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绢给我就好了!”
天沉将自己的手绢放在敖凌手中,白绢在入敖凌中手的那一刻瞬间变的湿嗒嗒的。
“这是龙族特有水系法术。”敖凌道,语气中掩不住的自豪。
湿绢在天沉手掌心中拭去干涸的血迹,算不上有多温柔,其实还有些粗鲁。天沉连连痛的倒吸气,鼻子不停的抽泣着。
“很疼?”
天沉点了点头。
“谁要你这么笨……”敖凌勾着嘴角,心情很好,总感觉欺负这丫头心情会变的好些。然后敖凌恶声恶气的道:“换另一只手!”
天沉乖乖的换出左手,可怜惜惜的道:“凌儿,你可不可放轻一点点,就一点点就好!哎哟!”
敖凌下手更重了,天沉惊呼连连。
“谁许你叫我‘凌儿’?”
“哪我要叫你什么?”
“你要叫我‘龙孙大人’。”
“噢!龙孙大人。”天沉从善如流道:“那以后我们算是朋友了?”
“看你这么笨,以后我就辛苦一下,多照顾你点吧!”
“其实我一点也不笨,如果你愿意教我的话。”
“那得看本龙孙的心情了!”
天沉手上的血迹都擦干净,只露出被刮伤的有着狰狞的伤口。
敖凌道:“我要上药了。”
天沉点了点头,眼看着敖凌低下头,轻舔她的手心时,天沉下意识的怔一下,但也只是一秒钟……
师尊说过,亲吻是一生一世的承诺,低头看着那个还在吻她手心的人,天沉没有脸红更没的心跳加速,反而有一种被背叛与被冒犯的感觉……
眼泪不争气的就这么先流出来了,空出来的手,毫不客气的朝敖凌的脸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正中脸面。
敖凌一下被打懵,看着天沉无声泪落,一下子回神了,怒道:“你在发什么疯?你知不知道我从来还没有人打过,你……”
“你、你、你无耻!”天沉狠狠的推了他一把,左右袖抹掉眼泪,道:“我再也不要理你。”
罢说转身就跑,留下敖凌一人捏着白绢怔在原地。
女人果然是天底下最不可理喻的动物。
天徽奉师命前来察看落雨原因,可是还没有走到大殿,雨便停,突然落下,又突然停止,也许真是某龙的杰作。
反正行礼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不如回大殿早做准备。
又行一段,见眼一个银色的小人儿像是无头苍蝇似跌跌撞撞一路小跑,最后撞了他怀里。
天沉泪眼蒙蒙的看着眼前的紫衣高个子,软软的叫了一声:“大、大哥。”
天徽皱一眉,抹掉天沉脸上的泪珠,又问道:“是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天沉结结巴巴的说道,下意识的不想让人知道哭的原因。
“那你怎么哭成这样了?”
天沉可怜惜惜的举起两只爪子给天徽看,道:“摔了一跌,手疼!”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天徽看了看天沉手上的伤:“走吧!去大哥那里,大哥帮你上药。”
第30章 拜师之礼
大师兄天徽住处琼华阁与仙宗大殿距离最近,做为现任掌宗的他住在这里以方便处理仙宗各项事务为要,琼华阁里的摆设中规中矩,跟四姐的般若苑比来少了几分精致,跟二哥的莲华水榭比起来少了几分仙气,跟师尊的重华阁比来好像又多了几分庄重,三哥的逍遥馆她还没有去过。
不新奇,不张扬,不起眼。
若说让天沉感兴趣的便是院中的那颗的大树了。
那是一颗很大很大的树,当然比起重华阁的银杏树是小了那么一点。那树的树干红如血色更似珊瑚,树叶为金黄红色,如太阳金光耀眼。
天徽递过来一条热毛巾,对天沉道:“先擦擦脸吧!哭的都快变成小花猫了。”想到天沉手上有伤,又道:“还是我帮你吧。”
细细帮天沉擦过脸后,天徽又问道:“要不要喝点水?哭过最好补充一下水份。”
不等天沉应下,天徽又捧着杯子喂天沉喝了点水。又转身找了点东西,道:“让大哥看一下你的伤口。”
天沉正坐在凳子上,双手掌心向上平摊在天徽面前。
“你的伤口是你自己洗的?”天徽打开一盒药膏,药香四溢。
天沉又点了点头。
拇指大小的小竹板上沾了一些淡绿色透明的药膏均匀的涂在天沉的掌心上,淡淡的凉意一下压住了火辣辣的痛感。
“不痛了。”天沉小声道,说出来是为了让关心自己的人放心,却忍不住的问道:“大哥,你院里那是什么树?”
