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索咽了口口水,道:“就是紫姬啊。紫姬是那堂课上过来的,师尊介绍她以后就是大家的新朋友,插班生啊。”她说完,看着这二人的脸色,道:“这能与弓月有什么关系?”
这话才一说完,叛烙噌的一下捂住了红索的嘴,十分紧张的示意云闲也不要出声,二人纳闷却是听话,须臾,就听见不急不徐的脚步声从南边方向响起,而后就看见栾之帝尊走到门前,与那蓝衣小书童说了几句,点了点头后似又叮嘱了什么,便就踏进书院中。
看见栾之进去,云闲思量了一番。他心中觉得栾之还是个挺好说话的师尊,并不完全像外面传的那般冰冷不近人情,虽然并未有太多的交集,自己也未选修他所授的课业,但是他后来辗转在天庭谋的那个职,他后来也隐隐察觉到有栾之在中帮着说过一两句好话。
栾之在九重天上的地位自然是不容置疑。
可栾之与弓月也是没什么交集的,栾之此番来这里,总不会因为弓月曾经也帮他打扫过书院就也来帮弓月说项吧?
栾之可不置于这般。
云闲很是不解,就听叛烙和红索喃喃的纳闷道:“连栾之帝座都惊动了……”
而书院内,已经是云集了仙学府一半的师尊,与弓月齐排而立的,是迟霖。
“我这个世侄女身子一向不大爽利,偶尔隔上个万儿八千年的,难免要难挨个一阵子,说来惭愧,若是注意不到不好生休养,等到她逢厉劫之年,只怕要吃更大的苦头。”迟霖客气的向各位师尊告假:“玄苍二王政务繁忙,并非不重视此事,只是实在难以抽出身来未能亲自前来,是以,我迟霖算是弓月的叔父辈份,也是打小看着这孩子长大的,各位尽请放心,有我迟霖在,定然不会是这孩子撒谎诓骗,委实是她体能有限,怕是近日就得离开,连降伏仙兽之事,也不能如各位所期望去参加了。”
“弓月体力竟真的如上神所言,现在到了这么关键的地步?”迈进门来的是栾之,他目光无视一厅内一众师尊同情的神色,直言道:“我不禁要怀疑到底是不能参加降伏仙兽而倒下,还是因为不想参加降伏仙兽之事,而‘不得不’倒下。”
语惊四座虽然不至于,但至少没人再敢面露同情与同意之色了。
迟霖眉心一皱,心知当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与栾之争执,而且现下首当其冲的是——他看向弓月,他很担心弓月在这个时候看见栾之,能不能一如以往,平淡处之。
幸而,他这个世侄女没让他失望。
弓月头未抬,躬身向栾之行了个半师礼:“还望帝尊大人成全,我也不尽然全都是为了自己,降伏仙兽之事,帝尊大人的安排非常完善,只是我个人不能配合。其一,我身子确实有恙,前些日子告假疗伤是事实,其二——”她直起身来,却也并未抬眼看栾之,而是垂目看着栾之的脚下,道:“万事瞒不过帝尊大人的法眼,我确实‘不得不’倒下。事已至此,我再是不想言也要说出来了,轮回课业之事,是我偷机取巧,那第一名我得的不该,这名次本就不公平,不是我贪这个第一,委实是因为我轮回的那个作业拿不出手,不想丢我玄苍的脸面才作弊蒙蔽各位仙师,却没想到得了个第一……”
迟霖震的看向弓月,张了半天口,硬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止是他,在座的各位仙师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但是面面相觑之下,谁也都明白这件事就只能在这个书房里消化掉,万不可能流出去半个字,弓月身后可是扛着整个玄苍的名声的。
最主要的是,弓月到底还是自首亲自说出来这件事了,再加上弓月在仙学府有多受委屈,再是不能感同身受,多少也都有所耳闻,而且弓月向来对他们都是敬让有加的,除了作弊这件事之外,弓月的品行,他们一直都觉得极佳。
栾之似乎没有想到弓月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将这件事自己说了出来,还在惊诧之余,就有仙师上前一步了。
“还是让弓月上神回玄苍好了,仙学府兴办也不是为了给各位学子带来不便与麻烦的,她身子不好,勉强去降伏仙兽也是煎熬,要是有了什么闪失,将来渡劫的时候吃不消可怎生是好,学子们也不是不能走,既然合情合理……”
外面突然响起了柔和的脚步声,众人不禁的望去,竟是紫姬前来。
迟霖的眼角抽了抽。
弓月面色未动,仍旧没有抬目。
而门外,叛烙瞠目结舌的看着已经只剩下蓝衣小书童的大门口,没好气的抱怨:“好生奇怪,怎么紫姬进这书院,那小书童都不拦的?”(未完待续)
☆、第148章 苦不苦?
