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决明目，堪破古修洞府
莫紫宸吓了一跳，退后两步，看到杜观云眼中的光芒已经慢慢的扩散至四周，将整个石洞都完全笼罩。
杜观云口中一边说道：“我忘了告诉你，这是我的天赋异禀。当年我小的时候，还没有被师尊收入门下，也不知道曾身有灵根。我那时住在通都大邑，时常也有修士来往，遇到有灵根的弟子，一般都会收归门下。但很少有人正眼看我一眼。那时候我有眼疾，生下来的时候，眼睛上就蒙着一层白茫茫的障，看东西都看不清楚，看书要贴到眼睛边上才行。别人都叫我小瞎子。还是在十一岁那年，遇到我师尊，他见了我便大喜，将我们姐弟都带回山去，然后用一种叫做‘清静草’的汁液为我洗眼睛，连过八十一日，我便复明如初。从那以后，这对眼睛就变成了这样，师尊说这叫作‘决明目’，只有隐灵根的人才会有这样的天赋。在故老相传的典籍之中，说是可以断阴阳、明生死、知宇宙。”
莫紫宸咋舌道：“这样厉害！”
杜观云笑道：“哪有这样神奇，开始我也不过是能够夜中视物，看东西远一些。后来慢慢的，发现还能够看出人的心情喜怒，以及善恶之意。所以我这些天看你，也知道你不是坏人啦！再有就是，能够看出阵法之中的灵气脉络走向，王师兄布一般的阵法，都困不住我呢。”
莫紫宸恍然道：“原来如此！所以你发现这里有阵法痕迹，就是想看出来，它通向何处是吧？”
杜观云点点头：“当年的阵法布置的很是玄妙，不过好像过的时间太久了，施术者，也没有特意保存，灵气都散得七七八八了。如果不是我们这次被灵脉接引而下，触动玄机，也不会找到这里。”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在石壁上敲敲拍拍，忽然说道：“你退后！”她一手抄起大刀，势挟劲风，一刀劈去。
刀身如同切入了空气之中，寂然无声。刀身之上，纹路隐动，杜观云抓起一把灵石就抛了出去，在半空中噼里啪啦的炸响，莫紫宸只觉得眼前一花，本来厚重的石壁，忽然间变得软化起来，如同水波纹一般向着四周散去，紧接着，眼前便出现了一条直直的通道。
她张大了嘴巴合不拢来，原来方才的一切，居然都是幻象，可这实在是太真实了！要知道，她曾真的用手上去敲击过，给人的感觉，分明就是厚厚的山壁。
杜观云看出她的惊讶：“这也没什么稀奇，厉害的幻阵，可以定中生幻，自成世界，非一般的寻常幻术可比。这里应该只有这么一条通路，掩藏的真是好，如果灵气仍在，阵法完整的话，我是决计看不出来的。我们顺着这里往前走吧，要小心一点。”
她手执大刀在前面领路，莫紫宸小心的跟在后面。
这条甬道像是有人开凿出来的一样，虽然蜿蜒崎岖，但里面却很是宽阔，她们直着腰往前走，居然一点也不感到气闷。显然自有通风口。
杜观云惊讶的说道：“这分明是在瀛洲的山下，怎么从来没有人发现过，我也没听师尊说过！”
莫紫宸猜测道：“或许是他老人家早就知道，只是没来得及和你们说呢。”
杜观云道：“我或许是这样，但师姐受他的指派，掌控全山大阵，一草一木都在心中，她显然也不知道这里的存在。否则的话，早就应该来找我们了。咦，你看，这壁上有字！”
四周的石壁上，都有一层层的浮雕，图案的周围，都配有字，字体圆润平滑，极为隽秀。只是……她们一个也不认识。
杜观云看了半晌，颓然道：“我小的时候，跟着我父亲读书，古今的字体都见过，来了太华宗以后，修仙界中常用的几种字体，也都通识，还看过古时候留下来的典籍，这是什么字，我怎么一个也没有见过！”
莫紫宸猜测道：“可能是更久远一些吧，或者是什么稀有种族所用的文字，早已经消亡了，你当然没看到过。我们不妨看看图画，也许能猜到几分脉络。”
不过她们很快也放弃了，从那些图画上面，实在看不出什么来，有不少画的，好像都是在祭祀，有人对月拜天，还有的内容，画的好像是火山爆发的情景，总之看了全是一头雾水。
杜观云最后放弃似的说道：“这里也许是古时候某个部族的聚居地，后来发生了地震，把他们都埋在了下头，所以我们才会在地底见到这些壁画。”
莫紫宸摇摇头：“你觉得，以那些山民的懵懂，他们会懂得如此布置幻阵吗？”
她指了指前头，“我们这一路上，看到这样的岔口，应该有好几个了吧？每一条岔口，应该都是通往我们刚才所呆过那样的山洞，我想，每一个岔口，应该都通向一个地方，我们现在找到那个地方，应该就可以出去了。”