天徽动作顿了一下,道:“关于这树有一个故事,天沉要不要听?”
“要,要!”天沉连忙点头,道:“天沉最喜欢听故事了。”
天徽拿着一卷白色细纱,一圈一圈往天沉的手上缠。
然后,故事开始了。
“从前有一个老人长的很英俊,家中也很有钱,老人同时掌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利。他家有两个妻子,家里两个妻子给他生了十个儿子。”
天沉吧唧着嘴,女娲族、龙族、还有故事的这位老人怎么都这么能生啊!
“老人的这十个儿子很调皮,而他们最喜欢的就是每天爬到这棵树上来玩。只是那个时候这棵树还没有这么大,每次最多只能有一个人爬上去玩。可是到底是谁上去呢?这十个人一直争执不休,谁让也不让谁……”
“他们可以一个人玩一天,轮流呀。”天沉建议道,然后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道:“不对,爬树太危险了,根本不应该爬树。”
“这棵是他们祖传的,每一天必须有一个人在树上。尽管很危险,但是在树上的人却也很荣耀。”
‘咔嚓’一声,剪刀剪断了多出来的白纱布头,天沉两只手背上留下如兔耳朵一般白雪的布结子,看起来不像包扎的纱布,反而像一个可爱的护手套。
“开始他们就是决定一人玩一天,可是久而久之,也许是时间太长了,树也长大,他们以为树可以多载几个人的时候,大家便都爬上了这棵树……”天徽的表情很不好看。
“后来呢?”天沉问道。
“整整十个人全部都爬到树上玩,然后……”天徽的声音很轻很轻,如浮在水上一般:“然后树断了,十个人全都从树跌了下来……有九个都当场摔死,最小的那个也摔成了重伤。”
天沉吃惊的看天徽。
“再后来,我遇到那老人时,那老人哭的很伤心伤心,他竟然想砍了这棵树……”
“明明是他的儿子们不对,关这棵树什么事?”天沉道。
“我也是对他这么说的,可以是人在极度伤心的时候就容易牵连其它事物。”天徽又道:“但饶幸的是老人并没有伤心到失去理智,最后只是折了一节树枝下来以做惩戒,我便捡了那节树枝插在院中,没想过了几年这树竟然长这么大了。”
“其实若他们遵守一人一天的轮流制,也不会变成这样啦。”天沉叹息道:“老人也有错。”
“老人有什么错?”天徽反问道。
“老人有教子不严,督导不利之错。”天沉道,说完才像是发现什么一样的看着天徽喃喃道:“若将来天沉也犯错了,那么师尊会不会也被人说什么教导不严,师之惰?”
天徽坚定点了点头,认真道:“会!”
“那么天沉一定做了一个听从师命的乖孩子,不连累师尊,不让师尊为难,不给师尊丢人。”
天徽斜指拔了一下天沉额间的刘流海:“哪有一生都不犯的人,重要的是能知错就改,我想这样的徒儿师尊同样也很欢喜。”
“若是天沉犯了大错,没有能力更没有机会改怎么办?就如同老人的儿子一般,接直就摔死了……”天沉心有戚戚,语气渗渗。
“只要我们和师尊看着你,怎会让你犯下大错呢?”天徽笑道。
“那你们和师尊要将天沉着看的好好的。”天沉似是叮嘱道。
天徽淡淡的笑了,师尊这次真是挖了一个‘开心果’回来,仙宗怕是要热闹一阵子了。
“大哥,大哥快听!”天沉突然侧目,又道:“我好像听见钟声了。”
嗡嗡的钟声来回在空气中传播回荡着,然后撞进她的耳膜中。
“时间差不多了。”天徽站了起来,整了一下衣衫,道:“拜师之仪要开始了,这钟声是在招人聚集呢。”
将天沉将从凳子上抱了下来,又看了一下她的衣冠,很整齐。
“我们也去吧!”说罢,又轻轻握了握天沉的小手,问道:“这样碰触,还会痛么?”
天沉遥了遥头,道:“不痛了。”
*
*
一阵钟声响起,集合了仙宗所有的弟子,他们分排列位站在仙宗大殿的外面,英姿勃发,气势恢宏。
而仙宗大殿里面两侧的客座上坐着各路仙友,个个表情严肃,静待观礼。
紫逸神尊负门站于大殿正中央,身姿高挺笔直,似欲飞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