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宫里的妃嫔除了子曰大约没人真正好眠,未央宫和康寿宫所发生的事情她们怎么也打听不出来,不过她们都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第二天早晨起来后,鱼服便问子曰,书房那些写满字的宣纸该如何处置,宫人打扫时,也不知道该丢掉还是该存放,量……挺多的。
子曰想到那些已经没什么价值的东西,直接挥手让鱼服处理掉就行了。
小聪明的鱼服拿着那一大摞宣纸,想了好半天,决定找个理由呈给皇上!伺候主子已经六个多月了,有些事情她还是明白的,主子现在的位份,别说一个公主都无法自己养,若是生了个皇子,那就更没办法养了。
她现在和李嬷嬷关系还挺好,有时也会听李嬷嬷说些过去的事情,宫里的妃嫔最是寂寞了,有了孩子就有了寄托,若是主子的孩子生下来就抱养给别人,主子岂不是要伤心死。不管能不能成,搏一搏总是好的,于她也只是举手之劳。
这一次,一旦主子的药方起了作用,皇上一定会厚赏的,如果皇上看到主子这些研究过程的辛苦,说不定会更加感动,没准就个主子连升几级。
鱼服的想法还是很美好的,只是那摞宣纸到了赵凰凌手中后,除了鱼服猜到的一些感慨,赵凰凌看的第一眼感觉便是:以后一定要好好督促宁容华练字!太丑了!
当即,赵凰凌看完了那些狗爬字后,命人好好存放着,不可弄坏了。
中午子曰去太后宫里陪太后聊天时,太后还是说了关于子曰隐瞒皇上病情的事情,子曰敏感的发觉太后不似以往那种敲打,而是以一种亲厚的态度与她谈论。想到早晨鱼服说皇上昨晚来过康寿宫,她瞬间就明白了。
太后对她态度的扭转是她一直想看到的,既然太后都先摆出了友好的姿势,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紧接着俩人谈论了一些关于南方疫病的事情,太后夸奖了她几句。子曰觉得总谦虚没意思,索性转移话题,引导太后聊别的去了。
从康寿宫出来的那一刻,子曰觉得今天的天空都不一样了,格外的清新,令人愉悦!
当时,她想到将这次疫病与皇上的病情套在一起时,这个想法无疑是大胆的。皇上当时的症状确实符合了黄热病的几个病症,但也仅仅是符合,再者就得过太医那关,好在这个病太医以前都没见过,加上皇上那时她是暗地用药,误导他们的诊断是很有可能的。
紧接着,药就是关键了,她很快想到侍奉太后时做的药膳,那时候她为了研究,除了去太医院借医书,还经常领些药材。那时有太后的恩准,太医院的人也不会想她拿这些东西干什么,而且她基本拿的都是一些常见的药材,更不会往歪处想了。
为了这个计划,子曰将伺候太后时在太医院领过所有的药材都默写了出来,经过改造,她的记忆力变好了很多,算是很顺畅的写了出来,然后一样一样的对照,大约是老天爷都帮着她,她在曾经领过的药材里找到了治愈黄热病药方里的所有药材。
那个时候,她就知道这个计划成功了一半,还有一半,就取决于皇上是否会相信了。她来来去去将整件事串联,层层剖析那里会出错,不说是很精妙,至少她觉得是找不出破绽的。
最关键的一点,她还得感谢德妃,如果不是德妃那样癫狂,那么这个计划就缺了一环,不够完整。
计划成功了,子曰整个人都很轻松,位份或许是她迫切需求的,但那得看缘分,谋划好也得看皇上的最终意思。而她从这件事中已经得到了好处,皇上和太后对她好感度火箭般上升,就凭皇上能为了她来康寿宫一趟这点,就让她振奋!太后对她愈发亲厚,让她觉得更加圆满。
鱼服和李嬷嬷也感受到了主子的好心情,只不过她们心里的想法却另有不同,她们一致认为主子这是研究出了药方,又被皇上重视,所以开心。更多的是,为救了疫病之人而开心!
完结了疫病研究的事情后,子曰依旧投入穴位按摩的熟练当中,这个按摩老人和女人她都试过,只是这个夫妻,她还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在皇上身上试一试。
虽然现在的局势很好,但这个技能可不能抛之脑后,都说女人心海底针,男人的心又何尝不是多变,特别是面对后宫那么多美女的时候。她不求得到皇上的真爱,哎,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存不存在?反正如果能让皇上在精神上依赖她也是很不错的,未来的保障嘛!不过早已经熟练的东西,已经没什么初次时研究的新鲜感了。
子曰骨子虽然懒得动弹,但也是个闲不住的人,现代时有电脑,来了古代就只能研究研究做菜啊之类的。随着月份增大,她现在的肚子也渐渐变大,太后每次看她挺着个大肚子,便让她不用这么频繁的来康寿宫,因此子曰也顺其自然的减少了去康寿宫的次数。
她现在每天唯一走的运动就是饭后散散步,其余什么也干不了,李嬷嬷也不让她干。除了往常的作息安排后,子曰现在又加了一项练毛笔字!
