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你要去哪儿?”此时的卿婉儿丝毫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长孙舒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随后扯开嘴角微笑着说道:“我心愿已了,看来是时候要走了,本以为还能陪再多陪陪清元,看来时来不及了。”
“怎么回事?谁要走?舒瑶怎么了?舒瑶?”顾清元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他原本还一脸轻松,一下变得无比紧张了起来,他着急的四处寻找着舒瑶的身影,无论他多仔细,尽管一扇门看了许多遍,也未找到她较小的身影。
“到底怎么了?王妃!你要出哪儿?”
“谢谢你婉儿姑娘,阴间来人了,我要投胎去了。”张孙舒瑶虽然一脸微笑,只是两行晶莹剔透的的泪水却无情的从她的脸上滑落。
突然她的身子发出一道白光,渐渐地她的身子显现了出来,她望着顾清元,轻声唤着他:“清元。”
顾清元终于看清了她身在何处,他大步跨去,一把抱着她冰冷的身子,他的身子有些颤抖,他不敢太用力,也不敢抱太松,他再次看见她即将要离去的情景,一时忍不住哽咽着:“舒瑶!你不要走!不要走,我不能没有你!舒瑶。”
“清元,对不起,再也不能陪着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之所以一直游荡在人间,就是放心不下你,我希望就算我不再你也要好好活着,他。。”说着长孙舒瑶将自己的目光投向卿婉儿,顾清元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一脸茫然的卿婉儿。
“清元,她是个苦孩子,她帮我了这个大忙,你一定要好生对待她,如果可以的话,你将她留在府中。我这一生唯一遗憾的就是未能为你生个一儿半女,我这一走你便是独自一人。”长孙舒瑶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轻抚在他的脸庞。
“不要走!你留下来!你附在他的身上,定能陪我辈子,我不要什么孩子,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我只要你!”情到深处之时,顾清元顾不得自己的颜面,痛哭了起来。
星星点点的白光渐渐从长孙舒瑶的脚下升起,白光经过之处,她的身子便缓缓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温柔地笑着,她只想给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人留下最美的一面。
白光渐渐地漫过她的腿,她的小腹,她的胸部,就在她即将消失的那一刻,她用只用卿婉儿能听到的声音说着:“若是可以,我希望婉儿姑娘能替我好好照顾王爷,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拜托你了!”
“你自己的男人自己照顾!我才不要再帮你了!你出来!”当她回过神时,整间房间只剩她与顾清元两人。
她拼命寻找着那抹让她烦心的身影,只是找了许久也找不到,直到顾清元重心不稳,渐渐地往后退了几步才明了,怕是她再也见不到她了,她投胎去了,她再也不回来了。
“你出去吧,本王想一人静静。”说罢,他转身坐回床边,沉重的身子缓缓躺下,他拉过被褥,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除了“嗡嗡”的抽泣声便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卿婉儿见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劝告他,只能退出房门。
视线中的那么孤寂颤抖得背影渐渐消失在她的眼前,她将木门紧闭,独自回到了偏房之中。
她躺在柔软的木床上,闭上双眼,耳旁总是回响着王妃临走时说的那句话:若是可以,我希望婉儿姑娘能替我好好照顾王爷,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拜托你了!
若是可以,我希望婉儿姑娘能替我好好照顾王爷,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儿,拜托你了!
。。
天边露出鱼肚白色的曙光。渐渐地越来越明了,由鱼肚白色转为桔黄色,又由桔黄色变成淡红色。一缕缕金光透过门窗的缝隙照射进来,洒在房中的地板上,一颗颗灰尘般的生物顺着阳光不停地往上窜动。
躺在床上的卿婉儿虽然是紧闭双眼,她却早早的醒来了,她睁开自己沉重略有些浮肿的双眼,无奈的看着进来送水的丫鬟,她叹了一口气,回想昨夜,她一晚上都在回想着王妃临走的嘱咐的话语,让她想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也不曾睡着。
“公子醒了?王爷吩咐了,让您洗簌完毕就去正厅吃些早点。”那丫鬟不敢看向卿婉儿,只是低着头,将盛满水的金盆端进来放在墙角的木架上。
“嗯,王爷呢?他不会又去喝酒了吧?”卿婉儿有些担心地问道。
“回公子,王爷是上朝去了。”
“哦。”
另一丫头见卿婉儿好相处,便走上前来多说了句:“公子真是能人,王爷都一年未成上朝了,这因为公子,往常的王爷又回来了。”她话刚说完,在她身旁另一位丫鬟赶紧用手肘顶了顶她,示意让她闭嘴,那丫鬟被那一顶识趣地不再说话。
☆、14.第14章 是走是留?
