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部辛天君笑的响亮,笑声震的隔着老远的弓月都觉得耳膜发痒,就听他声音如雷般道:“公平、公证,实至名归!只是可惜了玄苍的弓月上神,且不论名次,单是没能在决赛中一见她风姿,也是憾事一件!”
说到这里,他还特特朝着西方揖起了双手虚拜了拜,才又续道:“那位上神运气不佳,若非是前几场比试受了些许小伤,也不至于耽误了决赛,所幸这次赛事够公平公正,特特颁给弓月上神一个特别奖来,依我个人而感,其他的名次也无关当紧,这个给弓月上神的特别奖,要真够特别才好。”
话说成这样,弓月听着,觉得也不是那么震的耳朵难以忍受了。
而辛天君这番话说罢,殿前是一片哗然。
掐算来,辛天君口中的这位弓月上神,自然是玄苍弓年帝君膝下的独女,几辈盘算上去乃是上辈的远古神祗,而且也是这次赛事年纪最高达到十三万岁的女上神,说真的,别看没参加决赛,单是弓月上神的身份和她那一身大红明黄的战衣,再加上后来几番因为身体抱恙而推延赛事,最终得到赛事的特别奖,已是这场赛事中比第一名还要名声响亮出彩了。
说起这弓月,不得不让一些老字辈的人想起一万年前九重天上兴办仙学府之事。
当时整个九重天上,来仙学府求学的何止一二,弓月自然也在其中,弓月不知因为何事中途缀了学不止,作为唯一一名缀学的仙已是足够让人瞠目结舌不说,而在弓月缀学后不久,这个仙学府也因为莫名的原因被迫中止,以至于原本各族父辈都十分满意和看好的,等着自己的子女学有所成光荣返族,却是没有一个人能拿到结业礼,算是个不欢而散。
自从那件事发生过后,九重天上一直沉寂至今。
玄苍也是受世人敬仰之地,对弓月缀学之事自然无人非议太多,所幸后来有仙学府被迫中止这件更大的事件发生,是以弓月提前缀学之事,也就算不得什么可以足够让仙友作为谈资的价值。
众仙含蓄的感叹了一回,转而都赞玄苍弓年帝君好福气,得女如此,先前算不得什么,万年之后时至今日,没得第一也为玄苍扳回一局。
辛天君却是摆了摆手,道:“众所周知,除了弓年帝君夫人的命令之外,想一睹弓月上神的容颜都得看她是不是高兴,这万年以来,能请得动她的还真是没有,也就这次九重天的赛事吧……”
九重天上不乏那些资历深厚的老神仙,对玄苍这位弓月上神的事都略有耳闻,但也有些近千年百年来飞升不久的小仙,听闻此话很是费解,便就傻乎乎的问:“玄苍这位弓月上神到底是有多大的来头,听来听去不也就是万年之前在仙学府缀学……”
这话一问,免不了众仙面色各异,辛天君却是闭嘴不言了,就有人小声的为那小仙解惑:“……是因为她那红鸾始终不动之事,是以……”
傻乎乎的小仙没听出重点,摇着白纸扇:“十三万岁都尚未红鸾动,那这位弓月上神的仪容,该是何等的……”
辛天君立即瞪了他一眼,咳声道:“本君倒是在万年之前见识过弓月上神,不想妄自多议,等不了多久,尔等见上一见,再发表意见倒也不迟。”
那小仙听得这话内有蹊跷,想着若真如辛天君所言那弓月上神的容颜是顶顶的上乘,那为何又会有九重天相亲界钉子户之说?
当下他身边的另一个小仙就问了:“初赛的时候我有去偷看了几眼的,实在也瞧看不太清楚,辛天君当时你可在场?”
☆、第021章 闷-骚
辛天君原本微有得意,立即一黯,略显尴尬。
赛事虽然盛大,但是所有赛事都是半封闭的,就是族中若是无人参赛,那就没得机会观赛,再有就算族中有人参赛,可去观赛的名额也是有限,是以,他辛天君隶属雷部,除了雷公之外,哪个都是响当当的单身汉子,哪里来的后人去参赛。
“那你去看了,你怎么都不瞧个清楚?”先前傻乎乎的小仙来精神了,揪住他就问。
这时,一位男子摇晃着身子晃悠了过来,将这两个小仙给拽了开来,挑着眉的道:“就算看清楚了,你也不知道哪个是弓月,我且告诉你吧,就是那个身穿大红明黄战衣,几乎能把人眼给扎瞎的,就是。”
这人说罢也不去看身后一众人等诧异不已的神色,很是得意的带着身后的仪仗摇摇摆摆而去。
这一句话,让这小圈子立即鸦雀无声尴尬了起来。甚至都听到了唏嘘之声,想那弓月上神再是貌美又如何,大红明黄的战衣,就冲这品味,怕也是白瞎了好仙姿。
辛天君皱着眉,看着那人的背影许久,这时有人小声问起这人是谁,他一下子就顺嘴给说了出来:“这是龙王三太子,听说前阵子还与弓月上神有过相亲之缘,只是……他后脑勺子怎么缺了一块?”