以前她的字都不是特别丑,可是换成毛笔之后简直就的不忍直视啊,特别是皇上对她字的评价,还有太医初次看到她字的拿着扭曲表情,都印在她心里,太伤人了!反正每天哪也不能去,什么也不能干,练上一两个时辰的字打发时间也好。
其实练字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太无聊了!没有电视,没有电脑,没有小说,什么都没用。你说智能世界里有?可她不能整天睡觉在智能世界里待着啊!
德妃的事情过后,不知道李嬷嬷是怎么回事,大概是觉得她也有脆弱的一面,有时间就跟在她屁。股后面,不比鱼服,只要她一做什么,李嬷嬷一准唠叨,吃多了胎儿太大不好,睡多了生产时乏力不好,走多了累着了不好……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今年因为疫情,没有安排去避暑。终于,在子曰每天掰着手指头数着生产日子的时候,距离她呈上药方过去十天,南方那边传来好消息,药方有效果!
赵凰凌特意到寄畅园来告诉了子曰这件事,子曰看到赵凰凌眼里的兴奋与那种松了口气的感觉,也更加觉得他这个做皇帝的不容易。一旦国家发生什么大事,他就得跟条狗似的守着,要是没处理好,老百姓骂的也会是他。
她也第一次看到,这个处理政事时手段果决,面对女人时会带着一丝柔情,和她熟悉了之后又无比唠叨爱管东管西的男人。原来开心的时候,也会跟个孩子一样!
因为疫病蔓延得有些广,赵凰凌与子曰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后便离去,他还有更多的善后事情要处理。
第二十天的时候,疫病已经基本控制,此消息更加让人为之鼓舞,之后又过了一个月,疫病的危急已经解除,善后工作正在有序进行。当子曰迎来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肚子也已经八个多月了,更重要的是她迎来了封嫔的圣旨。
赵凰凌跟太后商讨晋升位份的时候,太后只觉得封个婕妤就很好了,毕竟子曰有个封号,封嫔一下子就凌驾在今年新进宫的那些妃嫔头上,大臣们会有异议,到时候要是给子曰扣上个后宫干政的帽子……
可赵凰凌认为这次疫病去除的关键就是子曰的那张药方,只封个婕妤显然是不够的,只是封的嫔,又不是封皇贵妃和皇后。疫病的严重性满朝上下都知道,谁敢有异议,那么这个人也不值得重用了。
其实太后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正如皇上说的那样,不是封皇贵妃和皇后,其余的怎么册封她都随皇上的意思。
这道圣旨同时也告诉众人,宁嫔是疫病危急解除的大功臣,若是没有她的药方,死亡人数将无可估量。而后宫妃嫔猜测的那件事都得到了最准确的答案,顿时,宫里又撕碎了无数帕子,摔烂了无数瓷器。
自从上次德妃被太后训斥过,她倒是改了以往发脾气就砸东西的习惯,只是她也变得越来越阴沉。
如织看着这样的主子,特别是那脸上扭曲恐怖的表情,她无比怀念那个情绪外露的主子,至少那样个主子发完脾气后心情变好,也容易哄住。而现在……主子越来越阴沉沉,就好像鬼魅……而且听不进任何人的劝阻……
李容华原本只是来给德妃例行请安,看到德妃那张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她内心的小人肆无忌惮的笑着。她最讨厌德妃这种双面人的嘴脸,外头装好人,回到宫里就冲她摆脸色,她又不欠她的。皇上不来这就是她的错,她怎么没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伺候了皇上这么久,连人都拢不过来,活该!
哼!宁嫔如今步步高升,谁不知道宁嫔是在太后那起来的,而太后可是德妃的亲姑姑。自己的姑姑去帮别人上位,多好笑了。
看看人家宁嫔多得太后喜欢啊,现在连皇上都拢过去了,反观德妃,什么都没有,除了有个四妃之一的位置,还有什么?皇上还过来那也是看在德妃母家的面子上,可不关德妃一点儿事。太后那就更不用说了,明眼人都看得出太后现在对德妃就是冷眼旁观。
虽然她不知道太后以前怎么对待德妃的,但现在确实是一点都不像姑侄。这德妃也是傻,好好的一个靠山,生生给自己作没了,怪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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