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攻夫 (绮锦)

在我成功把陆羽道君的五指山扳开，陆羽道君手指轻轻摩挲着下巴，喃喃说道：“大叔也很老了，本君有那么老？”

我在一旁咧了咧嘴，没搭腔，都快七十岁的人了，叫你声大叔已经够年轻的了，别那么不知足。

有了陆羽道君的示范，我算是真正感悟到幻境的真谛来了。

想要制造出完美的幻境，首先必须要先过的是自己这一关，一个幻境若是连自己都没有办法骗过去，又怎么能骗过他人。

我依着自己的体会，又制造出一些幻境，这一次陆羽道君没有一味地反驳我，反倒是夸赞了我几句，为我指出其中的不足之处。

幻术说白了没有深浅之分，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全凭的是个人天赋。

至于我的天赋究竟如何，因为每日面对只是陆羽道君一个对象，我无从比较，而我也没好意思问他这个问题，总觉得和他一比，我就是满大街都能看见的灰麻雀，他就是公园湖心里游着的高贵黑天鹅。

时间一晃而过，转眼间丰萧的寿诞来临了。

我从芥子空间中将寒冰晶掰下来一块，叫人拿去制成一盏寒冰灯，赶在寿诞前送来了，包装在礼盒里拿去登记入册，算是送给丰萧诞辰的寿礼。

寿诞那日的宴会从中午时分就开始了，陆羽道君带着我来到宴会大殿，坐在了贵宾的席位上。

按理来说我身为陆羽道君的侍童，充其量就是个伺候人的，端茶递水，传菜斟酒的活全都归我，是没有资格入席的，我都已经提前吃了三个大馒头垫底，打算好了扮演一回侍童的角色，却没有想到陆羽道君的席位上，放了两个锦团，分明其中一个就是给我准备的。

“坐！”陆羽道君指着身旁的锦团，眯眼朝我勾唇一笑，那神情简直就跟一直狡猾的狐狸没两样。

我气呼呼一屁股坐在锦团上，“大叔，你故意的是吧？看着我吃了三个大馒头，也不告诉我留点肚子。”

陆羽道君凤眼微眯，悠然说道：“本君那是为你好，等一会你能吃下去东西才怪。”说着他手指点了一些酒水在桌案上，划着什么。

我定睛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战”字，同时才战字旁边划有一道细线。

我顺着细线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素默正邪妄地望着我，眼底里带着一抹杀意。

我神经一紧，多日来隐隐压在心底的疑惑翻腾了上来，看来避无可避，唯有正面迎敌了。

在场的都是汐煌界的大能，我没敢动用神识，举目望去，在大殿的席位上看到了天戈道君和明旭道君，心中稍稍安定了几分。

酒宴开始了，不断有人进入大殿给丰萧敬酒祝词。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楚灵芸从外间走了进来，朝着丰萧盈盈下拜，“敛春山白蕙道君座下弟子芷柔真人向丰萧前辈拜寿，祝前辈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早日飞升灵界。”

丰萧在主位上一挥手，说道：“承蒙小友吉言，赏！”

言毕，就有侍女拖着盘子朝楚灵芸款款走去，盘子上放的是数枚高阶灵石。

楚灵芸接过赏赐并未离去，身体微微前倾福了一福说道：“芷柔多谢前辈赏赐，为了恭贺前辈寿诞，还专程准备了一支曲子献给丰萧前辈，还请在座的各位前辈品评雅正。”说着从身后抽出一支玉笛，搭在唇边，吹奏了起来。

从笛音来听，楚灵芸私下很是下了一番功夫，笛音时而如同高山流水，时而如同万海奔腾，一个女生能把笛子吹的这么个水平，真的很不容易。

一曲吹奏完毕，席间有人应景地拍掌鼓励，楚灵芸朝众人施了一礼，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

素默拍着手从席间站起身，娇声说道：“我等修仙之人，能演奏乐器的人甚少，今日一听芷柔真人的笛音，娓娓动听，余音缭绕，绕梁三日，吹的真是不错，不知真人师从何人？”

这个老妖婆，这个节骨眼站出来，问这个问题，我怀疑她是事先和楚灵芸商量好的。

楚灵芸装模作样朝陆羽道君席位上望了一眼，柔声说道：“晚辈自幼喜欢音律，曾经想向陆羽道君学习吹奏笛子，可惜道君已经收了弟子，不肯再教晚辈，晚辈苦苦哀求，道君最后同意晚辈在一旁旁听，晚辈在梦麟岛旁听三年，自己私下里研习吹奏方法，并无师承。”

素默冷冷一笑，对着陆羽道君说道：“素闻陆羽道君当年就是凭着一只眩光笛一举闻名天下，不知遇到了什么高人，竟然连芷柔真人这么高资历的学子都放不到眼里？”

