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叹一声,重重的闭上眼睛,实在是不想再与他争辩了。就算争赢了他又怎样,他从来不会因为我而去改变自己的谋划。
华胥看我一言不发,他认为我已经被他驯服了,只管搂着我倾诉着自己的相思之苦:“不管熬到多晚,我每天晚上都一定会回到莲泉宫来安寝,因为这里……有你的味道。
看华胥这般动情的样子,我默默的说了一句:“假如,我愿意留下来,你可会放弃继续屠戮魔族?”
华胥坚实的胸膛微微一阵,显然是被我那前半句话给镇住了。
他苦笑一声:“第一次听到你说要留在我的身边,不曾想到竟是用来与我做交易的。”
我不耐烦的说:“好了,不要在那里酸溜溜的刺激我了。你知道我心里对你多多少少是还是有情分的。就算说你是我在这个世间最爱的男子都不为过。只是,我们的观念不一样罢了,我觉得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得到,彼此心意相通就好。而你觉得爱一个人,不将她牢牢的攥在手心里,你就不满足。”
他的指腹轻柔的摩挲着我的肌肤,哑声在我耳边问道:“那么,既然是交易的话,我可以问一下,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多久,生生世世可以么,既然是留在‘身边’,那就不许去到我看不见你的地方,这个‘身边’的范围,就定在我一转身就能看见你的地方,好不好……”
我后悔了。我只是头脑发热,随口这么一提,这种以自身为交易的交易我果然做不来。
华胥接着又说:“这个‘交易’对我来说十分的有诱惑力,如果你肯,我愿意放弃绞杀魔族。可是我知道,你绝对做不到。若非你真心爱我,你绝对无法强迫自己留在我的身边。”
一边说着,他又开始与我亲昵了起来。
我开始觉得气氛有些不太对劲儿。我现在全身都被他紧紧的按住了,动弹不得,看他的样子,好像是已经不打算将我放回去了
我直截了当的对华胥说:“你放开我。”
华胥将头埋我的胸前,喃喃的说:“你既然来了这里,难道你认为自己还走的回去吗?就算你回去了,被我抓回来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你就乖乖留在这里吧,有龙脉护着宝宝,你生产也会顺利一些。”
我危危的眯起了凤眸,冷笑着说:“好,我即知道今夜撞见了你,我是跑不了了。不过,你要先将我放开,莲泉宫的门口,还有一个男人在等着我,如果见不到我出去,他会等我一整夜的。”
我心中暗暗对白泽道歉,现在我只能利用白泽来创造我逃跑的机会了。
华胥猛然一个激灵,一个翻身将我压在身下,双手一撑将我的双肩狠狠的按在床上:“是不是白泽?!你明知道他心里有你,你为什么还要去沟引他?!”
我冷漠的直视他:“我要沟引谁,难道还要向你汇报吗?”
那双凌厉的眸子狠狠的逼视着我:“你,今晚来莲泉宫,究竟要做什么?是想打掉孩子,还是想和白泽……私会?!”
华胥狠狠的按住我的肩头,让我疼得眉头紧锁:“当然是男女幽会。难道上次白泽从魔族讨回来的时候,没有跟你说么?我和白泽差点就成婚了。他甚至愿意抛弃天族的荣耀堕入魔道也愿意追随我,他更不介意我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后来,伏烛非逼着我和朱彦同房,白泽也不会被气回来……”
“够了!不要再说了!你休想挑拨我与他之间的兄弟之情,白泽向来坦荡磊落,我相信他不会夺朋友之妻!”
我从手间化出了刚刚我从白泽手里抢来的那个兽骨做的骰子,送到华胥的眼前:“这个,就是他给我的信物,不信的话,我们三个人就当面对峙吧。华胥,我们,我们两个爱得这么痛苦,还不如你放手,成全了你的好兄弟。”
华胥木然的望着我手里的骰子,失神道:“这真的是他送给你的吗?”
我有些心虚的说:“是的。”
“你可知道这其中的意义?”
我回忆了一下相思雀说的话,好像有一句什么诗说这个来着。只是我一
时记不起来了。
我含糊的说:“相思吧,无法就是思慕,喜欢吧。男女之间的无非是情爱……”
华胥却已经没有先前那么激动了,他的语调却莫名的平静而冷冽了许多:“你这样,简直就是在糟蹋他的一片真心。既然你不知他的心,为什么要收下这个它?你还是将它还回去吧。”
我有些莫名其妙:“华胥,你的意思是说,这么个东西其实是白泽家的传家宝,或者是很贵重的东西?”
