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罗非看了看手上明显没法儿再穿的裙子,心里赞叹了一下这些娇滴滴的小姑娘们的战斗力,干脆把怀里一大堆布料直接往外一抛。
太好了,有光明正大的借口丢掉这个她一点儿也看不懂构造的、叮叮当当的可怕东西了。
不过她被欺负了是事实。不管这是不是她自个儿顺水推舟得来的结果,她都要报复回去——女剑士的心眼就是这么小。
她看着面前还在话里话外各种贬低、嘲讽她的姑娘们,咧嘴一笑。
拔剑,挥剑。
回廊上华丽的壁灯被大剑轰然拍碎!锋锐的碎片飞溅开来,女孩儿们吓得放声尖叫,纷纷挡着头脸蹲坐在地上。瑟罗非这一下可是一点儿都没留情,女孩儿们裸露出来的小臂、肩膀、甚至是脸颊,都多少被割出了细细的血口子。
什么体面,什么优雅,什么气度?
瑟罗非好笑地看着眼前被吓得脸色青白的贵族姑娘们。
和她们斗嘴?没问题,她有一肚子能把她们说哭出来的脏话儿。
可她懒,旁边也没有一只红毛,这让她的灵感大打折扣。
能挥剑解决的事儿,为什么要动嘴皮子?
贝拉缩在一个圆脸女孩儿后面,憋着眼泪,怨毒地等着瑟罗非:“你,你不过就是一个粗鄙的海盗,你怎么敢,你怎么敢——”
粗鄙的海盗一翻手腕,大剑以万钧之势坠下,在一片能把人耳膜震破的哭叫声中,又堪堪悬在贝拉的肩头。
“嗅到剑上的血腥味儿了吗?”瑟罗非舔舔嘴唇,“学乖点儿,姑娘,为你纤细的脖子着着想,别这么冒冒失失地跟一个海盗说话。”
见贝拉随时可能晕过去的样子,瑟罗非也没太为难人家。她很快就把大剑抬起来了,顺手一摁插在了甲板上。狰狞的剑锋刚好对着那群贵族女孩儿们。
“我的裙子被你们撕坏了,你们谁把自己的裙子拿出来赔给我吧?”
她打量着贝拉,摇摇头:“你的肯定不行。你太胖,腰身那儿得宽上两圈。”
“你的也不好。胸平得跟没有似的,我得被你的裙子憋死。”
“你这土黄配亮绿是什么见鬼的品味啊,你给自己准备的裙子肯定丑得不行,我不穿。”
“……那么就你吧?劳烦站起来?还是要我帮帮你——哦,能自个儿站起来啊,挺好,带路吧,我跟你去拿裙子。快点儿,我赶时间呢。”
刚才还光鲜亮丽的女孩子们狼狈不堪地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那个扛着大剑的身影跟着她们的同
伴消失在前方拐角。
有一个姑娘终于忍不住,放声哭了出来。哭声中是满满的后怕。
☆、63| 4.16
【十一】
女剑士在一个充满了海盗的镇子里,在一个单亲家庭里长大。她从来就搞不懂体面人家坚持的那套——什么领结每天不重样啊,精致的下午茶啊,起航首夜的派对啊——她根本就不懂穿上一条能把自己捆死的裙子慢悠悠地跳舞转圈儿有什么好玩的。
现在,她正在和一条裙子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她明明从对方花里胡哨的衣柜里挑出了看起来最简单的一条裙子!她果然还是太天真了!裙不可貌相!
她好不容易找准脑袋和双手的出口,将裙子囫囵套到了自己身上。后背上一团七七八八的丝线又让她长长叹了一口气。
她艰难地走到硕大的落地镜跟前,背对镜子扭着头,反手回去试图将那些带子理顺——
“哎呦!嘶——”
心急之下,业务不熟练的女剑士果断地扭了自己的手腕。一阵酸痛之下她没找准重心,踉跄了几步还把一边小圆桌上的梳妆盒给带到了地上。
哐哐啷啷。
“罗尔?”
房门被猛地推开,高大的黑发男人几步冲了进来。他已经穿上了一身雪白色的礼服,宽肩细腰翘臀长腿,及膝的后摆随着他的走动,有节奏地向后扬起。
他的黑发被梳了上去,露出线条利索的额头。领口的扣子好好地扣着,还别上了一只带着细链子的金色领结。尼古拉斯身上永远带着一种不管天不管地的野性,被这样一套庄重的衣服牢牢束缚着,反而更引人想要去探究一下他布料下的,充满张力的身体。
“哇哦。”瑟罗非吹了声口哨,毫不掩饰自己的欣赏,“船长大人,你可以改行去做王子殿下了,嗯,看风格像是准备篡位的那种。”
转眼她想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形象,难得有点儿不太自在的感觉。
尼古拉斯显然也没想到自己闯进来会看到这么一副场景。他嘴巴张合两次,喉结明显动了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在做什么?”
