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月要炸了。
看弓月这副看起来很像是被雷击的被感动相,云闲微微一笑,手指又是一划,又一封信笺浮起,自然还是叛烙的声音:“阿妙,我见过千千万万美丽的女子,却从未有过一个能比得上你对我展颜一笑……”
云闲面上一震,连忙收手:“错了,错了!”
弓月却是压根就还没回过神来。
“阿月,我写了数不清的信给你,却没有一封交给过你,我指望着有一天你可以明白我的心,却又懦弱的害怕你真的有一天明白了我的心而将我打入地狱……”云闲这次特地看了一眼,这才又展给弓月来听,这边叛烙的声音悠悠而深情的响起,却是没想到那边山洞里叛烙本人的声音也响了起:“好痛,这是哪里……”
咣!
闪电般的,连云闲都没反应过来,弓月长袖一挥,一道凌厉的白光自指节脱手而出,直袭山洞,就听叛烙唔的一声后……
又厥了过去。
云闲惊傻:“他好不容易才醒来,你怎的又……”话未完,突然如梦初醒,惊看着自己手中这过满而溢的信笺,失声道:“莫非叛烙那小子并未向你告白?”
弓月万分钦佩云闲这强大的自信和自作主张,她这边才无语的点头点了一半,云闲却是一不做二不休了,一封封的将信笺展给她听,那些伤情到快断气的酸诗让她觉得就像是一道又一道的天雷似的,劈的她连出声打断的力气都没了。
弓月几度怀疑,云闲极有可能是哪里瞅着她不大爽利,势必要用叛烙这些酸信将她给劈的当场交待了不可。
因着实在是承受不住,还在想着一会子叛烙可别再幽幽醒转瞧见听见这边的情况才好,她趁云闲乐的专注,暗中捏了个仙诀,一把火噌的点起,将那些信笺烧了个干净。
那时弓月还尚算年少,虽然年纪不小,但对于情爱之事连个新手都算不上,门都不曾入,有的顶多也就是个少女情怀罢了,纵然这一把火烧了个干净,可云闲却不急不燥,袖子一挥灰烬散尽,手腕一回绕,竟又是一堆过满而溢的信笺出现在他掌中,还是哗哗的往下掉。
他正欲再展信笺,弓月却是肃了面竖手止了。
伸手,随手抽出一笺来看。
叛烙好耐性。
又抽出一笺。
叛烙好深情。
“你便是再一把火烧了,我还能再拿出这么些来让你看。”云闲淡声道。
弓月心中有些说不出来的涩感,只觉得叛烙字迹不怎么样也就罢了,文采也不是太能拿得出手,唯一让她觉得甚有分量的,便也就是这些信笺的数目了。
她心中涩。
她觉得自己似乎隐隐被打动了。
她将信笺塞回云闲手中,深吸了一口气,面容复杂的向山洞里走去。
叛烙连着遭她两次重击,也不知道疼不疼……(未完待续)
☆、第072章 幼时情事
那山洞是天然的,但却有收拾过的痕迹,很是齐整,靠里的地方有一个石床,叛烙正歪在上面。想着云闲一路驾轻就熟直奔此处,弓月心里不禁有些走神的想这里没准就是云闲的另一个秘密小基地什么的,一边往里走一边心里还在想着一会回去可要留心一下路,以后来这里盯守,没准与云闲偶遇的机率更大些。
叛烙在石床上一动不动,她不知道叛烙现在情况怎么样,当时那第一个爆栗,后来他自然醒来,足可见那一下子没什么大事,但是她后来又出的那一招,现在心里掂量起来,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一急之下用了几分力,看叛烙这样子,她这时此番才觉得有些大不妥当起来。
想着云闲方才的忌惮,她也觉得头大的很,上前去便就摇叛烙。
左摇右摇前后摇,他却始终不醒。
她力度加大了些,直到手都已经掐了起来,掐出了自己一身的汗,叛烙却还是不醒。
真的无法了,总不能去掌掴魔界未来的继承人,弓月准备召出法器来,后而一通劈厉啪啦火星子闪过——他,仍旧未醒。
云闲站在洞外看的嘴角直抽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提点了一二:“你那法器只怕是只能劈的他皮肉开花,终究治标不治本,不如用我的,一次性下个猛料,兴许就醒过来了。”
弓月觉得甚有道理,云闲向来对仙器这些东西颇有兴趣研究,手里也有些宝贝,自己的不行,云闲那里定然有些了不得的东西可用。拭了拭额际的汗,收回法器扭头还未开口,就见云闲手中拿着一块帕子正递给她。
她心里立即有些喜滋滋,觉得云闲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见自己这一通折腾,还体贴的递贴子过来给她拭汗。
她接过就轻轻的朝自己的额头点了点。
“别!”云闲的声音还是慢了一拍。
如针刺一般的痛感从额头直扎大脑的感觉当真不是太好受的,痛的弓月若不是还有一分清醒知道自己尚且还面对着云闲。只怕根本就忍不住要呲牙咧嘴了。
“我的天。这是什么东西!”弓月忙收回手,瞠目盯着手里的帕子,这才发现这帕子有些许破旧。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她当即就有些凌乱,想着云闲这般云清风淡的人物,私物却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讲究。刚才拭拭汗罢了,就这般刺扎的。别是一块抹布……
心里觉得腻味,却是不好意思当着云闲的面就面露嫌弃,她咬着牙才没把那块抹布一样的帕子丢到地上。
“这是当年曾经擦拭上古十大神器的圣帕!”弓月不语不言,云闲却看得出来弓月眼中的嫌弃。翻了个白眼道:“这圣帕集十大神器的灵息,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寻来的,还牺牲了我的辟风铃才换来的……”
“什么?”弓月拎起这块破帕子。不敢相信的吞了口口水,瞪眼看向云闲:“我真是想不明白。云闲你怎么会用那么珍贵的辟风铃去换这么一块擦拭仙器的破布!你知不知道,这只是一块布!我真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居然还会有人收藏着这个东西,然后敲诈你等你拿神器去换!”
