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灵实在无聊,便跳至沼泽地中的一垛水草上。伸头钻进水中,俯瞰水中的世界。水下清澈透明,水草茂盛,密密麻麻的水生物飘浮在水中。她张开口,不停地吞吐起来,看着全是她爱吃的水生物,她忍不住将弟子服甩到岸上,一个跟斗便栽进水中。
她快乐地在水底追逐着小鱼群们,时光仿佛回到了她在百亩药田的日子。
她记起了被主人炫羽带出神兽岭时的情景:
那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她是被颠簸醒的,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正睡在一个背篼(dou)中。她爬了起来,便看见一个白衣书生正背着背篼,在背篼上方用两根竹子顶着一块遮阳的白布,刚好为她和他遮住了毒辣的阳光。
她伸出玉爪拉了拉他如瀑般的墨发,他回眸看着她笑了起来。他急忙放下背篼将她抱了出来:“灵儿,你终于醒了。”
“你是谁?”她好奇地看着他,头脑一片空白。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是你的主人炫羽,而你是我爱宠玉灵。”炫羽露齿一笑,轻轻爱抚着她的小脑袋。
“主人?怎么可能?”玉灵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我们可没有滴血认主。”
炫羽微笑,他伸出纤长的剑指,在他眉心一晃。在他的眉心便出现一只黑眶玉蟾的印记。接着,他又在玉灵的眉心点了一下,玉灵顿时看见主人炫羽白衣飘飘的倾城笑容,原来这就是属于他和她的认主印记。她微笑道:“主人。灵儿以后便是你的爱宠,生死相依,矢志不渝。”
说罢,她就皱起眉头来,疑惑道:“主人,爱宠是什么?”
他眯笑道:“呵呵,爱宠就是替补战宠,也是主人对宝兽的一种爱称。灵儿你虽然是资质最差的神蟾,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主仆同心,便可一起修道成仙。”炫羽细长的凤眼看起来是如此的迷人,就连是兽族的玉灵也怦然心动:“灵儿虽然天资愚钝,但一定会努力与主人一起携手成仙的。”
炫羽满意地点了点头:“灵儿想去什么地方?”
玉灵用两只爪子比划起来,用糯糯的女孩声道:“我要去有水、有糖的地方,糖糖越大越好。”
于是,主人炫羽就带她去了距离天枢仙城一千多里外的小山村:暮色之村。那里地处偏僻,百姓以捕鱼为生。用炫羽的话来说:塘很大,水很深。后来,她才知道:作为兽族的她和人族的炫羽是有种族代沟的,她说的糖是糖人,而不是炫羽心中所想的池塘。
自从她和主人到了暮色之村后,主人便在离村子三十里外的地方,开垦百亩荒地,种起了药田。他带着她一直种药田、炼丹药,并经常炼制许多丹药给她服下。说是可以增加修为,她就没放在心上。
随着时间的流逝,在玉灵十六岁那年。她心中也有了自己的想法:虽然她是最差的神蟾,但她也是只初期宝兽,具备修炼的资质和灵根。为何主人就是不带着她修炼法决呢?整天就知道喝药汤、炼丹药,难道主人就一点都不关心她的修炼吗?
终于有一天,在玉灵灌溉完药田后,她对主人提出了不满的质问。当时正逢炫羽心情不悦,他怒骂她整天只知道当米虫,百无一用的她,根本不配当战宠,更不配当爱宠,只配当奴婢、当药童来使唤。
炫羽的话深深地刺伤了她的自尊心。她来自神兽岭,再差也是只初期宝兽。怎么可以将她降低至二阶灵兽的身份?他说她只配做他的药童,连爱宠都不配。玉灵暗自在内心中发誓:一定要出人头地,不再做主人眼中的米虫,总有一天她要成为史上最强的蛤蟆女仙。
吵完之后,炫羽便不再理她,她伤心欲绝地呆在药田的池塘边,再也不肯回家,就这样她和主人的关系,就一直僵着。
后来,有一天炫羽说他要出趟远门,让她看好药田。一旦药田出事,绝不放过她,她才趁主人不在回到家。谁知三个月后,主人回来便出了事。
直到炫羽中毒倒在她怀中时才告诉了她隐秘,原来不是他不想带着她修炼。而是她的体质出现了问题,不过服下紫行丹后,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主人要她好好活着,趁着花容月貌,最好找个实力强横的妖兽嫁了。
什么最好?在她眼中看来,最好就是与美男主人永生相守。在她心中,她只知道:大道无情,她要与主人一起生死与共、携手成仙!再说了,他肯为了她冒死盗取幻化人形的紫行丹;她为何就不能为他盗取能医治百病的紫荆仙草?