“师尊说的是,紫姬虽然才到仙学府没几日,但是这些日子承蒙各位同窗的关照,也多多少少了解了仙学府内的情况,弓月上神年纪不小,来仙学府本来也不应该完全算是来求学的,换个角度看,也是对仙学府的一种支持,现在弓月上神既然身体不适,而且现在仙学府的学风又够正气,弓月上神此番离开也并无不妥,经轮回课业一事,真真的激起了大家的上进心,已经算是功德圆满,紫姬斗胆,也来替弓月上神说个情,就允了弓月上神罢。”紫姬站在书房院并未进来,恭恭敬敬的向各位仙师行了礼,淡淡地道。
众人听了这话,四下里相互对视了一眼,人人都觉得这话听来没什么不对,可是心里却不由的觉得有些不自在不舒坦了。
紫姬说的自然有道理,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仙学府里没有像弓月这样出身的,更没有像弓月这般年纪的,说句尴尬的话,要是以弓月的年纪和出身来算,其实她若是修为上乘,来仙学府做仙师都是够格的了。
而弓月因为仙术不济,在仙学府的这些日子里,无疑成了这里的反面教材。
若是弓月不是这么的不堪一提,配上紫姬这一番话自然担当得起。可弓月在仙学府是万般不济的,以弓月的成绩来看,她这个反而教材倒激起了大家的上进心,还成了表率了,这真有些扫了仙学府的颜面。
其他仙师都面面相觑,再也没人上前替弓月说项,迟霖的目光缩了缩,后而他斜斜的睨了一眼弓月,就见弓月的胸膛也是比先前起伏的厉害。
但弓月未动。
栾之眯眼打量了紫姬许久,似是在琢磨紫姬这一番话是否别有用心,迟霖看见他这般探视,心中微定,原本还打算说上两句。见了栾之这个神色倒是放了心。
只要栾之对说这番话的人怀疑是否别有用心,那没准栾之还真的就有不一般的决定了。
可迟霖这个心才放下来,立刻就僵住了。
他清晰的看见栾之的目光微微一动之后,唇边漾起温和的淡笑来。
这说明——
“紫姬心善。只是正如你所说,你也只才到仙学府没多久没几日而已,这种重大的事情,出于同窗之情,我和各位师尊都深感欣慰。只是万事都不可感情用事。”就听栾之一字一句地坚定地道:“不过正如你所说,为了众学子的学习心态也好,为了仙学府的风气也好,无论从哪一边权衡,都不能在这个时候允了弓月上神的申请。仙学府的兴办,原本也并不是为了要让大家在这里一定要学会些什么,为的是大家要有团结之心与围护天界之心,没人可以例外,大家安享着九重天的太平安逸,就要肩负维持这份和平安逸的责任。做神仙的不可能永远都不会死,谁都料不准明天会如何,若是大家都像弓月这样,那神族也总有一天被灭亡。”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垂了首,再无一人开口。
这话说的万分严重,也相当大了。
大家心中明白,可是正是因为栾之将这件事扩大化,才正是他们不能再言的原因。
扩大成这副模样,无疑就有一种针对弓月的意思。栾之要是针对了弓月,那他们这些人再多说什么,再是相劝相帮,也是不可能有个结果。只会让事情更扩大化罢了。
迟霖震惊万分:“栾之!你这话是不是太过了!”
栾之的目光还没移过去,紫姬在外面就接了话来,声音相当温柔:“迟霖上神莫要动了气,其实细细想想栾之帝尊的话也并无不妥,说来都是为了九重天大局为重,而且这总归算是仙学府的内务事。迟霖上神作为弓月的长辈来此,也是万事好商量为首,总不能谈不拢就伤了和气……”
这一下子,一口气不但不能出,迟霖还没说什么呢,这就被扣了个大帽子了。
纵然向来沉得住气的迟霖也不禁的正眼看她了,他非常惊诧这个女子不过是仙学府的一个新进的学子而已,口口声声以晚辈行礼,也守礼的站在书房门外,字里行间倒也确实并无越矩,可这话却是字字都暗暗的挑拨着火头。
可他迟霖又怎会容得一个晚生在这里这般造次,兴风作浪。
“姑娘这话的意思是我不管不顾九重天?在座的每个人都知道,我仅仅只是来替我的世侄女请个假罢了,我要带弓月走,弓月也自愿要走,这件事,在姑娘的眼里,还真成了影响九重天和平的了不得的大事了?你这些话的意思是,玄苍和我迟霖的茶林竟有撼动九重天平和的本事?知道的是姑娘抬举,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想要将我茶林和玄苍一并的推到风口浪尖,要逼我茶林和玄苍成为九重天的众矢之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