“穿衣服——当然是穿,不是脱。”瑟罗非压下那一丝不自在,飞快地找回了自己的状态,似笑非笑地盯着尼古拉斯,“所以我如此有底气地站在这里,坦然面对一个骤然闯入我房间里的高大男人,而不是捂着胸口企图用嗓子把他的耳朵弄聋。”
这些日子下来,尼古拉斯早就能做到在女剑士的调笑下(看起来)面不改色镇定自若了。他硬着脸打量对面那个一脸痞子相、神奇地扬着小下巴的棕发姑娘,大致明白了她现在究竟遇到了什么麻烦。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转过去。”
瑟罗非:“啊?”
尼古拉斯憋着一口气儿,板着脸上前一步,直接将女剑士提起来,转了一面,又放下来。
“喂喂你做什么——”瑟罗非哇啦大叫,急着把自个儿转回来。
转到一半,她不经意瞄到那面落地镜里的景象,整个人就怔住了。
穿着白色礼服的男人屈下一边膝盖跪在她身后,动作有些笨拙地将那些丝丝带带从各处布料的褶皱中整理出来。他半低着头,微微皱着眉毛,有一丝头发轻轻地掠在他好看的额头上。
他的神情认真极了,好像他能通过这么一个整理带子的动作得到全世界似的。
瑟罗非盯着他微红的耳朵发了一会儿愣,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蠢事儿,连忙和见了鬼似的用力回头。
——她的颈骨发出不满的抱怨声。
她下意识绷直了脊背,紧紧地拽住身前的裙摆。
瑟罗非抢来的这条裙子没有时下流行的那种重重叠叠、没完没了的蝙蝠袖,也没有繁杂的领子和扎在胸前的巨大蝴蝶结缎带。当然,布满高档皮料搭扣和编织系带的束腰,和蓬松华丽、缀着蕾丝边儿和宝石的下摆她无论如何也逃不了……总之,这是那位小姐的财产中最简洁的,“一眼能看出裙子样儿”的一条裙子。
没什么经验的女剑士只求快不求稳,开开心心把它抢回来了。
然后就发生了她被缠成了个人形线团的惨剧。
她给自己挑了一件开背裙。
这条裙子的背面一直开到了腰线的最凹进处,而那些精致的皮绳和丝带,则应该按照一定的叠放顺序,沿着一定的走向,将她的后背网罗起来。
她之前把它们弄得一团糟。
现在,他严肃地跪在她身后,一点儿一点儿地将那些线团扯出、理顺,耐心地将它们一一贴上她的脊背。
她觉得自个儿后背、后腰的皮肤大概被什么讨人厌的海妖附身了。它们就像长了眼睛一样,用触感叽叽喳喳地向她诉说着她背后发生的一切。
指尖。
指腹。
凸起的掌指关节。
他刻意放轻的呼吸。
滑腻的丝带被小心翼翼地绷紧在她光裸的后背。那一刹那的力道也能让她有种提心吊胆的刺激感。
不不不这样不对。她必须得,必须得开口说点儿什么——
“你吃了吗?”
话一出口,瑟罗非就萌生了想要从尼古拉斯手中抢过那团绳子带子把自己就地勒死的冲动。
黑发的船长先是一愣,然后挑眉,偏头透过镜子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我是说,阿尤,阿尤吃了吗?”女剑士梗着脖子一定要让这个关于食物的话题继续下去。
“……”尼古拉斯再次把注意力转回裙子上,随口问:“你刚才没感觉到船身猛然下沉么?”
“没有。”她刚刚砸壁灯,抢裙子,吓唬小姑娘,忙得要命。
“阿尤刚刚自个儿爬上来了。会自己回来,大概是吃饱了的……努斑会长他们几个坚持要给它穿上他们提前两个月就订做好的礼服,说这样容易招来幸运。我看阿尤挺有兴致的,就随便它了。”
“提前两个月就订做好的?”瑟罗非很忧虑,“那糟了,现在肯定小了一号,也不知道穿不穿得上。”
穿还是穿得上的。
只是下摆的扣子一个个都崩出了扣眼儿,摇摇欲坠。偏偏海豹先生还一点儿都不怜惜它们,它侧卧在地上,打了个嗝,满足地用前肢刮了刮肚皮——
用了整颗硕大珍珠打磨而成,镶嵌了常青藤状金环的扣子滴溜滴溜地滚到地上。幸好它们真的足够大,才没有从木板的夹缝中直接滑进海里。
瑟罗非在女管事的要求下披了一件能把她从头顶罩到脚面的防水大斗篷,才被允许走进专门给阿尤留出的底舱。
她上下打量着打了领结,穿了一件小圆领子衬衫和无袖黑马甲的阿尤,开心地说:“瞧瞧我看到了什么?阿尤你有脖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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