“你们放好东西就先退下去吧,我习惯自己动手。”卿婉儿翻身起床,她拿起放在床脚的衣服,有些生疏的套弄起来。
那两丫鬟本要退下,见卿婉儿穿衣服的动作有些吃力,两人面面相窥,想了想还是一同上前,接过卿婉儿手中还未穿上的衣物为她一面穿着一面整理着。
看着她们的动作满是娴熟,她们没多久便将卿婉儿身上的衣物穿得整整齐齐。
“麻烦二位姑娘了。”一时间卿婉儿也摸不准该说些什么,只能低声答谢。
“公子真是折煞奴婢了,替公子更衣也是我们的分内之事,公子不嫌弃我们两手笨才是。”那丫头很是懂礼貌,她们虽然只是微微地俯首,但也能看出她们对卿婉儿的尊重。
“你们的手这么巧,比我穿得都好呢。”
丫鬟们听闻卿婉儿说着这话有些别扭,两人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将自己的脑袋低得更低了些。
卿婉儿见状只得尴尬得笑了笑,随后轻声问道:“那。。正厅在哪儿?”
“公子请随我们一同前去。”
吃过早膳后,卿婉儿跟着一群小丫鬟在王府中兜兜转转,也不知道转了几圈,来来回回,这府中的景色虽说也不错,花园中种植的花花草草都是稀有品种,只是她站在这深墙之中,总感觉像是一只被关起来的金丝雀,自己明明向往的不是这样的生活环境,却又身处在此,既然王妃也去投胎了,那她和顾清元的那份纸约自然也不能作数,既然如此,她还待在此是为何?
就在她分神之时,高管家缓缓迎面走来,他颔首轻声说道:“公子,王爷说是要见您。”
“嗯?”他怎么突然要见自己?难道是他也觉得王妃不在了,她也没有必要继续在王府中呆下去了吗?管他呢,这里本来就不属于她,她又何必留恋不舍?
一路经过修长笔直的抄手游廊,走过穿堂,路过后院,玲珑精致的亭台楼阁,清幽秀丽的池馆水廊,还有大假山、古戏台、玉玲珑等古代园林的杰作,她不得不佩服古人,那么有限的条件也能将自己的住所装扮得如此美丽。
偶尔路上能遇上些许各自忙碌的家丁和丫鬟,他们纷纷向她和高管家一一行礼后便又悄然离去。
没想到这个王府这么大,本以为方才的那些丫鬟带着她参观游玩的就是整个王府,没想到那也只是王府的冰山一角。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一直走在前面的高管家像是在安慰着有些疲乏的卿婉儿:“公子,书房就快到了。”
“嗯。”这一路走着,顶头又是烈日当空,她不得不将自己别在腰间的折扇拿出打开,一阵狂扇。
果然没走多久便看见书房前的游廊,悉皆小巧别致,虽不似方才那边轩峻壮丽;且院中随处之树木山石皆在,看样子应该是这个别院。
只见院子四周的种满青竹,她长这么大,却从未见过长得如此繁密的竹林,只见一片如壁玉石般的莹绿,这一片巨大的竹林,若要从空中俯视它们,那就像一块玉壁镶在了这院子旁。笔直的竹子上,泛着点点的光,就像迸溅的水花,仔细看时,才知道那是油光锃亮的竹皮,在于阳光嬉戏。拥簇的竹林下,尽管是炎热的夏季,她走在这游廊之中却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热气,唯有丝丝凉风阵阵拂过,带着一阵青竹的清香,将方才的那股毛躁的情绪都一一带走,整个人像是置身于大自然间般的舒畅,她生活的世界除了漫天的汽车尾气、工厂排污污染和肮脏的空气之外,很少能闻到像这样清新的气息。
她微微揉了揉自己被这清凉空气掠得有些发痒的鼻尖,她环顾整个院子,这么大的院子用来做书房未免太过可惜了些。
很快她便跟着高管家停在一扇大开的门前,她仰首,只见门上高高挂着一张黄得发给的木匾,木匾上用黑漆写着“书房”两个大字。
“王爷在里面等您。”说着高管家伸出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卿婉儿没有说话,只是扯开嘴角笑了笑,点了点,收起手中的折扇,继续别在自己的腰间,大步的迈了进去。
一进屋便能闻到与方才在游廊之中闻到的清新大不相同,屋中弥漫着浓浓的檀香味,若不是刚才她在外面多吸了几口,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怕是这里面的味道定能让她一阵发晕。
顾清元听闻走进屋子中的脚步声,他放下自己手中的拟好还未干的奏折放在一旁,抬首望着正一步一步靠近的卿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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