨憎笑了笑,替她盖好了被子。走出了房间,关上门的瞬间,墨憎手小幅度的轻轻一抹,一圈肉眼看不见的光笼罩住了这个房间。
“你就安心的睡吧。剩下的我来解决……”
酉时,云白筠吃完饭接着上床休息了。而墨憎则站在床边看着云白筠的睡颜,慢慢的他的身影消失在了房间内。
到了这夜的子时,房间内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而与云白筠睡在一起的白白却没有像当晚那样起身叫醒云白筠,就仿佛今晚的声音根本不存在。
渐渐地窗户被从外打开,放在窗前插花的瓷瓶被打倒在地,清脆的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安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的响亮。人影见屋内并没有人起身,以为是他的迷药起了作用。他的眼神快速的在屋子里寻找一番,找到床的位置后,便快速的从窗外翻进房间。他脚步轻缓的靠近床边,突然一把锋利的刀尖顶在了他的勃颈处。
人影的眼球左右看了看,并没有发现除了他之外站在房间里的人。透着暗暗的月光,人影看见那把匕首竟然凭空悬浮,他头上的冷汗滑了下来,咽了一口口水,嘶哑着声音道:“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只见从刀把处,慢慢的在黑影里显现出一只手,最后墨憎的整个身体都出现在了人影的面前。
“安平?”墨憎的脸仍然藏在黑暗中,让人看不清楚。人影看着墨憎的身影,不敢肯定的问道。
墨憎听见他的声音,便把手中的刀子收了起来。人影看着他收起刀的动作,以为他就是自己口中的安平,忙摘下蒙在嘴上的口罩,欣喜道:“安平,果然是你。你没有死。”
墨憎看了他一眼,又围在他身边走了几步,最后停在人影的身后道:“那个叫安平的小二不是你亲手下毒给杀了吗?”
人影的身体一个紧绷,突然他一个转身,把绑在腰间的刀抽了出来朝站在身后的墨憎砍去。正巧这时月亮整个都从云朵中显现出来,月光则从打开的小窗户透进了屋子。刀在月光下反射着骇人的寒光,而被砍了一刀的墨憎身体则化为粉尘状散开,而后又在月光下重新聚拢回来。
人影见此状突然开始慌忙的往后退,墨憎就只是站在那里,背着月光下看着那个直直往后退去的人影。
“你是个什么东西?”
墨憎看着那个人的样子道:“你无论抢多少人的诗词也好,杀多少人也罢,但你昨天却吓到了她。她受到的惊吓,就拿你的命来还吧。”
人影感受到从墨憎那方传来的杀气,身体不住地颤抖着。墨憎看他的眼神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死人。人影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他慌忙的冲向床边,一把把躺在床上的人拉了起来,刀尖则抵住了那人的脖子。
墨憎看着他的动作不慌不忙道:“你就这么想早点死吗?”
人影拿着刀子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他只是看着墨憎又同时把这人往后退了退。
“你难道不害怕我杀了她?反正都是死,我就拉着她一起死。不过,死之前我要让她知道,她是因为你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