“你懂什么?这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是仙器宝典里也没有收录的好东西!”云闲极是蔑视的看了她一眼,完全懒的解释,直接告诉她怎么用:“针扎就对了,你拿它去刺激刺激叛烙的心肝肺什么的,兴许就醒了。”
弓月质疑这块布,但却是打心底里并不质疑云闲的,于是便就硬着头皮满是狐疑的照做了。
拿着破布在叛烙的胸腔擦了一遍,叛烙没反映。
她回头皱眉看云闲。
“隔着那么厚的衣料能有什么反映,你解开他的衣襟。”云闲道。
“我……”弓月真想说要不你来,云闲却打断了她:“人是你劈昏的,你是不是得负全责。”
“……是。”弓月深吸一口气,伸手去解叛烙的衣襟,伸手快下手却慢的让旁观者急,总算是解开了之后,她硬着头皮闭着眼,拿着破布伸手进去,对着叛烙的胸腔就是一通抹拭。
叛烙依旧没反映。
云闲见状不禁也纳闷,啧了一声:“兴许这小子心中有情结难解,你试着说些他爱听的话试试。”
“我哪知道他爱听什么?!”弓月听云闲也觉得这样没用,赶紧就把手抽了回来,在身上来回擦着手心手背。
“你刚才听了他那么些情话,你说他爱听什么?”
弓月撇了撇嘴,委实觉得自己这一趟很是冤枉。
左右叛烙都是被他所伤,成了这副样子,要是真让她给整出个好歹来,只怕仙魔两界又难安宁,这罪过她可担当不起。
于是她便说了,一边拿着帕子拭着他的胸腔,说了那句话。
“叛烙,你醒过来可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了。”
却没诚想,手还没从叛烙的衣襟里抽出来,他就醒了。
他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上半身都激动兴奋的弓了起来,弓月可是吓了一大跳,两眼直直的盯着叛烙半敞的胸襟发傻。
整个胸膛,都被那块破布给刺红了,血乎乎的就差往外淌血了。
淤血了都。
而叛烙全然不觉得半丝疼痛似的,眉开眼笑哪曾这般快活过,道:“阿月,你明白了便就不能反悔,将我扶起来,我现在脖子也疼腿也疼的。”
脖子也疼腿也疼,也就是前后两下,一下打脖子另一下打到的是腿了?
委实和胸腔没什么关系。
以前弓月总觉得叛烙傻乎乎的,说是少根筋也不为过,此时方才觉得,和眼下叛烙这个计谋相比,她自己才是真的少根筋。
她知道自己这是中了叛烙的大计了。
他在山洞里只怕早就醒来。也听见了她在外面听他那些酸的倒牙的情信来着,料准了她不会就这么接受,索性就发出点声音来,好激她出手再伤他一回,然后眼下这苦肉生死诀别大计才有处施展了。
前两下疼不疼,弓月已经不关心了,就是觉得现在叛烙胸腔前的血淋淋倒是挺疼。
彼时弓月虽然觉得这样发展下去似乎并不是很如己意。但是那血淋淋的胸膛着实让她觉得心里有些酸涩。酸涩到有些话在心里和脑子里过了数遍,就是张不开口说给叛烙听。
至少当时说不出来。
后来迟霖跟她说过,男女情情爱爱之事。无人不希望两情相悦水到渠成,只是这样的事情少之又少,大多都是你对我有了意,我才渐渐对你有了情。时间和相处也会让人产生情,至于彼此是不是同时对对方产生欢喜之情。委实没有深究的必要,若人人都去较这个真,那天下还真没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