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走出厅室,向重号房间走去。
接下来几日,到是天下太平,安然无事。
只是,简府里的简老夫人寿辰已至,她就是简雪奴的真正奶奶,简雪奴本来不想与简家有任何瓜葛,但边家奶奶执意要去瞧瞧,她就只好跟着去看看。
她知道,奶奶是舍不得她的女儿,也就是她娘,她的牌位还在简家祠堂里摆着,她们得去看一眼。
边家奶奶没有带芙儿和蓉儿,只带上孟妈妈前去。由于青植看上去机灵,南宫燕让他跟着他家小姐简雪奴前去。
南宫伯办事周到,在他们出门之前,已经差人将贺礼送去。
他们边家主仆四人,在离简府还有一条街的距离,下了马车,因为前面的路已经不通畅,全都停满了各式兽辇。
简雪奴扶着奶奶慢慢前行,听着奶奶的叮嘱,让她懂礼貌,该说的话才说,不该说的话就别说。
她很老实地应着,在众人面前,自然是不能让奶奶难堪。
180 重回简府
刚到简府门前,简雪奴向里望去,里面院子宾客爆满,看来他们已算晚到了。府门处已经没有接礼见客的人。
向管家见有人进府,才慌忙迎上来陪礼说些客气话,孟妈妈递上帖子,向管家认真看了看,见是边家奶奶。
大声报道:“贵客到。”向管家随即向旁边喊了声,“刘妈妈,请将边老夫人送进老夫人院中。”
“是。”刘妈妈殷勤跑上来。
向管家不放心叮嘱道:“这是老夫人的贵客,请务必小心侍候。”
“是,管家放心。”刘妈妈回头对边奶奶恭敬道:“边老夫人,请随我来。”
“是,劳烦你了。”边奶奶满意地应了声。
身边的孟妈妈知道,以前简雪奴她娘在简府虽只是妾,但身前深得简老爷宠爱,此时,她有些不高兴道:“刘妈妈,这位,是我家小姐,简雪奴。”
刘妈妈一听名字,随即转过身来,直愣愣地看着简雪奴,她知道自己怠慢了,这位简雪奴可是她简府的主子,只是养在外面娘家了。
“小姐?都这么大了?这跑进跑出忙的,都忘了边老夫人家还养着我们家小姐,刚才奴才该死。”
简雪奴见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她自然知道她们今天到这里来,并不是来摆主人威风的,自己从没把这里当过家,只是刚出生就被撵出去的被嫌弃的孩子。
简雪奴不想让她为难,拿了一袋银子放进刘妈妈手里,道:“刘妈妈,别这样,我并不是你们家小姐。我奶奶只是来见一面简老夫人。”
刘妈妈听她说‘我奶奶’,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她奶奶不是她家简老夫人吗?简雪奴接着道:“就是我姥姥。”
刘妈妈回转神,客气地推回银子,道:“小姐见外了,我不能收你的银子。”
“刘妈妈不用客气,我家小姐给的。你就拿着吧。”
刘妈妈听了孟妈妈的话。连忙称‘是是是’,便将银袋客气地放进袖中。
简幻西和简幻厅在前院,见到简雪奴的到来。他们都吃了一惊,简幻西不解道:“哥,她怎么来了?”
“不知道。”
简幻厅回答之后,他旁边一位奴婢上前对简幻西道:“小姐。听说是老夫人请她们来的。”
“哦。”
在大厅门前与宾客寒喧的简立,眼睛不停往她们那边看过来。简雪奴早已经看到他了,上次摄政王过寿时,她在台上被人掀了面罩,就是他和东方伽罗同时跳上台去的。
不过此时。当简立再看过来,简雪奴平视前方,像没看见一般。在她心里。从来也没有过这个无情无义的爹,今天要不是陪奶奶前来。她才不想踏进这简府半步。
他们跟着刘妈妈,从旁边花园,进入后院,进入简老夫人的小院。
这院子比外面清静许多,远远看去,只有几位老夫人在一处亭子下喝茶聊天。
她们刚迈进院子不久,门边妈妈得了刘妈妈的禀报,迅速前去,一会儿,简老夫人领着几位老夫人迎上来。
“亲家母,边老夫人,你终于肯踏我简家的门槛了,幸会幸会,我已经多年没见到你了,我们都老了,今天我们姐儿俩好好叙叙旧。”
简雪奴没想到简立不要她,出生后就把她扔了,可是这个老夫人却对她奶奶这般热心。
边家奶奶相比之下没有她那般热情,只是恭敬地应了几句。
刘妈妈挤到简老夫人身边,小声禀道:“老夫人,这是二小姐,简雪奴小姐。”
简老夫人看着简雪奴的模样,眼里笑出了泪,半晌无语,只管抹泪。边家奶奶示意她,让她叫声奶奶。
简雪奴上前礼貌施了一礼,道了声:“老夫人吉祥,老夫人高寿。”
边家奶奶见她不叫,也就罢了。
只是,简老夫人的反应,让简雪奴有些意外,她并没有上前热情地拉着她,要认她做孙女,只是抹完泪之后,就把她忽略了,并未与她说话。而是与边家奶奶叙旧。
这也正合简雪奴的意,她才不想多出这一家勾心斗角的亲戚来。
当人们都忽略她之后,她才与青植落后几步,逮住正要退出院去的刘妈妈,道:“刘妈妈,你能带我到以前二夫人边氏的房间么?”
