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我意料的是,华胥听到我说的话,却也并没有多震惊。
他的眼神虽然痛苦,但是却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崩溃。
为什么……
我猛地抽了一口凉气,眼中一片泪水模糊:“华胥,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华胥深情哀默,却不敢看我一眼,他一言不发。
我的心忽然很痛很痛:“我真傻,原来你早就知道了。我还怕你知道会伤心,会难过,不想让你太绝望,所以没有告诉你。没想到,你早就知道了,还设了一个圈套给我往里钻。你们天族的人,果然个个都是正人君子,而你和你父君尤其的光明磊落。本尊真的是好生的佩服……”
华胥修长的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却依旧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说一个字。
☆、我不会让你再碰我了【143】
华胥修长的手拭去了我眼角的泪水,却依旧紧紧的咬着牙关不说一个字。
我嫌恶的一掌拍掉了他摩挲着我脸颊的手,恶狠狠的说道:“要不是为了顾及你父君的颜面,要不是怕你伤心,要不是怕你众叛亲离,我何苦要强背下这个黑锅!可是你呢,你居然这样对我?!”
华胥重重的闭上了眼睛,俨然就是一尊威严俊美的神像,不论我说什么他都不为所动。
他的沉默不语让我彻底的愤怒了!
这到底是凭什么?凭什么他作为这般不堪的事情,还能这么气定坦然的面对我的指责?!
我用尽身上所有的力气拼命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你的心难道是铁做的么?!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很难过?!呵呵呵——对了,我忽然想起来了,你父君走的时候你都没有掉一滴眼泪啊!养了你四万年的父君,他白天刚断气,你晚上就把我骗上@床了,如此看来,你的心也不是铁做的,根本就是狼心狗肺啊……侃”
华胥今天看来是真是铁了心了,不管我怎么打他骂他,他都不说一句话。
可笑的是,我哪里还打得动他,我的拳头软绵绵的捶在他坚硬的胸膛上,根本就是瘙痒都不及。
哼……我这根本不是在折腾他,而不过是折腾我自己罢了。等我把力气都折腾光了,却也还是虚弱无力的靠在他的怀里由他抱着。我堂堂魔尊,怎么会落到如此窝囊的地步?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丢脸。
还记得上一次我这样质问自己是因为流落到凡间去救紫霄,而现在却是被华胥囚禁在此处。没想到,本尊一世英名,竟然都是栽在了男人的手上,荒唐,真是荒唐……
华胥见我再也力气打,也没力气骂了,这才将一双俊美的双眸睁开,一双漆黑的瞳熬得猩红!
华胥喉头哽咽着问我:“灵枢,现在,你心里可好受些了?”
我竟孱弱得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冷哼都懒得“哼”一声。
华胥又道:“我承认,我舍不得放你走。你控诉我对你做的一切,我都承认。我知道是我不好,可是我现在真的放不下你,你能不能在给我一些时间……”
我白了华胥一眼:“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委婉这么动听,我不是你们天族的名门闺秀,我听不懂。你这这番话在我看来,就是想告诉我,你现在刚刚才睡了我没几天,你不甘心。你还想多睡上几次,直到你睡够了,睡饱了,你才会考虑将我从这里放出去!”
华胥素来就知道我说话很直接,很见血,很伤人。但是,他在如何做足了心里准备,也还是抗不住我这残暴的语言攻击,也许他是心痛了,也许他是太委屈了,只见他紧紧的咬着牙关,咬得唇齿都渗出了血来。
看着他唇角流出猩红的鲜血,我竟然……心痛了!
我颤抖着手去帮他擦掉唇角的血,事到如今我为什么还会为了他而心痛?!他如此欺我诓我,我为何还会为了他而心痛?!难道我真的……爱上他了?
华胥见我亲近他,趁机一把抓住我的手,放到唇边亲吻着:“灵枢,够了,我们彼此早已心心相惜,你不要在折磨你自己了。是我不好,是我委屈了你……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你……”
我将头靠着华胥的上,不哭也不闹:“我累了,我真的累了。原来爱一人,这么辛苦,会哭,心还会痛……从前我不懂爱,活得逍遥自在。即便是我前世侍奉在紫霄‘君上’左右,我平平淡淡的活着,我也过得开心。你到底为什么要爱上我,到底为什么要招惹我,你前世难道是我的冤家吗,你是专门来折磨我的吗……”
华胥听到我提及前世,变得不再淡定了。
他苍白的手,骨节分明,颇有力道的捏着我的下巴:“灵枢,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如他?不要是想回到他的身边?”