杜观云的精神一振：“还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如果真是古修士所布下的禁制，那么一定会非常危险，你小心点，走在我后头。”
她们两个慢慢向前走去，也不再着力研究四周的壁画。她们两个，虽然聪颖灵慧，却都算不上那种多思之人，这四壁上的图画与文字，其实也是一种极为玄妙，直指人心神的阵法。如果修为较高的人，看得多了，反而会容易坠入魔障，永远迷失在这片山道之中。
她们两个将其抛在一边不看，反而在无意中应了这阵法“直指本心”的原意，一路上缓缓前行，忽然觉得身前变得宽敞起来，甬道似乎比先前宽了几倍。莫紫宸道：“你看，这四周有架子！”
在她们的两侧，立着是一个个的木架，上面雕着好看的花纹，架子上布满了尘灰，不过薄厚却不均。莫紫宸仔细的看去，说道：“这架子上面原先应该放得有东西，只是后来被取走了。你看，这些应该是瓶子印。”
第106章 九华祖师，万年寒玉
她刚要伸手去摸，杜观云道：“别动！”
她一把将莫紫宸的手抓住，连声音也放轻了些，“这应该是修士所用的木格。用来存放炼宝之物，以凡灵丹之类的。”
她小心的避开身前的木架，一边向前走，一边说道：“通常这些架子，若用石雕，或用木制，若是木制的，虽然质地坚韧，也不可能几万年不腐，你现在看到的，应该只是保持着形状，用手一碰，就会化灰四散。我们还是不要触动先贤遗迹的好。”
莫紫宸有些兴奋的说道：“难道这里真的是古修洞府？”
杜观云沉吟道：“看上去很像，但按理说不应该啊，如果真的有，师尊怎么会没有发现，不告诉我们？”
她们继续前行，周围的两排木格都被掠过，上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只有几个瓶子似乎还放着，但莫紫宸却没敢去动。这时她们忽然感到脚下传来“踏踏”的声音，似乎地面的质地与先前不同。
杜观云低头看去，“这是明光石！不错，以前的修士，都喜欢用它来布置洞府，在入定的时候，可以收清心摄神之效。不过这种是灵石矿脉的伴生之物，现在越来越少，已经很少有人再用了。这布置洞府的不知道是何人，居然有这样的大手笔！”
莫紫宸这时忽然觉得身前有光芒，处在黑暗中时间长了，她居然有些不适应，半遮着眼睛，抬头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看！”
在她们身前，便是甬道的末端出口，并不像他们所想象的，是一片石洞或者大殿，而是一个山谷。
四周壁立千仞，一道道的飞瀑流泉从上空坠下，若不是光秃秃的没有树林栽植，简直就是一个洞天福地一般。
在这山谷的正中央，有一片巨大的水潭，潭水晶莹透亮，闪着寒光。像是一整块透明的水晶一般。四周的石壁上，有着一个个凹进去的坑洞，里面刚好可容一人，底部也有凹陷下去的痕迹。莫紫宸咋舌道：“这不是有人打坐，所坐陷的痕迹吧。这需要多大的工夫！”
她细心数了一数，这些坑洞，刚好是九个，呈半圆形的将水潭围在中央，她这时忽然想起了自己在玉佩空间中的水潭，不过与眼前的并不相似。
杜观云却呆呆的仰头向上看去，在她的眼前，那片巨大的石壁，笔直的立在地面上，如同一幅巨幕一般，上面被人刻出了一幅画，是一个身材修长的道者，他脚踏祥云，头戴冠冕，如要破壁飞去一般。
她忽然间拉了一下莫紫宸，跪倒在地，向着石壁恭敬的颌首，说道：“这是本门祖师！”
莫紫宸吓了一步，也跟着她跪倒行礼，两人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才站起身来。莫紫宸问道：“是创建本门的祖师？不过我曾经在门中见过祖师的画像，与这个人并不像啊。”
杜观云摇摇头：“不，这是手创九华仙宗的那位祖师，也是我们本门祖师的授业师尊，他老人家早在数万年之前，就已经飞升灵界了。这是他的画像，与九华山中所供奉的那尊一般无二。你是没有正式入门，要到九华大典之时，才能够参拜，见到真容的。”
莫紫宸指着周围的那些石洞说道：“那么，这些地方，应该就是那另外九位前辈的修炼之所了？”
杜观云点点头：“应该就是了，没想到九华祖师，在瀛洲的山下，还留有一座道场，只是这里空空荡荡的，当年是做什么用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