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妖后 (张廉)

　　“哇！”乌鸦吓得“扑棱棱”飞离，那两只乌鸦身上，有妖气，而且，还带着一丝蛇妖的妖气，可见，它们是她的小喽喽。
　　黑气缠绕在脚下，我从僵滞的士兵之间昂首走过，黑色的裙摆如同黑云一般在我脚下漂浮，我缓缓离地，月轮从空中“岑”划破空气，落到我的身后，再次成为我的座椅，正事要紧，之后有的是时间逛街，而且，逛街每个男人做跟班怎么行？
　　月轮所过之处，行人皆停，提灯的太监，行走的宫女，巡逻的士兵，黑气掠过他们的脸庞，他们全数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滞，两只乌鸦一直远远地，偷偷地跟在我的身后。
　　远远的，我听到了音乐之声，我拿出乾坤镜，里面蜷缩着那条青蛇。我伸手直接抓入乾坤镜，一把提出那条青色的小蛇随手扔在了地上，咕噜噜，它滚了一圈，化作了绿衣的少女，绿发披散，面色苍白，全身发抖：“上上上仙饶命！”
　　“哇——”两只乌鸦惊得呆立在树上，它们看到了自己的主人。
　　我的月轮漂浮到她的面前，抬手扣起她如蛇般精巧的下巴：“皇帝在哪儿？”大半夜的，我懒得找。
　　她惊慌地抬起脸，泪水不断涌出：“求上神饶过陛下，是我魅惑了陛下，陛下不知我是妖孽！求上神饶过陛下！陛下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无论陛下犯了什么错，请让小妖来承担，求上神！求上神了！”她说罢匆匆后退不断向我磕头，“咚，咚，咚。”苍白的额头在碎石的地面上磕出丝丝血迹。
　　我眯起双眸看她泪水满布的脸，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和她的泪水混在了一起，流下她苍白的小脸，她在那个皇帝身边，难道……
　　我再次伸手，扣起她的下巴，她的血水一滴，一滴落入我的掌心，“滴答，滴答”的声音带我进入她的内心……
　　她叫小竹，在山中修炼，本是潜心向仙，却在百年前遇到了他……
　　他英姿飒爽，他器宇轩昂，他，就是大燕王燕靖。
　　她对他一见钟情，自知是妖，又是个女人，无法在他身旁，她化身隐士，成了他的军师，为他出谋划策，赢得天下，然后，她成了大燕国的国师，不求回报，无怨无悔。即使燕靖死后，她依然守护燕云天下。
　　每隔三十年，她换一次容貌，让国师相传，但无人知道，国师一直是她，从未改变。
　　百年之后，燕晋降生，他与先祖燕靖是如此地相像，她隐忍百年的深爱终于无法压抑，她彻彻底底陷了进去，只为弥补未能与燕靖相爱的遗憾。
　　她化身舞姬，现于他的面前，当年既得宠幸，从此百日为男也为女，夜夜与燕晋缠绵，不离龙床。
　　我收回手，冷冷看她：“你可知错？小竹？”
　　“小妖知错，小妖知错。”她哭得梨花带雨，满脸的血污，“可是，可是小妖只想守护爱人的江山，为自己心爱之人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这，又有何错？”
　　“哼。”我邪邪地冷笑，“不，你没错，天下苍生皆是圣灵，你杀人，和人类杀妖，在我眼中，皆是一样，但是，你错在不该在人类的地盘上造孽，既然你在人界，就要守人界的规矩，在这里，人类才是主人！”
　　她哭泣地低下脸：“小妖自知杀孽深重，只求上神不要告诉陛下小妖的身份，求……上神成全……”她哭泣地趴伏在我黑色裙摆之下，将和爱人的分离让她痛得声音发哽，哀伤不舍。
　　

第四十六章 女人爱太苦
更新时间2015-6-23 21:20:25 字数：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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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淡淡看她一眼，没有做出任何承诺，只是继续问她：“告诉我那皇帝在哪儿？”
　　“陛下晚上一般在御书房……”她抽泣着说，“上神，为什么……人，妖……不可相恋……”她哽咽地抽泣，痛得伤心欲绝。
　　我冷冷看她：“谁说不能？”
　　她吃惊地抬起脸。
　　“哼。”我瞥眸看向暗沉的月色，“在上古之时，都可相恋，神与人，人与妖，妖与神，只要相爱，何来种族之分。但是，后来他们的孩子成了半人半妖或是半神半妖，忽然有一天，神族有人说，这样会使神族的血统无法纯正，才有了种族不同，不可相恋。而且，那时人类还有仙骨，可承受妖类妖气，而现在，他们太弱，你是妖，难道不知道你每一次与燕晋的欢爱，会损伤他的元气？”
