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将我甩出來的那个人……咬牙切齿也不足以表示我此时对他的愤怒。
“你在生气,”
废话,瞎子都能听出我牙齿打架的声音,都能知道我在生气。
“因为我沒有让你见那个洛什么的。”
“不是洛什么,是洛卿。是一个看上去很清秀为人特别和善说话甚为好听做事相当稳重的一个谦和君子。”
封钰的脸色不是很好看,笑容依旧在,温度却骤然下降,那个笑像是画在上面,但画底的那张图是浓郁的阴沉。
他走进我,步子缓慢,却在停下的时候突然俯身,顿时放大的一张绝色脸蛋让我有些无所适从。
“你才去两天……看样子你的桃花泛滥啊,阿柯,,”他叫我的名字尾音拉的很长,长的阴森森的。我忍不住牵动嘴角干笑了两声,应和道。
“还真是啊……呵呵,,”
他眼角的笑意浓了几分,却也阴森了几分。
“那你有沒有告诉他,你是有夫之妇呢,”声音很是柔和,可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冷。
“这个我倒是沒说,”见他眸色一抹狠戾,赶紧解释,“他又沒问我这个。”
脸颊传來他手指滑润温润的触感,轻轻摩挲,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别人不问你也可以说的,下次一定要记住。”
我顺从地点点头,其实根本沒有注意他到底在说什么,到底要说什么,只是感觉他的手掌从我脸上慢慢滑下,滑过下巴,又缓缓伸进衣领中,停顿下來,眼睛也盯着我的领口,然后眸色越來越沉,越來越黑,越來越深遂,越深不见底……
这个时候,他刚刚说过的话才福至心灵领悟出來,原來,他以为我红杏出墙了。
有了这个意识,很容易发现他视线锁定的是什么,,我换掉的衣服。
突然脑子里闪过一句谁说过的话,,男人就是衣服,喜新厌旧是女人的天性……
“那个,这件衣服是因为昨天下雨那件衣服要不得了,洛卿就给了我一件新的……”说完,封钰僵持在眼角的笑意也沒了,我顿时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这不明摆着说封钰要不得了,洛卿是新欢吗。
“其实这件衣服也不是新的,是别人穿过的。”
封钰嘴角的笑意也褪尽了,我真的绝望了,这么说都不行了吗。
但这话确实也不太对劲,就好像再说洛卿是别人用过的人一样……哎呀,我不解释了。
“阿柯,”
我垂头丧气地别过头去,我真的无力解释了,便回了一句,“干嘛。”
他手指抚过我颈上,顿时像被刺扎到一般,我下意识打开他的手怒吼一声,“你干嘛,不就是在别的男人家里住了一晚上吗,你至于用针扎我吗。”
手摸着被扎的地方,看封钰深沉的眸子,像是万年不化的两极山的冰壁一样,是在不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只是他的那些前科让我觉得被扎的这一下,还不知道他又要做什么事呢。
“你又想做什么,控制我的意念吗,”
我真是无语了,封钰啊封钰,我都这么死心塌地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你被什么东西咬了吗,”
封钰一句话我愣了一下,感觉反应过來,然后想起在柳树上,好像是被虫子叮了一口……好像就是这个位置。手指不自觉也摁了一下,顿时被针扎的感觉又回來了。
我不解地问封钰,“这是什么虫子咬的啊,还在疼。”
他不回答我,只是背过身去,倒也沒离开,但是也不说话,像小孩子闹别扭一样。
我……
好吧,确实是我误会他了。
“那个,相公大人,奴家昨夜只是为了躲雨,那个洛卿就是一个十五六的孩子,而且昨天夜里他爹爹过世了……”他的背影动了一动,仍旧是沒有转过來,我只好哄孩子一般拉着他的衣袖撒娇,“是真的,他还有个妹妹。”突然灵机一动,想为什么一直都把事往洛卿身上推,干脆说,“这件衣服是他妹妹紫茶给我的,我要回去,是因为紫茶好像有什么秘密……你知道,我最近就是比较容易对一件事好奇,沒有搞清楚,便想着回去。”
终于,他转过身來,我立刻咬着嘴唇,带着一双求知若渴的眼睛对着他眨巴眨巴,以表示我说的句句属实。
他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尽。我却觉得亘古一样长久。
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最后他告诉我脖子上的伤口是一只蚊子咬的……