我不屑的冷笑一声,实话实说了:“他是冥界之主,你是好歹也是天界之主,何苦贬低自己。我倒也没觉得你哪里不如他,特别是自私的程度……”
华胥一双英挺的剑眉压得很低,黑瞳里几乎要蹦出了火星来。
我看到华胥瞪着我,我也好不示弱的瞪回去:“怎么?我有说错吗?他也想要我,但是他却不是强占我。他告诉我,只要我愿意,随时都可以回到他的身边。他跟你不一样,他潇洒大度,拿得起放得下……”
华胥这次愤怒了。我想,我终于触到了他的底线。
华胥不知道使得的是什么法术,竟然从我随便藏物的结界里逼出了紫霄给我的那管翠笛,他一把抓住翠笛,“啪”的一声,翠笛干净利落的从中折断了。
我心中不免叹息,如此就失去了好好的一个可以制衡鬼兵的机会。不过,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我逃出莲泉宫也不知是何年月了,未来的这个惋惜,简直不值得一提。
华胥好像捏断了翠笛不是很过瘾,还要来捏我的下巴,一副既想用力,又怕我疼的样子:“灵枢,你休想再回到他的身边。如果,你现在还不是我的女人,或许我会放你走。可是,既然我们现在已是夫妻,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走的。这些日子以来,我们在这里翻雨覆雨,虽然第一次是我强迫你,但是后来,哪一次你不是主动?你忘了我可没忘,你早就已经接纳我了。”
我冷笑一声,暗自腹诽道,如此,华胥又找到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囚禁我。
我冷哼道:“你们天族究竟有哪一条规定了只要占了姑娘家的清白,就可以夫君自居,无休止的占下去。你们天族不是最讲礼仪廉耻的吗?难道这就是你们的廉耻?”
华胥被我堵得无话可说。
我重重的闭上眼,长叹一口气:“你走,在我眼前消失,我不想再见你了。”
华胥咬牙道:“为了他吗?”
我没看他的辨清,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为了我自己!”
他哽咽着有些颤抖:“你是我的妻子……”
我靠着我微薄的魔力,在手中化出了一柄羽刃,由于我现在魔力太弱,化出来的羽刃竟如绣花针一般的纤细,让我十分的难堪。
我将羽刃抵在喉头上:“你要是再碰我,我就再死一次好了,反正我不想见你。你不是想天天见着我吗,既然你不肯放我出去,那我就不出去了,我在这里再躺上一千年,让你看个够。”
华胥立即抓住了我的羽刃,毫不迟疑的像折断那管翠笛一般,也将我手中的羽刃捏了个粉碎。
同时,我手掌上溅出的血也飙了我一脸。
我讨厌血的味道。
华胥难过的说:“灵枢,你不想让我碰你,我不碰你便是。你千万不要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我会心疼。”
我不想在与他多说,多说无益。
华胥将我放在床上,细细的为我擦拭着脸上的血迹,然后帮我盖上被子,就出去了。
我睁开了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对他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放我出去,我不会在见你,也不会让你再碰我。”
就这样,我在莲泉宫又过了五天。这五天里,没了华胥来折腾我,我便日日打坐,修习我魔族最上乘的心法,虽然收到了龙脉的制约,但是还颇有一些成效。
凰令和御魔戒都试过了,但是,都没能召唤出一个魔类来。我隐约能感觉到,自从上次紫霄闯进莲泉宫一次之后,华胥似乎将莲泉宫的结界给换了,也许是用了神帝印,这个结界严严实实,我就连结界外的一丝波动都感觉不到。
于是,这五天,我丝毫不敢懈怠的,日日都打坐练功,利用御魔戒的力量修持着我魔族的上层心法,抵御着龙族的龙息。
我没日没夜的入定修炼,华胥也一直没来打扰过我,直到这天晚上,我被一阵悠扬的琴声打扰了清静。
这铿锵而悠扬的琴声,却透着一股缠绵和哀怨,弦动着心。
能在莲泉宫弹琴的人,除了华胥,不做他想。
我禁不住那扣人心弦的琴声的牵引,我情不自禁的走到窗棂的边上,透过陵花窗向外望去,却只看到莲泉池边一个清冷背影,坐在月光下弹琴。他一身清隽的白衣胜雪,融在银色的月光里,分不出哪里是月光,哪里是白衣。
白泽曾经跟我夸赞过,说华胥的琴音能让芙蕖香兰泣露,能让空山凝云不流,他那双修长优雅的手,天生就是弹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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