　　“我知道，我知道！”她痛苦点头，“所以我炼制仙丹，为他强身健体，可是……其实……”她的眼神渐渐涣散起来，“小妖也知道……和陛下的时间……越来越……短了……”
　　“有时放手也是爱，跟我走吧。”身下月轮转身。
　　“不，不！我不能这样去见他！我不能！”她惊惶地大叫，忽然抓住我身后的裙摆，传来她声声哀求，“上神，求您了，不要让他知道我是妖精，求您了！”
　　我转身冷冷俯看她：“你当然就该这样去见他！这样才能看清他的本心，若他嫌你是妖，你何须自己作践再去爱他？！知道真相即可了结你与他两世孽缘，难道还要生生世世纠缠下去？”
　　她双目空洞了一下，我的裙摆从她苍白的手中滑落，我转回身，飘浮向前，她一步，一步跟在了我的身旁，脚步显得那么沉重，宛如赴死。
　　女人太痴，正因痴，才生怨，哼……我喜欢。
　　现在的凡人不仅造了自己的宫殿，还造了那么多的房间，富丽堂皇，奢华无比。一路过去，寂静无声，宫女，太监，巡逻的士兵定在原处，成了月色下一座座木头人像，给整个忽然静谧的皇宫添了一分阴森之气。
　　“哇~~~哇~~~”两只乌鸦飞过他们之间，停在他们头顶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们。
　　终于，我们到了御书房前。
　　“啪！”响指响起，一缕缕黑气涌入御书房，整个御书房也瞬间被静谧吞没，房中烛光轻颤了一下，传来男子的声音：“小李子，怎么回事？你怎么不动了？”
　　所有人，一动不动，我带小竹进入御书房。我的黑影在烛光中显现，年轻俊美的国君燕晋呆坐在了他的龙案之后。
　　我勾起邪笑瞥眸看他，他瞪大眼睛惊呆看我片刻，不由自主地缓缓站起，眸光也从惊讶转为痴迷：“神女……”他痴痴地看着我，一步，一步走下龙案，提起龙袍缓缓跪落在我的面前，仰脸依然痴迷地看着我，那副神情几乎是要给我舔脚。
　　小竹站在一旁，浑身颤抖，轻颤的红唇中带出了苦涩的笑：“呵，呵，你不是说爱我吗？原来看见比我更美的女人时，你竟是连看，也不看我一眼了吗！”
　　燕晋听到了小竹的话，转脸看向我的身旁，却是被小竹满脸血污惊吓：“啊！你是谁？！”
　　“我是谁？”小竹的声音也因愤怒和心痛而颤抖，她颤颤地指向自己，一步步上前，“我不是你最宠爱的绿姬，最爱的爱妃吗！”小竹的长发染上了黑色，惊得燕晋立时起身连连后退：“你，你不要靠近孤王！”燕晋的眼神带出一丝混乱，气息不稳，“丞相说你是妖孽，孤王还不信，原来是真的！孤王居然和妖孽在一起！神女！快救孤王！这妖孽定是想吸取孤王的阳气！”
　　小竹在燕晋翻脸无情的话中趔趄了一步，单薄的身体如同枯叶般摇摇欲坠，她双目空洞地看着前方：“我为你守了两世，为你守护燕云天下，为你杀生，为你放弃修仙自甘堕入妖道，你却因我是妖一朝恩断情绝，翻脸不认！是，呵呵……不错，我是妖啊，我要吸人阳气的啊，我是妖，是妖！哈哈哈——”小竹抽搐地狂笑，赫然间，她身上怨气爆棚，眸光收紧之时瞬间现出针尖的蛇瞳，她恨恨地看燕晋，“我要吃了你————”顷刻间，她化出了巨大的蛇形，碧绿的身体几乎撑满整个御书房！
　　“啊！”燕晋惊得几乎本能地拔出了宝剑，刺向小竹碧绿的身体，他倒是有点胆量，常人早吓得魂飞魄散。
　　“噗！”锋利的宝剑刺入小竹的蛇身，一滴泪从小竹的巨大的蛇瞳中落出，比鲜血更快地染湿了地面。
　　我在一旁邪邪而笑：“吃了他吧，吃了他就解恨了，怎么，舍不得？”
　　燕晋吃惊惊恐地看向我：“神女！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哼，”我冷笑瞥眸，不屑看他，“就因我漂亮，就是神女了？你怎么不怀疑我是妖呢？”
　　燕晋僵立在小竹身前，脸色立时发白“你，你是谁？”
　　我横白他一眼：“哼，你不配知道，今天，我来是告诉你，你的国师，是你面前这条蛇妖，我会带她离开，但你今后，也不得再伤害姚家村村民！”我冷眸横睨他，他惊得呆立在原地。
　　小竹缓缓收回身形，彻底无神地站在我的身旁，肩膀的衣裙被血迹彻底染红，她也毫无反应，宛如彻底心碎，不知伤痛。
　　“你相信国师的话，用活人祭祀，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冷蔑地撇开眼睛，不再看那燕晋，“我看你的心远比这蛇妖恶多了！”
　　“神女！”燕晋匆匆跪倒在我面前，“神女，孤王知错了，孤王一定会改！定会勤政爱民，善待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