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了她十几年,要他宣布这样的真相,心痛的何止是她?在内心,他早已视她为亲生女儿。
“我叶霆只有一个亲生骨血,便是叶琼羽。”
叶琼羽一直未从叶霆的话中反应过来,整个人都陷入惊愕的状态,叶长欢不是她的妹妹,那她是谁?爹当年带着她娘亲进门时说的很清楚: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骨血。
人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整个宴会上的,无论是高官还是奴仆,都一个个伸长脖子,拉长耳朵,放亮眼睛等着看接下来的内幕。
叶琼羽回过神来,看着自己的爹爹,一字一句,极其冷静道:“她不是您的女儿,那她是谁?”
这下子,现场的气氛更加紧张了,凌弃紧紧拥抱长欢,因为他感觉到长欢浑身颤抖,整个人都依靠在他的身上,只要他松手,她会摔倒在地。
“她……”叶丞相发了个音就没有下文了,所有人的心都被他吊到了嗓子眼。
“她到底是谁的种!”叶琼羽失控大吼,娘亲竟因为一个不知名的野种而郁郁寡欢,含恨而终!太可笑了!
“长欢本姓陈。”
陈,国姓也!在这陈国,唯有皇家有资格姓陈。叶霆说她姓陈,说笑吗?
她若是皇族,那她跟陈琪是什么关系?她的面色很难看,陈琪阴沉着脸,双手恨不得握碎龙椅。
她姓陈?跟陈琪同姓?叶长欢机械地转过头去,与他四目相视。接下来的话她不想听,一点儿也不想,她到底做错了什么要遭受这些。
叶琼羽仰天大笑,笑得得意,笑得凄凉,无比恶毒看着叶长欢:“叶长欢,噢!不对,陈长欢,自作孽不可活!嫁给兄长的感觉如何?天天在兄长榻上承欢的感觉如何?这是报应,是你们母女作恶的下场!”
这一次,她没有流泪,只是双眼空洞地吓人。她为什么要来赴宴?不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凌弃疼惜,将她拉到身后,为她挡风遮雨:“光凭叶丞相的片面之言就断定长欢的身份,未免太草率了,皇族子女岂是叶丞相一人所言便能定的。”
叶霆抬头:“可记得你娘亲灵位上的名字。”
点点头,道:“娘亲名为,赵灵月。”
赵灵月三个字是皇族禁字,说不得,写不得。这三个字一出,想怀疑她的身份都难。朝廷内,但凡稍微上点年纪的官员都知道赵灵月的荣辱史。
“一派胡言!”陈琪怒甩龙袍,从腰间抽出软件架在叶霆的脖子上,面目狰狞:“叶丞相休得妖言惑众!月妃出宫前早已落胎!长欢怎会是月妃的女儿!”
一直端坐的陈潇起身,走到叶霆身边,表情凝重:“叶丞相,你说长欢是我皇妹,可有证据。”
这一刻,陈潇倒很希望叶长欢是他的妹妹,至少这样一来,他们之间还有一层亲密的关系。
“长欢,我一直让你佩戴在身上的半块玉佩可在?”
长欢点头,众人的目光都在她的手上,见她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不对,是半块玉佩,这玉佩上有残缺的字,这时,陈潇从怀中拿出半块玉佩,上面也有残缺的字。
震惊。两人的玉佩缓缓靠在一起,融合的没有半点瑕疵。完整的玉佩上是一个完整的字“月”。
人证在此,信物在此。她是先帝和月妃的孩子,这点无误!
“当年,我是月妃身边的侍卫,月妃性子善良,待人和善,先皇独宠。后妃都很嫉妒她,一日,太后,那时候她还是皇后,绑架了我老母亲,威胁我为她卖命……”
当年先皇独宠月妃,可谓是宠霸后宫。安皇后心生妒忌,买通月妃贴身宫仆,也包括还是侍卫的叶霆。夜半三更时,在摘月宫内摆放巨石,上刻“月生妖胎,陈朝必灭”。故意制造轰天巨声,好似巨石从天而降。宫仆间更是串好台词,都说这巨石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
先皇顶着民怨不得不惩罚月妃,可他对月妃是情真意切,下不了狠手。故,先皇将她赶出皇宫,可先皇没下令落胎,落胎是安皇后一人策划为之,皇上至死都蒙在鼓里。
道述往后事,叶霆已是满脸悔恨的泪水:“太后命我送去落子汤,待月妃喝下落子汤后送她出宫,趁机杀了她。可我没听从太后的吩咐。月妃生前对我照顾有加,常给我银子寄给老母亲,我下不去手。一个月后,我被封为尚书,将月妃带回府中休养,不到半年月妃便生下你,看着你一点一点长大,我是真心视你为亲生闺女啊!”
