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弥抽了抽鼻子,虽然细微,倒确是还残留着火药的味道。
“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这跟栗原有关系吗?”小弥又道。
“不知道,且看看吧。”榆儿摇头道。
又四处看了一回,并不见有何与栗原相关的东西。
人群看得一回便散了,榆儿与小弥便也回往净月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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苑中海棠已谢去,满树绿荫铺满一窗。
宁葭正在屋中抚琴,旭阳宫繁花来请,道:“二公主新得了一位厨娘,最善制作江南点心,特请三公主前去一起品尝。”
“其他几位公主去吗?”宁葭道。
“玉锦已去请四公主了,其他几位公主年幼些,今日未请。”繁花道。
“知道了,一会儿就过去。”宁葭道。
繁花行礼自回旭阳宫禀报。
“这个二公主,不知又耍什么花样。”芳容哼道。
“不过是吃个点心,哪里有什么花样,你别瞎说了。”宁葭道。
“她哪有那么好心,三公主,你可要当心些。”芳容道。
宁葭望着她,笑着摇了摇头。
与萧家的赐婚已撤去,宁葭心中轻松,脸上亦常现笑颜。
迟凛每每趁校场进宫之际,与太子同来蒹葭宫。
虽不能单独私会,但宁葭已经觉得很满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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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葭来至旭阳宫时,宁珀已来了。
宁阳正与宁珀相对而坐,谈笑家常。
见了她进来,笑盈盈地道:“三妹,你来了?”
“二姐。”宁葭与她行了一礼,宁阳便也还了一礼。
“三姐。”宁珀亦与宁葭行礼。
“四妹。”宁葭与她还礼。
“只我们姐妹三人,不必拘束了。”宁阳道。
“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芳容拉了拉芳绮衣角,小声道。
“多留心,少说话。”芳绮小声道。
宁阳与宁葭、宁珀吃了点心,又道:“我后苑小池塘中养了几尾难得的黑鲤鱼,二位妹妹可与我同去看来。”
“黑鲤鱼?这、确是难得。”宁珀道。
三人便至后苑池塘边。
果然有几尾黑鲤鱼,在一池碧水红鲤中鹤立鸡群。
“三妹,你这裙上,沾了点点心沫子呢。”宁阳道。
“是吗?”宁葭低头看时,果然有些绿色点心碎末。
芳绮忙上前替宁葭擦拭。
“二公主,您的茶。”繁花向宁阳递上一杯茶来。
芳绮正起身来,不想碰倒了茶水,洒了宁阳半身。
“二公主,奴婢不小心,请二公主责罚。”芳绮忙跪于地上道。
“你这奴才,也太不当心了!”宁阳厉声道。
“二姐,芳绮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宁葭轻声道。
“看在今日高兴,就不难为你了,自己掌嘴吧。”宁阳道。
“是。”芳绮应道,自己掌了几个嘴巴。
芳容在旁恨得直瞪眼。
再看宁葭,却只如平常模样,自己便不好发作。
玉锦已取了衫裙来。
“你、起来,替我更衣。”宁阳指着芳绮道。
芳绮愣了一回,起身来,与繁花一起进到阁间,与宁阳换了衫裙。
“这衫裙已不能穿了,便赏了你吧。”宁阳出了阁间,向芳绮道。
繁花便将宁阳方才换下的衫裙扔到芳绮身上。
芳绮愣了愣,叩头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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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回到蒹葭宫,芳容便拉过芳绮来,看她脸上还微微透着红印。
“你也真是,叫你自己打,你不会打轻一点吗?”芳容气道。
“二公主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打轻了,只怕事儿会更多。”芳绮道。
“她怎么不早点儿嫁出去,留在这宫里,就会祸害人!”芳容道。
看了芳绮手中捧着的衫裙,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抢过来扔到地上,狠狠踩了几脚。
“谁稀罕她的什么破衣服!”芳容恨道。
芳绮忙将她拉开,捡起地上衫裙道:“别乱来,万一传到旭阳宫,又不知闹出什么事儿来。”
“可恨我只是奴婢,不然非要她好看不可!”芳容更是怒道。
宁葭在旁闻得此言,低了低眉,上前看了看芳绮的脸,含泪道:“芳绮,你受委屈了。”