玉灵一边在水中游来游去,一边回想着往事。倏然,眉心的认主印记发出浅浅的光芒,她急忙用双爪遮住,可又担心被人发现,便直接钻进水底的稀泥里。
内心深处传来主人炫羽焦躁不安的呼唤:“灵儿,你去了哪?快回来陪我。”
玉灵柔声传音:“主人,灵儿很快就回来,你等等啊。”
不一会儿,耳畔又传来炫羽失落的叹息声:“唉。灵儿,你已幻化成人。而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你不要我也罢。走吧,不要再来管我了。”
玉灵心如针刺,急道:“主人,你别胡思乱想。你不会死的,灵儿不会让你死的。灵儿还要与你一起携手成仙,我们要做逍遥自在的神仙主仆。你等等,灵儿马上就回来。”
“灵儿,你做不到的。这毒世间无解,能在有生之年看见你幻化成人形的样子,我已经很满足,此生无憾。若是,若是你能来陪着我渡过余下的日子,就更好了。”炫羽虚弱颤抖的哀求,令玉灵痛彻心扉。主人在召唤她回去,陪他渡过余生,他现在很脆弱,特别需要她的关爱和照顾。她该怎么办?就这样放弃回去吗?还是留在这里见机行事,盗取仙草?
她思考再三:不行。她一定要盗取紫荆仙草,她一定要治愈主人。
☆、012、出卖
就在水底的稀泥中,玉灵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丝微弱的气息。她神识刚刚探出,就立刻收了回来。因为她隐隐约约间看到了那微弱的气息,是来自一条巨蛇的身上。原来昆布师兄并未走远,他潜伏在水底密切监视着他们。
玉灵在稀泥中左右动了动,将稀泥用四肢刨开,做出调皮玩耍的样子。接着,便急匆匆浮出水面。绿萼依旧出神地望着天空,她高声呼唤道:“绿萼,水下有许多好吃的鱼虫,快下来饱餐一顿。”
绿萼顿时回过神来,也脱下弟子服,“噗通”一声响,一个跟头直接栽进水中。玉灵看向唐二牛,接着呼唤道:“二牛哥,你也来吧。这水里的水草似乎都透着灵气,比岸上的好许多。”
唐二牛听罢,摇晃着脑袋,站了起来。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沼泽地中,不时啃食着嫩绿的水草。玉灵故意将他们引至昆布潜伏的位置,在感应到他们到来后,昆布转身消失在沼泽地中。
玩耍了一番后,大家都筋疲力尽地趴在岸上歇息起来。看着夕阳西落,玉灵心中越发焦急起来。很显然,他们被怀疑了,还被幽禁了起来。要是一直呆在这里,不但不能参加新秀团体初试比赛,说不定活下去都成问题。
她细细思考着:难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令自己身份暴露了吗?可又觉得不像,有紫勋的保护,加上自己的谨慎,不可能出现纰漏。莫非是因为绿萼和唐二牛的原因自己也被牵连了?
趁着唐二牛和绿萼熟睡,她小心翼翼地放出神识探查着周边情况。昆布师兄已经离开了沼泽地,在整片沼泽地中只有她、绿萼和唐二牛。剩下的就是那看似透明,实则荧光闪闪的结界。想来结界外面正站着一群守株待兔的弟子们,就等着他们鱼死网破,以便一网打尽。
玉灵无奈,唯一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她只好闭上眼睛熟睡起来。
就这样无所事事地过了半月,昆布师兄并未按时出现。玉灵心情更加焦躁不安起来。
耳畔总是传来主人炫羽迫切的呼唤,要是真的盗不了紫荆仙草。她就得赶紧回去陪伴主人,不能让他孤苦伶仃地死去。她得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她爬到树林中,拿出田青师兄给她的通讯玉符。那是田青让她监视唐二牛而用的,在紫荆峰那晚她亲眼看着唐二牛离开木屋的,虽然出卖同伴实在是卑鄙无耻。但这却是她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
她在玉符上注入一丝灵气,玉符便发出银光闪烁起来,里面传来田青淡定的声音。“何事?”
她轻声回答道:“唐二牛。”很快,田青便回复道:“等我片刻。”
不一会儿,昆布师兄便出现在大家眼前。他已恢复人形,扫了一眼玉灵后,二话没说,便将她带走了。
只留下满脸疑惑的绿萼和唐二牛,隐隐约约中,玉灵听见绿萼向唐二牛解释道:“玉姐姐本来就认识仙门里的师兄,想来是送她来的那个师兄来找她了。有玉姐姐在,我们很快就会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唐二牛摇了摇头,不悦地蜷缩在草地上,继续打盹。
在一片绿树葱葱的密林里,昆布将玉灵带至田青身边后,便迅速离开了。
“说,他有何异样?”田青不耐烦地扫了一眼她。
玉灵深吸了口气,要她出卖同伴,她还是头一次。虽然有些不齿,但为了主人她必须这样做。“在紫荆峰那晚,我亲眼看着他离开了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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