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难为 (画语诗心)

“爹爹，你谢他做什么？他、他还是您的女婿呢！”姐姐忽然有些娇羞地说道。
娘一听，看着卜衡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也真是咱们的女婿。不过就是因为替嫁的事，我和你爹爹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卜公子，所以也就不敢女婿、女婿地叫。如今你既然提出来了，而卜公子也没意见的话，那我就真的要把他当女婿看了。”
卜衡闻言，忙踏前一步：“伯母，我、我还有些不太习惯。所以，所以您还是叫我卜衡吧！这样听着更显亲切。”
“你！”姐姐则是突然红了眼圈，看着卜衡有些气结了。
...

　　第66章 和亲公主（二）

第66章和亲公主（二）
“瑶儿，来！娘和你说点事。”娘一见，忙过来拥着姐姐去了里屋。我也赶紧跟了进去。
娘把姐姐按在床上坐下，端着她的脸仔细瞅了半晌，才郑重地问道：“瑶儿，你跟娘说实话，现在你们圆房了没有？”
姐姐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一头扑进娘的怀里，哭道：“娘，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不然他为何总躲着我？而且即使我熬了粥给他送到书房，他也不喝。他、他是不是一直在记恨我顶替玉儿的事？”
我忙接口道：“姐姐，你莫多想！也许是大家彼此都不熟的关系吧！可能再过段时间，就好了。”
姐姐闻言抬头看着我冷笑了一声：“呵呵！玉儿你恐怕不知道吧？其实男人和女人不一样，他们只要看上一个女人，就可以和她同房。根本就不需要什么感情，甚至喜欢与否都不重要。只要他愿意。而卜衡，他却连这都不愿，由此可见，他根本就看不是我！呵呵！都怪我！明明知道他喜欢的是你，却······”
姐姐的笑刺痛了我的眼睛，于是我的话也不由地就有些生硬起来：“姐姐！不管他对我怎样，在玉儿的心里他都已经是姐夫了。你无需为此纠结难过。何况玉儿的情况你也清楚，如今再加上和亲一事，那和他就更不会再有牵扯了。所以你还是该好好地待他，玉儿始终相信，幸福于你只是探囊取物而已。不过是迟早说话罢了。”
娘在一旁脸色变了几变，一把搂过我道：“瑶儿，你这般对玉儿就是你的不是了！当初是你执意要顶嫁，玉儿并不曾强迫于你，所以你不能把自己的不快发泄到玉儿的身上。何况她已经够可怜了，你这个当姐姐的不知惜疼也就罢了，怎么还能对她心存芥蒂呢？”
姐姐听罢，“噌”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对娘呜咽着喊道：“就知道你偏心她！我并不是怪她，只是说说而已！难道姐妹间连个牢骚都不能发吗？你只知她苦，那我的苦呢？我、我这说不定一辈子都交代了！呜呜——”
娘登时就被顶得一滞，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可刚止住泪的眼睛却慢慢红了。
我心里钝痛，看看娘再看看姐姐，才流着泪涩涩道：“你们都别说了！谁也不怪！只怪我！都怪我好了吧？”
“玉儿——”娘把我紧紧抱住偎在我的肩上就哭了。
姐姐则是看了我一眼，抹抹泪冲了出去。
娘小声哭了一会儿，才红肿着一双眼和我去了外屋。
卜衡已经不在了，许是见姐姐走了，他也不好意思呆了。
爹爹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坐在椅子上，满脸灰败。见我和娘出来了，才眼神呆滞地看过来：“夫人，那和亲的日子是多会儿？”
娘抿了抿唇，低若蚊蚋地道：“后天。”
爹爹重重地点了点头：“那这两天，你就陪玉儿上街好好逛逛吧！长这么大了，她还哪儿也没去过呢······”
娘一听，低着头又啜泣开了：“嗯！你不说，我、我也、知道······”
我眼眶一阵发紧，忙安慰地在娘的背上一托，就急急出去了。
门外，候着的秦嬷嬷和巧儿一见我的神情，都紧张地跟了上来。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本欲找块地方静静的我就站住了。回头正好对上两双担忧的兔子眼。
“扑哧”，我忍不住就笑了：“呵呵！兔子、老的小的都是兔子眼！”
秦嬷嬷看了看我，也“哼哧”一下笑了。巧儿则是扑过来抱着我又蹦又跳地嚷着：“还不是为了你！你倒好，还反过来笑话人哩！”经她一闹，我们三个就平静了许多。