叶琼羽从地上站起来,怨恨看着这个亲爹:“为什么不告诉娘亲你没有背叛她!如果你说了,娘亲也就不会死了!”
“不能说,爹不能说啊!”堂堂丞相哭的不成样了:“这事若走漏风声,叶家上下都会死在太后手中!”
“所以我,我真的是陈国的公主。”她真的嫁给了兄长,还怀过他的孩子,还好那个孩子没了,否则他就是个孽子!
像个没有灵魂的人偶般,她的双眼很空洞,静静注视陈琪:“你是我的皇兄。”
“我不是!”想也没想回了过去,该死的,他才不要做她的皇兄!他要做的是她的男人!
叶霆冷笑几声,看陈琪的视线没有尊重:“你当然不是长欢的皇兄,长欢的皇兄只有陈潇。”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百官的好奇心更大了,宫闱内的戏码果然比戏台上的有趣的多。
“你不过是太后从宫外买来的孤儿,有什么资格虐待长欢!长欢身上流淌的血液才是至高无上皇族之血!”
龙非真龙,此凤才是真凤。今天夜里的戏码看点十足。
“一派胡言!”
“你是我亲手从宫外报来给太后的孤儿,你左肩上有一块紫薇花模样的胎记。”
陈琪抿唇不语,叶霆说的是真的。对于那块胎记,长欢是见过的,所以说,陈琪不是她的兄长,还好还好。
“我非帝王血脉,那又如何!”陈琪站在龙椅前,高傲俯视群臣,没有半点惧意,狂妄道:“只有皇族血脉才有资格率领陈国走向巅峰么?自古以来,皇位,能者居之!在位数年,陈国太平昌盛,朕的功劳远胜先皇!试问天下,有谁比朕更有资格坐这龙椅!”
百官不语,在陈琪的统治下,陈国从一个小国变身成大陆上最强的国家,这是他的功劳。
健硕的身姿散发强大的魄力,他变了。长欢觉得自己好似从未看清过他。他的温柔儒雅、深情都是自己给他冠以的印章。真正的他是邪魅而残暴的。
第69章 我只是你野心的借口
群臣无反对之言,整个宴会静的可怕。过了许久,一高官双膝下跪,高呼一句:“吾皇万岁。”继而,又有两三个官员跪下,一个接着一个,底下跪满了官员。
满意淡笑,刚才的张狂和霸气消失殆尽,整个人瞧上去儒雅俊朗。长欢心里发寒,他不是什么善主,而是一只修炼千年的狐狸。
这时,陈琪的视线飘向她,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绽放在眼底:“长欢既然是先帝的公主,自当留居皇宫,朕会代先帝好好照顾公主,以报先帝养育之恩。”
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好好照顾,分明就是高级点的软禁。众人心知肚明,但没人愿意为叶长欢说一句公道话,如今天下都在陈琪手中,谁敢造次?
“多谢皇上关心,长欢即将嫁凌弃为妻,自当随了夫君。”于他,她是不愿再有半点关系,这样,对他,对凌弃,对自己都是好的。心里的难过和伤痛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
给她点时间,相信自己会爱上凌弃这样的好男人。
她拒绝自己!凌弃心里很愤怒,语气也不和善了:“出嫁从夫,公主与庄主的婚事还有一日,后天才是公主成亲的日子,在未出嫁前公主应当留在宫里才是。”
自己的人生凭什么由他决定?他要时,她就要像狗一样趴在他的脚跟等着他临行,不要时,她就像被垃圾一样转手送人。
“长欢的事情无需皇上操心!长欢已是凌弃的人,与他同住又何妨!”什么公主,在世人眼中她不过是陈琪不要的破鞋!什么照顾她,不过是想成全他的美名罢了!
他给她机会重回他的身边,她怎如此不懂珍惜!居然当众说她已经委身给凌弃了!
“公主莫说笑了。”
熟知,长欢上前挽住凌弃的手臂,目光灼灼看着这个为自己牺牲的男人,她欠他太多,踮脚,红唇覆盖他的薄唇,柔柔的触感,她并不排斥,也不动心,平静如死水。这个吻,点燃陈琪眸中的大火,越烧越旺。
凌弃心动不已,正欲回吻她,她却搅起一滩春水后全身而退。
“皇上,长欢所言句句属实,您大可问问长欢的未婚夫。”说着,长欢拉了拉凌弃,哪只凌弃还没从刚才的吻中回过神,呆头呆脑说了句:“怎么了?”
长欢黑了下脸,他平日里不是很灵光的吗?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呢?
“庄主,”长欢似小猫般依偎在他怀中,看上去很依赖他,声音温柔,像个幸福的新娘子,“长欢已是你的人了,皇上要将我们分开,长欢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