☆、采花大盗
如果沒有回來,那么我真的有在去洛卿家叨扰几日的心思,但已经回來了,这股子劲头也淡了下來,但还沒有干净掉。
封钰本來应该能够去段日子的,但几天的功夫变回來,我问过他,他说:“按照直影老头的说法,他新培育出的花在凡尘有心愿为了,下凡报恩去了。我被死拉硬拖的和他下了一百零七盘棋,这才趁他和自己童子攀谈之时甩了他回來。”
他还说:“本來是想把他新培育出的紫茶花给你摘來,你们女孩子家家都喜欢这种的。但白去了一趟,娘子你要怎么惩罚我來呢。”
我撇撇嘴,想他上天赴宴竟然是为了给我摘朵花。这事说的轻巧,前几年柒袁谛还在地府的时候,有一次我们聊到了曼珠,又由曼珠聊到了花,又聊到了花的起源,因此聊到了天上培育花的直影仙者。这个仙者据说是王母孙媳的娘家的侄子的三 娘舅的九叔公,因为年纪大了,又沒什么本事,偏偏喜欢花花草草的,王母便教他在瑶池修了间宅子,专门培育新品种的花卉。
培育出的新花卉,要在瑶池花海中种植。
瑶池里的花当然不能采摘的,更何况摘了带出九重天。而新培育的花种更是不可能。
现在封钰说的这么轻巧,让我不由得哭笑不得。真不知道,他是哪里來的自信。
若说当年他还是镌阳上神的时候,不管是谁都要敬他三分是真。但他现在早已离职做了鬼君,按规矩,鬼君上天就已经不是规矩了,还想顺走王母都沒來得及看一眼的新花种……脑袋里忽然闪过四个字,,采花大盗
不由得再问一句,他到底哪里來的自信。
封钰见我许久不回答,凑到了我身前,离我只有十公分的距离。
“娘子你惩罚我吧。”
我呆呆的,“惩罚你什么。”
坏笑:“罚我让你满意。”
脚底一空,顿时了悟他的意思……
唉,算了,这货都准备去天上给我摘花了,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突然觉得好像忽略了什么,想起他先前的话,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问道:“你刚刚说直影那老头培育了什么花。”
他有些不耐烦,“紫茶花,淡紫色的,闻着还有浓浓的茶香味……”他突然低头对着我的锁骨咬了一口,我吃痛地啊了一声,却听他说:“你能不能有一次,哪怕一次专心点的。”
我……
紫茶这个名字已经好久沒有出现在我的耳边了,忽然又被封钰提了起來,虽然此紫茶非彼紫茶,但总是很容易勾起对洛卿家紫茶的记忆,本來淡去的好奇心,又浮了上來。
其实要论起好奇,也沒有什么好真的好奇的,但总是想起來。我认为应该是我在地府过于无聊了,好容易遇到一件事,便较真起來。
那天我去封钰的书房,,他本來处理公事都是在大堂的,但几年前一天,他突然说什么年纪大了,走來走去的太累,索性让别人走來走去,他乐的安心的把公事也搬进了书房。
这个柒袁谛有说法,“你哪里是年纪大了,明明看上去是年轻人,但给你送文件的看上去花甲不止了。依我看,你是想守着阿柯……啧啧啧……真是腻死人了。”
封钰却说:“你再叫一声阿柯,我便拆了你的骨头。”
柒袁谛:“……”
偏巧不巧,我到的时候,封钰正在勾画准备投胎的魂。虽然做了几年的鬼君夫人,但对于他的这些事我连皮毛都不晓得。只知道,他每天忙得时候我都看得焦头烂额的,但他从善如流,得心应手。而且,忙完之后多半天的时间,他都是陪在我身边……就这么腻着,竟然过了这么多年,而我竟然沒有感觉出腻來。
我走到书房的软榻上坐下,这个榻也是他搬公來书房添的,对外称累了可以休息,但休息还有一张床,虽然不大,但也足够他休息。而添得这个软榻,竟然有四张床那么大……
他见我对我笑了笑,沒有说话,我随手抄了本话本子來看。
对于他的那些书我是真的无能,所以特意求着水蛇娘子要了几本话本子。
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过着,我将话本子合上,封钰还在书桌前专注着。我真的觉得这个人好有耐力。
“看完了。”他头也沒抬问我,我嗯了一声,说,“封钰,你在这里一憋就是半天,你怎么可能憋得住。”
其实我本來也是相当憋得住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越发憋不住,总想闹出点事來。但无奈家教夫教严格,在封钰寸步不离,滴水不漏的严格督促之下,竟然一事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