五月的天气已经有些热了，秦嬷嬷就扶我到花园的凉亭坐了下来。看着满园竞相怒放的花儿，神游了许久的我才轻轻对秦嬷嬷道：“秦嬷嬷，这回我真的是要远走了，甚至这一辈子都可能回不来了。所以爹爹和娘，就托给您了。闲时，就多讲些有趣的事给他们听，让他们都开开心心的。至于姐姐，你若能开导就开导一下，若不行，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秦嬷嬷立起来，规规矩矩地给我行了个礼：“不用小姐吩咐，老奴也晓得。老奴身受卞家大恩，一定会好好照顾老爷夫人的。”
“啊！秦嬷嬷，你不用对我行此大礼。在我的心中，早已把你当做亲人看了。你能替我看护爹爹和娘，我已经感激不尽了。怎么还能再受你这般大礼呢？”说着，我忙也起身还了一礼。
一旁的巧儿笑道：“你们两个可真有意思！一还一个的，这哪儿像主仆啊？”
我笑着唾道：“你是聋子不成？竟没有听见我刚才的话，才更不像个小丫头呢！该打！”
巧儿做了个鬼脸，一下就跑远了：“那你来打啊！来啊！我才不怕你！咯咯——”
她孩子般纯真的笑声给了我一丝莫名的安慰，抬头看看高远的蓝天，瑰丽的阳光，心道也许我的世界太小了。老天给我这样的命运，可能是想让我飞到外面的天空看一看吧。
第二天，不止娘还有爹爹也一齐陪着我到处游玩。虽然因为时间有限，就在京城内外转了转。但我已经很高兴了，所以一整天都是乐呵呵的。而爹爹和娘也是尽可能地陪着我乐。我乐他们就乐，他们乐我更乐。所以这一天是我有生以来最开心的一天，我暗暗发誓要永远记住今天：永兴三年五月初二。
第三天，我刚起来，就被外面“踢踢踏踏“的声音惊了一下。巧儿跑去看了来禀，说是几百人的护卫队抬着一顶华丽无比的大轿子候在了门外。同时还有一个刚硬年轻的男声道：“羽林中郎将萧统迎接美玉公主大驾！”
我刚欲答话，门外忽然传来娘的声音：“麻烦将军稍等！稍等！”
萧统又道：“卞夫人，还请您能让美玉公主快些！锦王千岁还在外等着呢！”
娘答应着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凤冠霞帔的我，颤抖着抚了抚我的脸：“玉儿，保重自己！别记挂爹娘！”
“娘！您也是！”我不舍地看着娘，露出一个不知是不是笑的笑：“笑一下吧！玉儿想记住娘笑着的模样！”
娘微怔了怔，就启唇绽开了一个令人心疼的笑。眉眼弯弯，眼含愁唇带笑。我趋前准备触摸一下，却被闯进来的姐姐抱住了：“玉儿！”
“姐姐！”我回头盯着一脸不舍的姐姐，心里甜丝丝的：“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姐姐摸着我的头，哽咽道：“怎么会？难道你已经忘了姐姐的好了吗？”
我笑着摇摇头，想再说些什么，外头又在催了。只好在娘和姐姐的搀扶下登上了那顶据说是公主才能坐的轿子。
“美玉公主鸾驾启程了——”
这一声嘹亮无比的喊声之后，娘和姐姐就在我的视线里越来越小了。只有“玉儿！”、“玉儿！”的哭喊声留在了我的记忆深处。
爹爹是在府门外跟我告别的，而且他执的还是君臣礼。看着一夜间就像驼背的爹爹，泣不成声的我到头来只来得及喊了一声“爹爹！”就被大轿抬走了。
后来我才知这次和亲的使者除了锦王之外，还有卜衡。不过因为姐姐的缘故，一路上我并没有同他说话。虽然机会本就不多，但中途休息的时候，他却总会适时地出现在我的身边。而每当此时，我不是躲起来就是让巧儿挡驾。所以直到抵达南熙国京城曜城，他也没和我说上一句话。可神情却是一次比一次忧郁起来。
南熙国地处东盛国的西南部，所以气候比我来时的五月天还热。一路行来，已是汗湿衣衫，我这样，轿外那些骑马的将士更是这样。所以一进曜城，都来不及细看那儿的街市，竟是直奔驿馆而去。
而刚到驿馆，都还来不及落轿下马，已听见一个邪肆却又好听的声音道：“哈哈！东盛国的锦王殿下，敢问就是你吗？”
只听锦王彬彬有礼道：“呵呵！本王就是！那你是不是就是南熙国鼎鼎有名的皇叔曜王烈焰呢？”
“哈哈！彼此彼此！闻说锦王儒雅不群，今才知闻名不如见面。依我看来，锦王风采，可不是仅止于此啊！哈哈！来！请！”那个皇叔似乎对锦王很欣赏。
锦王回了一句：“皇叔谬赞！清流愧不敢当！您先请！”
那皇叔又是哈哈一笑：“啊！本王还有事，就不进去了。锦王请带着你们的美玉公主进去吧！这一路行来，酷日难捱，想必她憔悴了不少，就先让她好好歇着吧！本王还等着明日一睹美人仙姿呢！哈哈！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