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避而不见,让奚兰意识到自己的现状,她从低头,从水里站了起来,擦干身子,穿上真丝长衫,才对屏风后面喊:“王爷,可以了!”
李淮拿着给她用的药出来,虽奚兰身上已裹了长衫,但那玲珑有致的身段,依然若隐若现。
他不是没见过她的身子,那次奚兰溺水在浴桶里,不正是他将她抱出来的吗,可是那次与这次显然不一样。
那次他一心担心她的生死,无瑕估计其他,也没有真的留意过,她是否迷人,而这次,似乎所有重点都放在了这上面。
奚兰坐在床上,看见他视线有意避开,也知他在克制,不想他为难,她也不是有心迷惑,只是觉得他们已经是夫妻,不必刻意遮遮掩掩而已,她伸出一只手来,说:“王爷药给锦画就好了……”
声音止住,她感觉自己伸出的手,触到了对方的手。
回头,便见李淮站在近处,低头打量着她,被谁跑过,带着红晕的脸蛋。
她吞了吞口水,“王爷……你的衣衫也湿了!”
是的,湿了!
“那就劳烦王妃帮本王脱下来吧!”李淮平静的说。
但这一句话之后,龙奚兰已然是不能平静了!
她吞了吞口水,应道:“好!”
心跳声这么大,他会不会听到?
她起身,伸出两只手,先去解李淮的镶玉腰带。
真丝袖随着手里的动作滑下,露出那双白皙的臂膀,她低着头,将解下的腰带叠整齐了放在旁边的托架上,然后又转身,将李淮身上的浅紫外袍脱下来,展开放在托架上。
坐完这些,她没有立刻回头,她在迟疑,接下来要做什么。
“锦画,过来!”
她咬了咬嘴唇,这男人,也许不知他这样的话这样的声音,对于她来说,有多么致命吧?
她慢慢转身,迎入眼帘的,是李淮那张还沾了水滴的俊脸。
“过来!”他又轻声重复了一遍。
虽然两个人离了五尺之距,她却觉得,他是在自己耳边说的似的。
奚兰乖乖步过去,用袖子为他擦着脸上的水滴。
她仰头看他的模样,并不像平日里,那样英色不凡,倒是多了几分妩媚。
李淮等着她擦完,手才一放下来,他就接过她的手臂,将自己从御药房外敷的药拿出来,打开盒盖,轻柔的抹在她淤青的皮肤上。
那药冰凉的,擦在手臂上,有一种特别的感觉。
奚兰很喜欢这药清淡的味道,与李淮身上的味道很像。她更喜欢,李淮的指尖抹了药,在皮肤上点落的感觉。
她低头盯着那双手,那双一度她认为很漂亮的男人手,嘴角不自觉的浮出一个笑容。巨坑状才。
“好希望……可以一直这样下去……”
她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她自己说完,也觉得不可思议。
“锦画,为何会有这样的感叹?”李淮淡淡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她不知如何回答,就上前一步,两只手轻轻揽在他的腰际上,将头靠在他胸膛上。
“李淮,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就是可以为他变成一个自己完全不认识的人。
她不知对方是否能体会她此刻的感受,她希望,他可以感受到。
“是吗?”但是上面却传来这样温淡的一声,这是李淮常有的语气,可为何她听在耳里,却那样的讽刺呢?
奚兰眉头微微一皱,她都快忘了,她现在是季锦画,季锦画爱的人,不会是李淮,而是莫恭懿。
她这样的表白,只会让李淮觉得她轻浮不自重吧?
所以她没有回答,却不舍得,放开抱着他的手。
李淮用手轻轻将她的手解下来,嘱咐道:“锦画,去床上躺下,别着凉了!”
她低着头,被他送到床上躺下,一句话也没有再说。
是她错了,是她没有分清楚自己是谁,却提醒了李淮,他们是谁。
恐怕李淮一听见她的话,就会想到两个人,一个莫恭懿,一个宁晚缀。
他们虽然已经过去的人,却会一直卡在他们之间,挥不去,带不走!
她用棉被裹着自己的身体,深吸一口气,她闭上眼睛,不想去想此刻的尴尬境地。
睡一觉,也许明天会好起来呢?
良久,她感觉到李淮躺在了身后,她没有动,假装睡着了!
然后,李淮从后面,轻轻圈上她的身子,像这样做过无数回一样自然。
她身体一僵,出卖了她的假装。
此刻,她看不透李淮了,分明在保持相敬如宾,又矛盾的给她温柔。
她快被这模棱两可的方式,搞疯了!