“三公主,你别哭,我没事儿。”芳绮忙安慰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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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德庄宫新竹姑姑领了几个宫女来至蒹葭宫。
“三公主,宫中有人失了物件,皇后娘娘让奴婢来查看查看。”新竹向宁葭行礼道。
“查看?”宁葭奇道。
“还望三公主行个方便,让奴婢了此差事。”新竹道。
“新竹姑姑请便。”宁葭便道。
新竹身后走出几个宫女,向芳绮等人的房间走去。
将屋内箱笼、床铺、柜子皆翻了个遍。
一个宫女出来,向新竹禀道:“姑姑,找到了这个。”
说着递给新竹一串紫玉手镯。
宁葭、芳绮、芳容见了这紫玉手镯皆大吃一惊。
“这是谁的屋子?”新竹问道。
宁葭等尚愣在当地。
新竹又问了一遍,声音大了一些。
“是、是奴婢的。”芳绮上前跪道。
“芳绮,既是你的屋子里得的,便跟我一起去回了皇后娘娘吧。”新竹道。
“是……”芳绮起身随新竹走去。
“芳绮!”芳容上前拽住芳绮急道。
“芳容,别着急,皇后娘娘自会秉公明断的。”芳绮拍了拍她的手道。
“三公主!”芳容忙回头唤宁葭。
宁葭亦望着芳绮。
“三公主,别担心,奴婢去去就回。”芳绮向宁葭笑道。
“快走吧,见了皇后娘娘,将实情说了便好。”新竹道。
几个宫女拥住芳绮,出来大红宫门,往德庄宫而去。
宁葭望着一众人走出了大红宫门,仍站在原地发呆。
“三公主,芳绮她……”芳容忙跪在地上向宁葭道,“你一定要救救她!”
“救、她?”宁葭顿道,“我、怎么救……”
“芳绮她肯定是被冤枉的!”芳容道,“一定是二公主她做了手脚!”
“二姐?二姐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宁葭道。
“我就知道她不会这么好心,她都是预谋好的!”芳容恨道。
又拉住宁葭哭道:“三公主,芳绮尽心尽力伺候你这么多年,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是、我、我知道。”宁葭亦哭了起来。
芳绮自小就在宁葭身边,又老成持重,宁葭很多事都要依赖她。
“可是,我该怎么做呢?”宁葭又哭道。
“你去请皇后娘娘彻查此事,一定能查出真相的!”芳容道。
“好,我、我现在就去找母后。”宁葭哭着点头道。
芳容扶着宁葭,两人连忙往德庄宫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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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庄宫中,懿庄皇后端坐首位。
邺妃与承妃分坐左右,宁阳坐于邺妃下手。
芳绮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道冤屈。
“宁葭来了?坐吧。”懿庄皇后向刚刚走进来的宁葭道。
宁葭便在承妃下手坐了。
“芳绮,你只说冤枉,可是这紫玉手镯却在你的床铺下找到了,这怎么说?”懿庄皇后正色向芳绮道。
“确实不是奴婢拿的,奴婢也不知它为何会在奴婢的床铺下,请皇后娘娘明鉴!”芳绮伏地哭道。
芳容在后轻轻拉了拉宁葭臂上的衣衫。
“母后,”宁葭立起身来,向懿庄皇后屈膝行了一礼,轻声道,“芳绮一向勤谨本分,请母后明察。”
“三妹!”懿庄皇后还未答话,宁阳已立起身来走至芳绮一侧,盛气地望着宁葭道,“如今赃物都搜出来了,还有什么冤枉的!难道我这个公主会诬赖一个小奴婢不成?”
“二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宁葭顿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看你就是想包庇这个贱婢!”宁阳转向懿庄皇后又道:“母后,这个贱婢这么胆大包天,连本公主的东西都敢偷,一定要好好地严惩!”
“偷盗之罪,其罪非轻,芳绮,你可知罪吗?”懿庄皇后向芳绮道。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偷,皇后娘娘……”芳绮一边擦泪一边道。
“母后,这只是场误会,芳绮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宁葭道。
“误会?”宁阳哼道,“什么误会?”
“二姐昨日赏了芳绮一身衫裙,想是二姐更衣时,不小心落在了衫裙中……”宁葭缓缓道。
“啊!”宁阳忽然恍然大悟地指着芳绮道,“我知道了!昨天你就是故意碰洒了茶水的,是不是?”
“不是、没有……”芳绮忙道。
“还说没有,你们肯定是预谋好了的!”宁阳大声地道。
“预谋?没有、真的没有……”芳绮哭道。
“莫不是让你掌了几下嘴,你便怀恨在心,趁着我更衣之便,就悄悄抹了我手上的镯子,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