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地的夜空 (林谊)

　　差点又要叫史丹尼了。
　　史丹尼提着水壶架在支架上尽待客之道：“你只知道亨利要来莫莫克却不知他与赫伯特交换的地点究竟是哪，我们喝水之后就到镇上去，莫莫克的事传得很快！”
　　听闻史丹尼的想法，阿普顿与他不谋而合。
　　如果克拉伦斯真的带着赫伯特在莫莫克，那它巨大的身形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这样要找到赫伯特就不难。
　　找到赫伯特，那应该表示亨利也会去那里。
　　简单的喝水之后史丹尼与阿普顿再次跃马而上，朝莫莫克镇上而去。
　　天色渐黑，两人一路驰骋来到莫莫克镇上时，镇上的屋舍已经被灯火照亮。阿普顿初到此处，没有史丹尼了解地形与街道小巷，他听从史丹尼的意见，两人下马将马匹栓在一旁，走路。
　　镇上的空气中充满各种鱼腥味，这里有许多制鱼小作坊，提供给麦普纳各种鱼制食物。
　　阿普顿对这些味道很敏感，差点反胃吐出。
　　史丹尼则对此熟悉不过，他还闻到别的味道，靠在墙边的他转身问到身后泛呕的阿普顿：“我记得父亲说过麦普纳的皇家马匹都有专门食物，排便出的粪便也有特殊的味道，你闻闻！”
　　说着史丹尼用力的吸吸鼻子。
　　阿普顿从到莫莫克嗅觉就已经麻木，他闻不到任何特殊味道。不过史丹尼很保证他拉起阿普顿就顺着小巷走去：“亨利应该是去了那里！”
　　两人顺着小巷朝郊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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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莫克郊外的自由墓地。
　　荒寂凄凉的坟场里没有一丝火光，亨利从马背上下来，站在一片坟地之中。现在除了天空中升起的月光之外，他再看不到任何可以照明的物件。
　　到莫莫克城时，他又收到信件，叫他来到此处。
　　阴森、凄惨、
　　亨利拉紧身上的衣服，站在墓地中观望四周，希望能看到赫伯特。他已经按照要求来到此处，却不见赫伯特的身影，当然害怕。
　　侧耳细听身后传来梭梭沙沙的声音，亨利不敢胡乱联想，否则他只会吓唬自己。
　　他不再去关注那些声音而是将心思放在赫伯特身上。
　　这时紧跟他而来的两名侍卫停在墓地不远处，躲在角落里见机行事。
　　亨利不知他们跟来。
　　然而等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等到赫伯特的身影，天色越来越黑，亨利一个人呆在各种杂声乱窜的墓地越来越害怕。
　　他从马背上的布袋中取出佐伊叮嘱放置的长剑、短刀。
　　将这些握在手里，亨利能有一份安全感，他弱不禁风的身体在夜色中显得更加单薄，更显无力。
　　而墓地更远处则是夏佐与佐伊。
　　她让夏佐带她到莫莫克，两人的旁边是在夜色中拥有敏锐洞察力的三眼狼。
　　佐伊为亨利，倾尽所有。
　　见亨利一人站在墓地中一段时间，佐伊担忧：“夏佐，为何克拉伦斯还不出现，它是不是感受到三眼狼的存在，所以不来？”
　　她害怕因为她的这个决定而伤害到亨利。
　　夏佐并不惊慌：“只说是晚上，并没有规定具体时间，不要担心。”
　　夏佐担心亨利也担心赫伯特，但相对而言，他更关心赫伯特。赫伯特与他相识多年，赫伯特在冰原受伤他也有责，如果当时能保护好赫伯特，赫伯特也不至于当了几年的面具国王。
　　夏佐道：“如果易莱哲发现我们跟来，也许他会对亨利不利。我是说我们没有按照他要求的那样去做，也许我们冒犯到他。”
　　他说得小声，毕竟现在佐伊与亨利已经举办婚礼，她的地位已经改变。
　　佐伊也担心这个问题，但她不可能真正让亨利一人前来，那样亨利如果出现意外，她怎么能原谅自己。
　　他是她的爱人，她不可能不管不顾。
　　亨利、两名跟来的侍卫、佐伊与夏佐。全都在等候克拉伦斯的到来，希望事情能够平安解决。
　　————
　　另一边的阿普顿跟随着史丹尼的身影越发的离开莫莫克镇上，往郊区而去。
　　史丹尼身强力壮，而阿普顿看上去虽没有亨利那样多病，但也不算健壮。他的体力有些跟不上，此时正靠在一堵高墙之外休息。
　　这时史丹尼凑近他耳边说：“我去茅房，你在此等我。”
　　再往前走就是通往郊区坟场的方向，史丹尼可不想在那样的地方撒尿，要是惹怒到哪个冤鬼就惨了。