刘妈妈显然不如先前般热情,主要是刚才她期待的,在老夫人面前递上她是二小姐的话,会让老夫人高兴,并能在老夫人心里得个好印象。可是没想到,惹来老夫人不高兴,除了抹泪以外,没有任何表示。
但她看在简雪奴出手大方的份上,再加上刚才进这院子时,简立老爷身边的人来递了话,让她好生侍候,所以她才敢到老夫人耳边去传话。
现在,既然她想到她母亲以前的院子瞧瞧,想来,老爷应该也是应准的。
“是,小姐请随我来。”
简雪奴见她颇为恭敬,比先前的快言快语生分了些,也没多说什么,只管跟着她去。
走到院前,看着院前的门框上方,写着‘月光院’三个字,她颇为惊异,她娘家在月光村,这里却叫月光院,并且她娘过世十六年了,这个名字还能在这里挂着,让她着实有些惊讶,你能说简立无情么?
难道他是过于在乎她娘,说她是害死她娘的真凶,才不要她?
简雪奴进入院中,里面花草繁盛,小鸟吟唱,不像是久无人居之地。
“刘妈妈,这里现在住着谁?”
刘妈妈听了简雪奴的话,应道:“小姐说笑了,这里是二夫人的院子,除了老爷常常到院中坐坐,喝喝茶,看看书,并无别人来住。”
原来她爹果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她娘还在世,并无离去的迹象。
简雪奴进入厅室,果然,里面打扫得一尘不染,一切都很有活气。并还有一位老妈妈和两个姐姐住着,见有人进来,几位迅速迎出来。
刘妈妈介绍道:“齐妈妈,这是简雪奴小姐,她来看看她娘的院子。”
刘妈妈的语气到是不惊不喜,可是听的那几个人,开始听傻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扑通一声跪下地,连连叫道:“小姐回来了,小姐回来了,我们终于等到小姐回来了……”
简雪奴没想到她们尽能激动成这样,又是跪又是拜的,她更没有想到的是,简立会把以前侍候她娘的妈妈和奴婢都一直留着,是想她有朝一日会回来么?
如果她娘现在还活着,也应是三十多岁年纪,看眼前这三位,齐妈妈也是快五十的人了,那两位姐姐也是快三十岁了。
简雪奴侧身对刘妈妈道:“谢谢刘妈妈,你去忙吧。”
“是。”刘妈妈应声退了出去。
待刘妈妈走后,她上前扶起齐妈妈,道:“齐妈妈,你们起来吧,我不是你们家小姐,你们家小姐是简幻西。”
“不,小姐,你就是我们家小姐,你娘过世时,让我们好好照顾你的,可是可是……”齐妈妈哽咽一阵,道:“小姐今天要是不认我们,我们就不起来。”
“好,你们起来吧。”简雪奴也是心软之人,虽然简立不承认她是简家人,可是下人们能记着她娘的好,一直守候在这里,她很感动。既然是娘以前身边的人,她也不能不管她们。
再说,这些年来,她们家主子都不在了,在这个府里,她们一定过得很凄惨。
那两位姐姐跟着齐妈妈站起来,一直用手抹着泪,齐妈妈起来后,对简雪奴介绍道:“这丫头叫阿兰,那丫头叫阿香。”
简雪奴瞧着那两位姐姐,都长得中规中矩,一看就是老实本分之人,相貌生得是中等偏上,要是打扮一下,应该很漂亮。
简雪奴微笑道:“两位姐姐好。”
“奴婢不敢,小姐别折杀我们了,如果不嫌弃,就叫我们名字吧。”阿香看上去嘴要伶俐一些。
“好。”简雪奴应着,道:“阿兰,阿香,齐妈妈,你们这些年来,一直守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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