可最糟莫过于,她无法拒绝他的任何表现,她就像他手指上的那枚黑色扳指,无法自己主导情感的去向。
“锦画,我们都可以忘了以前的人,这样活下去吗?”李淮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想回答些什么,但终归什么也没讲。
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李淮的矛盾,他想对她好,可是心里总有个人放在那里,一想起那个人,他就无法真的对她好。
其实,她应感谢他的诚实才对,没有用他擅长的温柔迷惑她的双眼,她也清楚,若他这样做,她便会信!
一夜无梦,她醒来时,李淮已经不见了!
床榻旁边的衣架上,放着一套崭新的水绿色长袍,她动作麻利的给自己穿上,由宫里的宫女进来给她梳了一个头,她收整自己的东西时,发现少了一样东西。
她脸色一变,站起来到处翻找。
宫女见她如此紧张,忙问:“王妃,您在寻什么东西?”
“荷包!本王妃的荷包不见了!”
☆、第80章:美人相
不见的,不是那个放着少女鬼灵魄的荷包,而是她绣给李淮的那个。
两个荷包明明就放在一起,却不见了其中一个!
前一天发生了那么多事。也不知是在那里弄丢了,许是在鹭西阁做法事的时候?又或许,是在跟陈凤月打斗的时候?
那个绣得其貌不扬的荷包,就算被别人捡着了,也会扔掉吧?
她叹了口气,也罢,只要龙凝珠和少女鬼还在,就好。
她在偏殿用了早膳出来,看到紫虚元与刘瑾站在屋檐下说话。
前者看见她出来,目光扫过她的脸颊,嘴里说着什么停止了!
奚兰走过去问:“刘公公,王爷在何处?”
刘瑾如实回答:“王爷陪余贵妃回鹭西阁了,王爷还吩咐奴才先送王妃回王府。”
她表情无变,只吩咐:“那有劳刘公公去殿外守候。我与龙公子有几句话说。”
刘瑾迟疑了片刻,听话的弓着背退避了!
紫虚元一脸闲散模样,回头打量她:“王妃,这王妃做得可舒坦?你要是让你爹看到你这副模样,一定会气死的!”
奚兰面无表情的回答:“我爹没那么容易生气,更没那么容易死!”
紫虚元无奈摇头,变回一本正经说:“想好了吗?趁着李淮现在没跟着你,出宫的路上很容易离开,等他们发现王妃不见了,我们已经出京城了!”
她故意回避了这个问题。只问:“余贵妃的木人咒解了吗?”
“有了凶手的血破咒。再简单不过,超度亡灵的仪式昨夜我也一并做了……”
“虚元!”她声音接过话来,道:“我不打算跟你走!”
对方听见她这回答,似乎早有预料般的轻轻一笑,唇角向上拉升的弧度,略带嘲讽。
如他所料,臭丫头爱上了文国的七王爷。
为了爱。她要放弃她曾经的身份,去做一个她自己都不认识的人。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臭丫头!”
紫虚元一身白衫,在深宫后庭里,独树一帜,许多宫人从远处路过,都会忍不住回望他仙骨道貌的身影。
他眼里是修道人的清高,却唯独在这女人面前,像一个气急败坏的俗人。
师父说得对。他这一生,还有一关未过。
所以这次,才让他下山来过关。
“虚元,你……可以去天灵镇给我爹带个口信吗,就说……”
“不去!”紫虚元拉下脸打断她的话。巨坑见圾。
奚兰怔住,她可以理解虚元为何生气,若换了她,是她受清阳道长之托,来京城寻他爱徒回南仙山,结果却发现这爱徒娶了公主,当起了皇帝的驸马,让她一个人回去,她一定会生气,骂他贪图富贵,爱慕虚荣。
她狠了一口气,任性道:“那你就不用管我了,反正我不走!”
“你……”紫虚元抬起手指着她,不罢休的问:“龙奚兰,你当真不走?”
“嗯,不走!”她脸上无比肯定,就让他置气吧,一气之下,就走了!
紫虚元瞧她如此固执,甩袖嚷道:“臭丫头,你会后悔的!”
她不回答,后悔就后悔!这辈子,还没尝过后悔,是何样的滋味呢!
瞧着紫虚元气呼呼的走了,她正准备从月如安出去寻刘瑾,偏殿门里,有几个人缓缓走过来。
为首那名女子穿得华贵,年纪不算大,模样生得也漂亮,这里是月如安,奚兰猜,这位就是住在这的杜美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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