　　史丹尼蹑手蹑脚的离开，阿普顿靠在高墙边休息。
　　这堵高墙有五米高，这比通常人家的院墙高许多，不见窗户不见门口，不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
　　不过阿普顿没有心思关注，或许是某个加工鱼食的地方吧。
　　他静下来休息事听到墙内传来声音，是赫伯特。
　　真的是赫伯特！
　　难道易莱哲与亨利约定的地点就是这里？
　　但根据史丹尼通过马便分析亨利应该是到前面的坟场去了，而不是在此。
　　阿普顿心感事情不妙，关键是这里的墙壁怎么会这么薄，他竟然能听见墙内人的对话。他侧脸将耳朵贴近墙壁却不想耳朵触及到的砖块有些动摇。
　　阿普顿明白是这块砖头不牢固的原因。
　　他靠得更近，想听得更清楚。
　　“你最好弄明白，你只是我的雇主，我并不是你的仆人，不陪你玩游戏！”
　　“我出的价格可供你享用一生，你帮了我我会告诉你宝藏的位置。再说我们有过几次合作，难道现在你想撤离？”
　　“赫伯特，你怎么能伪装得这么好，到现在亨利心甘情愿来送死，你却像个没事人一样。”
　　“但是他却带来三眼狼来，所以事情有了变化。”
　　“你想怎么办？我——是谁！”对话的易莱哲听到一墙之隔的墙外有声音，马上警觉的越墙而出。
　　阿普顿知道被他被发现，正准备趁着月色跑开时已经被易莱哲从背后紧紧制住。他的第一感觉是，完蛋了！
　　易莱哲将阿普顿置于墙边双手死死钳住住他，他认识阿普顿，当然阿普顿并没有见过他。易莱哲嘴角翘起露出邪恶的笑容：“看来亨利不仅带来了三眼狼，还带来你！”
　　阿普顿努力看清易莱哲的样子：“你，你就是易莱哲！你为什么和赫伯特同流合污？”
　　易莱哲并不关心赫伯特是什么人，他只在乎赫伯特给他的钱，和宝藏的位置。
　　他准备将阿普顿带进高墙之内交给赫伯特处理，正当他抓起阿普顿想要越墙进去时，阿普顿忙叫住他：“五年前的伊萨也是克拉伦斯吃掉的？那次并不是意外，而是赫伯特下令的对吗？”
　　易莱哲嘴角一扬，他才不屑回答阿普顿的问题。
　　他将阿普顿带回高墙之内。
　　刚刚进去阿普顿就被易莱哲扔在地上，并一脚伸腿将他踢到坐在椅子上悠闲自在的赫伯特身边：“你该认识他吧！”
　　赫伯特见阿普顿很是好奇，他以为至少该是杰弗里那样讨厌他的家伙，没想到却是平日里很少说话的阿普顿。
　　不过他并不好奇，反正来的是谁都无所谓。
　　阿普顿见到赫伯特终于知道他的猜想全部都是事实，他知道赫伯特不会放过他，他知道赫伯特是易莱哲的雇主，他知道赫伯特不想让亨利活命。
　　亨利为救舅舅牺牲自己，麦普纳王室再无他人，赫伯特便能继续呆在王位上。
　　原来这就是赫伯特想要的。
　　赫伯特并不心急要处置他，而是饶有兴致的起身从旁边的桌上提起油灯走到阿普顿身旁，高高举起油灯，打量倒在地上双眼狠狠盯着自己的阿普顿。
　　面具下传来赫伯特奚落笑声：“我一直不看好亨利的眼光，就像当初他看上的竟是奥莉维亚，而不是漂亮的佐伊一样。现在他竟派你跟着来，而不是找个会拳脚的家伙。”
　　赫伯特以为阿普顿也是亨利安排跟来的一员。
　　阿普顿这才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认真的看看四周与眼前的赫伯特。
　　原来高墙内是一户废旧的炼铁房，现在他们的四周已经布满尘土。阿普顿能从星星亮光中感到此处还有别的东西。
　　在某个角落里窜动。
　　是克拉伦斯。
　　他明白赫伯特为何在此落脚，因为这里能够将克拉伦斯完全隐藏起来，他们的行踪就不会被人先行发现。
　　既然赫伯特认为他是亨利派来的，阿普顿自然走到他面前，对着陌生的面具说：“陛下，亨利殿下很担心您，他独自来救您，请您放过他一命。”
　　他拿出作为附属国对赫伯特应有的尊敬。
　　面具下的赫伯特却扑哧一笑：“我不是说好就他一个人来吗？既然如此我就要改变方案，事情会比你想象的更好玩！”
　　就算看不见，阿普顿也知道面具下的赫伯特带着一抹讥笑，带着看好戏的表情。
　　他会做什么，阿普顿猜不到。
　　也许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今夜坟场的所有人都死掉。
　　没等阿普顿多想，赫伯特就命令易莱哲：“克拉伦斯来享受他今夜的第一份晚餐，这可是韦里亚斯的封王，味道上乘！”
　　言罢，赫伯特头也不回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