陆羽道君冲素默懒懒说道：“你觉得她吹奏的好，不如你去教她，本君的笛艺喜欢传给谁句传给谁，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碰了一个钉子，素默撇了撇嘴，继而说道：“陆羽道君所言差矣，本君并非想要干涉你将眩光笛传授给谁，而是眩光笛乃是上古至宝，在座的许多人都想知道它的新主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在座之人三教九流鱼龙混杂，有些散修跟在下面起哄，让陆羽道君说出眩光笛的新主人究竟是谁。

陆羽斜瞟了我一眼，在识海中低声问道：“准备好了吗？”

“好了。”我镇定回道。

陆羽道君闻言，冲我朗声说道：“童儿，既然大家这么关心眩光笛的下落，你就取出来让大家看看，也好安心。”

“是。”我站起身，从海川镯中取出眩光笛执在手上，朝在座众人拱手行礼，“眩光笛在此，它的新主人就是区区在下。”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九章 寿诞（二）

“哟！”素默发出一阵怪叫，“本君还以为是哪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呢，闹了半天原来是天曙门简荨道君座下弟子澄飔真人啊。”

我勾唇一笑，“素默道君，昔日陆羽道君赠我眩光笛之时你也在场，为何今日装作不知道了呢？”

素默被我一句话刺激地破了功，也不装相了，指着我狠狠说道：“沈澜夕，你以为你师父把你藏在碧阑宫，本君就找不到你了？”

我淡然一笑，说道：“家师并未将弟子藏匿碧阑宫，弟子在碧阑宫陆羽道君坐下学习眩光笛，不知道君找弟子有何要事？”

素默没有理会我的问题，倨傲说道：“素闻陆羽道君曲艺天下闻名，你既然继承了陆羽道君的眩光笛，那么本君命你借此机会吹奏一曲，也好代表我们天曙门为丰萧城主的寿诞增添一些喜气。”

我摇了摇头，“弟子的眩光笛是制敌法宝，不是供人消遣的玩物，在城主寿诞上吹奏怕是不妥，请恕弟子实难遵命。”

素默一拍桌案，怒道：“大胆！本君看你是根本就是吹奏不出来吧！”

我扫了素默一眼，“弟子跟随陆羽道君学习眩光笛，能不能吹奏眩光笛自有陆羽道君评判。”言下之意，这件事跟她无关，让她哪里凉快待哪里去。

“陆羽把眩光笛赠给你，自然会替你说好话，本君才不会听他的话。”素默环顾在场众人，高声说道：“各位据本君所闻，沈澜夕根本吹奏不了眩光笛，所吹出的笛音难听至极，难登大雅之堂，眩光笛落在她手中简直就是折辱了这么好的法宝，本君提议让眩光笛重新择主，免得宝物蒙尘。”

“素默，休要太过分了！”陆羽道君突然懒懒说道：“眩光笛是本君之物，本君已经将眩光笛赠与澄飔，她就是眩光笛的主人，你凭什么为眩光笛择主？”

“本君就凭你们两人狼狈为奸，欺负一个弱女子！”素默从席间走了出来，站到楚灵芸身旁说道：“适才在座各位也曾经听到过芷柔真人吹奏笛音，这等容貌才华，哪一点比不上沈澜夕这个丫头，可惜就是因为沈澜夕抢先占有了眩光笛，从而使芷柔真人与眩光笛失之交臂。本君作为一个外人，实在是看不过去，今日借丰萧城主这方宝地，为芷柔真人讨回一个公道。本君放话在此，若是沈澜夕真的能够吹奏眩光笛，并且比芷柔仙子吹奏的好的话，本君二话不说离开此地发誓永不刁难沈澜夕，若是沈澜夕没有芷柔真人吹奏的好，那么就请陆羽道君秉公办事，为眩光笛重新择主。”

素默的话说完，大殿内众说纷纭，有主张我吹奏的，有说素默多管闲事的，我冷冷望着楚灵芸，楚灵芸慌乱地垂下头不敢看我。

素默冲我叫嚣道：“怎么样，沈澜夕你倒是吹啊，你若是不敢吹奏眩光笛，就乖乖把眩光笛交出来。”

陆羽道君站起身说道：“童儿，你便吹奏一曲，也好让这些人心服口服。”

我大声说道：“眩光笛，我会吹，但是在吹奏之前，我有几句话要问。”

听到我说话，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我望向素默，“首先要问素默道君，弟子从未在人前吹奏过眩光笛，请问素默道君是从何得知弟子吹奏不了眩光笛，并且吹奏的很难听的？”

素默翻了个白眼，抢白道：“你管本君是从哪里听到的，反正本君说的都是事实。”

我淡然一笑，“您既然说不出根源，那么就是空穴来风，身为天曙门长老当众恶意辱没本门弟子，试问天戈道君，这个罪该怎么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