华胥薄凉的俊颜又寒冷了几分:“在你的眼里,难道东西只分为值钱和不值钱么?”
我想了想:“也不全是。也有介于‘值钱’与‘不值钱’中间的那第三种。”
华胥苦中带笑:“还好你这般没心没肺,若是个温柔多情的,恐怕我天天都要防着你红杏出墙了。”
我不解的问道:“这不过是块骨头做的骰子罢了,总不见还是白泽拿自己的骨头做的吧?这不是喝花酒的时候把玩用的吗?时候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华胥似乎很不情愿说,但是不说,我又不肯将这个还给白泽,于是他沉沉道:“红豆寓意相思,这是将红豆镶嵌六面玲珑的骨头里做成的骰子,寓意入骨相思。有诗云,‘玲珑骰子镶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既不知,为何又要收下。你这不是糟蹋别人的心,又是什么?”
入骨相思,一想起来就叫人心疼他……
☆、绝对不会伤害你【178】
白泽做这个东西,肯定是心上有思念的人。我由衷的希望他不是因为想着我才做的。还好这个是我抢来的,而不是他送给我的。不过,以白泽的立场,就算他心里有我,他也是送不出手的吧。
我说:“你也知道我一个魔族的野丫头,从小就没什么文化。我原先是不知,不过既然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我肯定是要还给白泽的。你得让我出去见见他,我跟他当面把话说清楚。瘕”
华胥目光炯炯的逼视着我:“你这个女人,心思变得比翻书还快。你刚刚又说要我成全你和白泽,现在却又说要和白泽划清关系。你说,我该不该信你?”
我心里呜呼哀哉了一声,光顾着心疼白泽了,忘却了自己现在的处境。我正是要找机会脱身的呢。
我微微一笑:“你何等睿智,自然不用我来告诉你,我说的哪一句是气话,哪一句是真话?
华胥得眸底渐渐的展露出了一丝笑意,然后终于放开了我。还很是体贴的将我抱下了床。他似乎是真的相信了我,相信我是真心要去和白泽划清界限的。
果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我默默的哀叹,胡扯了这么久,终于把华胥从床上说到了床下。
我跟在华胥的身后,悄悄的捏了个诀手中,暗暗的攥着昊天塔,我要冒险一次,趁着华胥不注意,用昊天塔收了他,也算为我魔族除了一个心头大患。
眼看就要走到宫门口了,我于心不忍的望着华胥清冷傲然的背影,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众神之王,要被我废掉了修为,应该比杀了他还难受吧。可是,我的生存法则是,比我强的人,能压制我的人,我都绝对不会允许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本来以为除掉了句芒之后,我就可以不再惧惮任何人了,没想到华胥道法精进得如此之快,我现在已经探不出他的实力了锋。
莲泉宫的大门是敞开的,可是,放眼望去,宫门前竟然不见了白泽的身影?
奇怪,刚刚进来的时候,白泽明明就是站在门前的,他去了哪里?华胥要是见不到白泽,肯定是要回头看我一眼的。
不能再犹豫了,趁现在!
我立即用法力催动了昊天塔,雪白玲珑的宝塔自我的掌心慢慢的长大……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天而降一道厚厚的仙障将我和华胥之间给分隔开了。
我和华胥同时抬头,蓦地发现,原来白泽高高的站在宫门之上,身后的白色的斗篷迎着夜风猎猎飞舞,苍劲而肃杀眼神锋芒而锐利,默默注视着,将我想要暗算华胥的一举一动全部都尽收眼底。
我倒吸一口凉气。
白泽和华胥之间的感情,正如朱彦和我一般,都是从小一起穿一条裤子经过了几万年培养起来的情谊。虽然我与朱彦没有穿过同一条裤子,但是若我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是绝对信得过的,那么除了朱彦,我不做他想。
在关键的时刻,白泽果然是向着华胥的!
华胥看清楚状况之后,望着我手里的昊天塔,愤怒的望着我:“灵枢,你刚刚想对我做什么?”
我的脸色此时不大好看,昊天塔这个神器的秉性我也不是很熟悉,它要吸人进去要吸多久,吸的范围有多大,我都不太了解。况且,我现在挺着这么大一个肚子,要对付两个大男人实在是有些吃力。
我只能将昊天塔牢牢的攥在手里,纯粹的当一个威胁的道具:“我想做什么,你也都看到了。如果今天你不放我走,休怪我用昊天塔,收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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