这话一出,众人又惊又震,举目望去,果然见那龙王三太子的后脑勺有一处不大明显的斑秃,似是用了仙术遮掩了的,但是颜色却是灰灰的,并没遮的完美,经辛天君提醒,看的是十分的清晰。
可怜见的,晴平感受着身后一众人等酌酌的目光,走路的姿势极尽所能的摆动,这种受万人瞩目之敬仰的感觉,他甚觉美妙。
弓月在远处暗处一直听着瞧着,看着自己当时顺手拔了一片龙鳞而导致晴平斑秃的后脑勺,微微一笑。
弓月不是太喜凑热闹之事,看热闹倒很是热衷。
比如她此刻,人在远处,周围其实依旧有不绝的仙友走过路过,只是她却是提前就从迟霖那里要了筒方土,出门之前就装了些放在荷包里戴在身上。
筒方土在身,可让贴身使用的人自动的掩去他人对自己的注意力。至于这筒方土是怎么个来头,弓月却是不知,只是知道这个筒方土是这么个用法,其余的其实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当紧。
这筒方土向来深得弓月的心,只要一用在身上,就算做了什么惊人的举动引到他人的目光过来,也会完全不会注意到她,就像她只是一株不起眼的树,或者是完全没有什么特色的路人甲,而自动将目光引到周围其他更扎眼的事物或人身上。
像眼下这种场合,弓月怎么可能不佩戴。
迟霖以前总会时不时的就给她送一些筒方土,近来她出门少,需要用的机会自然也少,此次还是特地去了茶林,还没开口,迟霖却是更深得弓月之心,一早就给她准备了好,还贴心的做了个很配白衫白袍的荷包用来盛放。
而为免影响到她这筒方土的功效,她还特地和迟霖前后从不同的方向前来远尘山,想到这里,她不得不想起,到现在还没看见迟霖的人影。
奇了怪了,这筒方土也只是减小他人的注意,并不会将人变成透明,难道迟霖还就找不到她了?可就算迟霖找不到她,她也不至于瞧不到迟霖,难不成迟霖也用了筒方土吗?
弓月正思量着,突然就听到前方殿前那一众仙友惊呼着“尊上来了”、“帝尊来了”、“天呐,帝尊好美!”
弓月顺着望去,就感觉浑身的寒毛不由的立了起来。
栾之美是美,仙姿超凡她也承认,只是栾之帝座今天这……
衣着没有问题,姿势也没有问题。
可是他驾着祥云而来,怀里那一团赤红的毛团子是怎么个混搭?
这个季节,需要揣着这么个扎眼的赤红狐狸毛取暖么?
正想着,寒毛正立着,就见栾之怀里那赤红的毛团子抖了一抖,肉圆圆的毛球中钻出了个小尖脑袋来。
弓月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竖起来了。
赤红的狸猫?
至于那毛色如何,毛质如何,弓月已经没精神去打量考究了,只是觉得浑身发毛。
她真心接受不了。
像栾之这样如画一样的男子抱着个赤红的狸猫做爱宠,这算是怎么回事,这算是怎么一个品味?
关键是这品味也就算了,还在这样盛大的场合就这么揣出来,这也罢了,还这么扎眼的从天而降,而他那笑容看起来甚是享受,甚是安祥,似乎……很满意?
弓月不由的打了个哆嗦。
乖乖,这样的男子,口味这般独特不是精神有问题,也离变态不远了吧……
突然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随后一抹幽幽的声音在弓月耳边响起:“那狸猫……”
迟霖这般突然乍现让弓月的鸡皮疙瘩彻底的起了出来,她阴恻恻的悄悄指向栾之的方向,一边嘴角抽搐的看向迟霖:“我现在觉得,你的品味正常多了。”
迟霖见她这般的反应,先是一愣,后而目光轻眯深邃了起来,轻声问她:“你,不喜欢狸猫?”
弓月觉得发冷,搓了搓双臂,摇头道:“以前还不觉得,现在看见他这么闷-骚的抱着只赤红的狸猫,真是觉得以后再也不能直视狸猫这种生物了。”
迟霖瞠目,张了张口,又闭上。
后而似是斟酌了一番,声音听来都有些谨慎似的:“你,你这么不喜欢狸猫?”
弓月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他,上下打量了几番,笑道:“你这话问的,好像我应该喜欢狸猫似的,我为什么要喜欢狸猫?你不问还不觉得,现在突然间觉得,真的很不喜欢狸猫这种动物,而且那只狸猫这般寻常普通,栾之也是奇怪,怎么会喜欢这么寻常的动物来做爱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